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月底,银行对账单来了。
夏泊舟让范婉荻过来,她把资料丢在桌面:“你把这个项目的静态投资和动态投资成本匡算出来,写一份财务分析报告!上昼(1)要!” 夏泊舟有意为难她。
11:00范婉荻小心翼翼地敲门:“夏小姐,我算出来了。”说完把稿纸递上。
夏泊舟拿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怎么算的!? ”
夏泊舟停了停:“你是怎么考试的,是抄的吗!?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
范婉荻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急得满头是汗,她马上变得恭敬:“夏小姐我不太会算,我马上回去再算,不懂的你教教我。”范婉荻假装谦虚道。
过了一会,范婉荻折回来:“夏小姐,这次不知对不对?”她小心地地恭谦道。
夏泊舟看她这副可怜相,心软了。
她眼睛扫了一下范婉荻:“算了,不用你了。”朝她一挥手。
西海这边的工程结束,粤州那边早就有了一套人马。公司开始裁员。
林彬拿着裁员名单跟夏泊舟说:“夏小姐,要裁去这个人。”他指着范婉荻的名字。
夏泊舟犹豫,这人是自己招回来的。她的不善,夏泊舟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夏小姐,慈不带兵,义不掌财。你这样优柔寡断的妇人之仁,会坏大事的!”林彬严肃地说。
夏泊舟这才感觉职场如战场,否则一败涂地。
她在裁员名单上艰难地挥笔“同意人事部的意见!”并签上名。
她放下笔,对林彬说:“我们财务部的离职补偿金一定要补足!”
林彬说:“好。”
裁掉朝夕相处的同事是一件痛苦和无奈的事,但公司要生存只能这样。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彬和夏泊舟也要离开这个筵席。
林彬贴出通知:公司宴请全体员工到君悦大酒楼晚饭,可带家属。
实质是公司请员工吃散席饭。
席前,高远简短地说了感谢员工的客套话。
雷洛明还要去粤州的项目。他偕同夫人参加晚宴。
大家带着复杂的心情举杯痛饮。
雷洛明夫人看旁边的范婉荻眼熟,问:“范小姐哪里人呢。”
“临江。”范婉荻答道。
雷洛明把发菜蒸蚝干夹到夫人的碗里:“珏璧,这个菜好吃。”
“好。洛明你也吃。”说完,把桂花鱼夹道他的碗里。
陈珏璧沉默着,她的瞳孔睁大,凝视了范婉荻片刻,她全明白了。
2
赫朋公司人事部经理林彬的奶奶邓妮,在新婚的第七天就把丈夫林富贵送出了门,林富贵要随红军部队出发。
她看着高大英俊的丈夫融入了队伍之中,她望着他们的队列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的天际。
她站立村头久久地不愿离去。
林富贵家是贫苦的佃农,父亲给他起名富贵,希望他将来荣华富贵。
林富贵走后,邓妮十月怀胎生下了儿子,但十年过去了,邓妮一直没等来丈夫的音信。
翻地时,金兰姊妹大兰劝她:“富贵咋了?这么久还没音信,也不知在不在了,不行你就再嫁吧。”
邓妮用力挥动锄头,坚决地:“你别胡说,俺富贵一定还在,俺不嫁!俺一定要等他,等到死也要等!”她坚信丈夫一定会回家。
村里的无赖讪笑挑逗:“妮,不如跟我算了,保证你舒舒服服。”
“滚!”邓妮愠怒地操起扁担甩过去。无赖被吓得鸡飞狗走。
每天傍晚,她在低矮的茅草房门张望,或到村口用手搭起眼檐眺望。他似乎看见丈夫渐渐向她走来。
她高兴喃喃地道:“富贵,你回来了?”她定定神,眨眨眼,才发现是富贵梦幻的影子。
看着儿子一天天地长大,她一天天地等待。
那年,山洪暴发,河水崩溃泛滥,她带着公婆、儿子逃了出去。
他们沿路乞讨,颠沛流离,半年后才走回故乡。她惊喜,半山腰的屋子还存在。
1949年改天换地,公婆对她说:“妮,难得你伺候我们几十年,太委屈你了。”
“爹娘,我和富贵一条心,你们就是我的亲爹娘!”
过了两年,公婆相续去世。
她把公婆埋葬在山岗上,伫立在坟前,竹竿头白飘飘的幡带迎风摆动。她带着儿子慢慢地走了下山。
乡亲陆续搬出茅屋。邓妮一直在这旧茅屋不舍得搬走,她等候着他。
她在这屋子里回味和他新婚的那几天日子,她仍然觉得他还留在屋里。他的枕头,她一直不舍得洗,她在孤寂的夜里抱着他的枕头,嗅着他的气息入睡。
1959年,她儿子在发电厂参加了工作。过几年娶了城里的媳妇,再生下孙子林彬。
过粮食关的年月,她在山上种红薯玉米,送到城里让儿子一家人度过粮荒。
1980年,她的孙子林彬考上大学。
她的丈夫林富贵到部队后英勇杀敌,屡立战功。
战后整休,首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富贵,你的名字封建庸俗。我们共产党人不追求荣华富贵,而是为了天下的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你是战斗英雄,应当有个响当当的名字嘛……”
林富贵立正敬礼:“是!首长!请首长指示!”
首长思索片刻:“叫林勇吧?”
他再立正敬礼:“是!首长!”
林勇在行军途中结识董和平的姑姑,一个冲破封建牢笼的知识青年,她叫董醒云,在部队做文化教员。
后来他俩结了婚。他们油灯下喁喁而谈,她教他读书认字,他对她讲自己的经历和战斗中战友的壮烈。
再后来林勇做了将军。
林勇以为自己的家人被那场洪水冲没了。解放后一直繁忙,没顾得上打听。
林勇和董醒云的儿女,有做公务员的,有搞科研的,也有下岗的。林勇兢兢业业、克己奉公,不为私事向政府伸手。
注:(1)上午。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130_130178/c93049185.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