第五百九十三章安抚及借款
杭州湾一南一北数百里海岸线,都传来了遭遇海盗袭击的消息。
两天之后,这些消息得到确认。包括杭州府在内,明州府、松江府三个靠海的江南路三府的沿海村镇,除了少部分村镇幸运躲过了海盗上岸,几乎大部分村镇都被海盗掠夺。
这一波海盗上岸掠夺,沿岸三府的损失粗略的计算,都超过数百万贯,估计在三百万贯到四百万贯之间,也就说被海盗至少掠走了价值这样多的财富。
江南路这些靠海的村镇,算得上是大周朝比较富裕的地方了。此刻被海盗上岸掠夺一番,这些村镇乡民渔民以及那些大户人家,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财富积累,就这样化为一空。除了财富的损失,更重要的是海盗上岸大肆杀人也让这些村镇元气大伤。根据各地汇报来的情况,沿岸上百个被侵扰的村落,被杀的村民,粗略的计算都已经上两千人。
除了杀人之外,还有大量的年轻妇女少女们被海盗掠走。海盗抢走的妇女少女,不下五六百人。
当这些消息汇总到杭州城内,听到这个消息,整个杭州城都震动。
要知道江南路几乎是上百年都没有遭遇过战事。忽然间,从未敢上岸的海盗居然大肆上岸烧杀掠夺,能不让整个杭州城震动?
不仅是杭州城震动,当这些消息扩散到江南路其他州府的时候,整个江南路都震动起来了。一时间,谈海盗色变。
杭州知府衙门内,曾永脸色铁青的听着赵悦的汇报。赵悦带着船队出海逊还,也是在外面走了一圈,将沿海的情况都搜集后,才带着船队回航。
这一路巡航下来,几乎沿岸各个村镇都能听到哀嚎和哀乐。沿岸数百里的海岸线,几乎村村有哀事,家家有白幡。
看着沿岸各地被海盗掠夺后的惨像,就是赵悦内心也受到了巨大的触动,心里也非常愤怒。
或许这时代,没有任何人会想到威胁能从海上来。包括赵悦自己,之前都忽略海上的威胁,根本没有想到海盗会敢跑来岸上掠夺。
自己都还没有想着怎么去剿海盗,现在好了,海盗反而主动攻击陆地了。一路巡航看到沿岸村镇遭遇的惨烈景象,赵悦这一次是真的愤怒了。
知府衙门内,赵悦看着曾永,很严肃道:“叔父,这一次海盗来得太突然了。沿岸各地村镇,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时间,海盗就上岸了。就咱们杭州府内,被杀的村民,就超过了千人,还有差不多数百妇女被掠走。这一次,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沿岸的三个州府,杭州府的损失算是最大的。曾永听着赵悦这汇报,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他才一锤桌子,睁开眼,强忍着内心的愤怒,看着赵悦道:“海盗怎么会忽然就上岸掠夺了呢?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这些海盗,该杀!立即发兵,要剿灭了这群该死的海盗!”
赵悦也是面无表情,点头道:“海盗确实是该杀!只是,粗略估计,这群海盗人数最少已经聚集了七八千人了。”
“这些海盗上岸,目的很明确,掠夺!那么多海盗,吃喝拉撒都要钱粮,另外这些海盗刚刚聚合起来,也需要一次大的行动来树立权威。”
“这可是七八千海盗啊,想要征剿,困难很大!”赵悦说到这里,后面不说了,曾永却已经听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海盗队伍都聚集了七八千人,而且还是在茫茫大海上,就算要发兵去剿灭,需要多少人马去围剿?
曾永一下子有些颓然起来,是啊,就算现在要发兵去征剿,可就凭杭州府的人马?那还是算了。
整个杭州府的兵马,都只有不到五千的城防厢军。就算加上赵悦掌控的市舶司缉私队,也不够万人。这点人马要出海去围剿海盗,一点都不现实。
“现在该怎么办?”曾永有些颓然道,治下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儿,对于他这个父母官来说,如果处理不好,绝对算得上是人生宦途上一大污点了。
赵悦知道现在曾永是被海盗上岸气昏了一头,便道:“目前首要的事儿,不是出兵围剿海盗,而是想办法安抚沿岸各地村镇受难的百姓。另外快马加鞭,联合江南各州府,将海盗上岸掠夺的事儿,立即向汴京奏报,请朝廷出兵吧。”
曾永点点头,赵悦说的办法,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就算要围剿海盗,也要朝廷点头,否则根本调动不了驻扎在江南地区的朝廷禁军。如果只靠各州府那些厢军,想要去围剿海盗,还是算了。
地方上的厢军,剿灭一下占山为王的匪寇还勉强可以。毕竟陆地上用兵,地方的官府还是有很大威慑力的。可要去了海上,那可真是两眼一抹黑。
曾永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安抚百姓确实是要务、这一次,我杭州府的沿岸百姓,算是受苦受难,损失惨重了。哎,只是府库最近刚刚调拨了一批夏赋前往汴京,目前秋税还未征,府库没有多少存钱了。”
没有钱,赵悦想了想,道:“招商钱庄可以先借五十万贯给杭州府作为赈灾款项。”和招商钱庄借钱?曾永一愣,这事儿,他有些犹豫。地方州府的赋税,除了一大部分要上交中央朝廷之外,剩下的一部分,可以由地方州府截留自行安排。所以说,地方州府还是有一定的财政自由权的。只是,和钱庄借钱,倒是让曾永犹豫。
说起来,地方州府向钱庄或者大户借钱,并不是先例。就是汴京城的大周朝中央朝廷,有时候在财政困难的时候,都还会想汴京的大户和钱庄借钱呢。
这时候,赵悦再次道:“免息借款,等杭州府征收到秋税后在还款。”
听到这,曾永不再犹豫了。带着一丝感激神色,有钱就好办事,五十万贯,应该可以安抚了,所以点头道:“好,尽快安排。另外,咱们一起联名上奏朝廷,请求朝廷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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