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儿子住学校后,夏泊舟的家是孤独黑暗的。 她老公每天陪那些有钱有闲的阔太太打麻将三更半夜才回来。
夏泊舟在黑咕隆冬中看到一个黑影在洗手间门口怒目,她吓一跳。
梁招娣大声:“你还像不像个女人?这么晚才回家!?”
夏泊舟定神一看,老太太凶神恶煞指着她。她不搭理只顾低头吃面。
夏泊舟看梁招娣还在叨叨,气不过:“我不加班,谁养家,你养哦!每个月头,你不要摊手板向着我要,向你仔要去!”
梁招娣气势汹汹:“我不向你要向谁要!你嫁进我们杨家,就应该养家!你自己没本事绑住老公,令到我仔夜夜出去!”
“我卖给你们啦?你们出过一分钱吗?”夏泊舟愤怒道。
“你自己下贱不值钱呗,跟我儿子进门!”梁招娣大言不惭嘲讽着。
夏泊舟气炸了,她钳着眼泪进房。
梁招娣看到夏泊舟说不出话,在心里笑出声来:“这贱货,想抢我儿子管我儿子?我让她滚蛋!就凭你还想斗得过我?!哼!”
不一会夏泊舟听见梁招娣鼾声如雷,夏泊舟焦虑得夜夜失眠。
正有睡意,杨临风回来在洗手间呼呼哗哗的响,吵得夏泊舟睡意全无。
夏泊舟起来:“你这样吵醒我,我还要不要上班?你能不能自觉一点?把家当旅店就不要回来了!”
梁招娣马上跑出来指着夏泊舟骂:“看你那得敕(1)的样子!我仔不是你管的!我都不舍得骂给你骂,你算老几!?”
夏泊舟第一次在乡下见梁招娣的样子,以为她是和善的,原来她是装的。儿媳第一次进门,怎么她也得装。他儿子和她合谋装样子。
梁招娣欺负夏泊舟,杨临风的姐杨金英也来帮腔坐镇,指手画脚,搬弄是非。
2
杨金英老公柴火贵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他瞧不上老婆那没文化的肤浅和攀比八卦的习惯。
柴火贵常常夜不归宿,或半夜才回家。她却小心翼翼地问:“你去哪啦?”
柴火贵没好气说:“出差!”
或者说:“应酬!”
“你能不能顾一下家呢。”杨金英试探道。
柴火贵狠狠地说:“你这人屁本事没有,整日猪屎八卦!以后我出去你不许打电话给我,不然我休了你!”
杨金英眼睛发直,不敢出声。
从此,杨金英不敢多言,她万分的焦虑,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出。
每当杨金英打电话给柴火贵,听见柴火贵那边的女人的欢声笑语,她的醋坛砸碎在地。她放下电话嚎啕大哭,每天晚上一勺眼泪一把鼻涕地嚎啕。
柴火贵见她这摸样,更加不愿搭理她了,没事情愿在外面与朋友吃吃喝喝,打发时间。
她把握不了老公,只能敢怒不敢言。
柴火贵打过越南,见过生死,心大得很。
他老婆搬来丈母娘。
丈母娘给他电话:“火贵,你夜夜不回家怎么行呢?外面千万不要有女人呐,这样对你不好……”丈母娘好声好气地劝说。
“岳母,你别听她胡说八道!”说完他“啪”地把电话挂了。
他面无惧色,依然我行我素。
杨金英有气没地方出,在家她根本不敢跟柴火贵对峙,怕柴火贵休了她。
她知道老公有小三,依然对柴火贵俯首称臣。她一无文化,二无工作,她生了个女儿心里没了底气。她只会做饭,而他老公大把人争着帮他做饭和生孩子。她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出。
回到娘家就不一样,她像王母娘娘。老娘和弟弟对她亲,夏泊舟对她客客气气,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梁招娣要找同盟压制夏泊舟,她的女儿是最好的帮手,她们在夏泊舟面前趾高气扬。
杨金英像是天赐良机,她要把在老公那里憋的这口恶气撒在夏泊舟身上,从奴隶到将军地平衡心气。她很享受这种感受,所以老回娘家搞事。
夏泊舟憎恶她们,但无奈。
等到夏泊舟上班,梁招娣和杨金英坐在沙发上。
梁招娣有意说夏泊舟的坏:“夏泊舟这个死姣婆,好吃懒做,一分钱不给。”
杨金英对梁招娣大声道:“这哪能行呢,她算什么东西?!妈,你跟她要钱。你恶,她就老实了。平时你不要搭理她,不和她打招呼。她叫你,你呢有时不应,有时应一下,这样她就怕你了,她的钱能不乖乖地到你手上吗。” 杨金英面授机宜地和梁招娣嘀嘀咕咕。
别看杨金英小学没毕业,但搞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杨金英的阴招狠毒,她俩一联手,夏泊舟真没戏,她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
杨金英不停地说:“这个姣婆老了,杨临风不会对她言听计从的。她还以为她十八二十咩!你看她,孱孱弱弱的,顾得头顾不得尾。家里家外都要顾,她是没了那个精力的,他们夫妻生活肯定不行。夫妻生活不行,杨临风会对她好吗?妈,仔是你生的,你跟仔一联手,她还有戏吗?!”
杨金英接着说:“你看我身体那么好,我把老公弄得舒舒服服的,那死佬还要在外面养小的。” 杨金英咬牙切齿。
“你不要怕,有妈呢!” 梁招娣搂着杨金英的肩膀。
“……”
这两个女人对夏泊舟是一种妒忌和仇恨。梁招娣觉得她跟她儿子结婚,就是抢了她儿子,夏泊舟是情敌。而杨金英呢,各个方面比不上夏泊舟,她更是是一种嫉妒的恨。
突然,夏泊舟轻轻地开了门进来。
她们惊愕之余,恼怒成羞,责怪夏泊舟搅碎她们的私话。
梁招娣恶狠狠地对夏泊舟说:“你是不是摄青鬼!一点声音没有?一点规矩都不懂!”说完狠狠地和杨金英散了。
夏泊舟假装没听见她们说话,强忍着默默地走进厨房。
注:(1)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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