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李拍着杨临风的肩膀:“小杨啊,任重而道远呐,望你小子掌握法门,成功攀越泰山,顺利趟过泰水,巧妙摘取玉钗,凯旋而归!”老李喝了一口茶。
杨临风再为老李续水……
按老李说的法宝,杨临风提着礼物走入夏家。
夏母张春英听了杨临风文雅的自我介绍,感觉杨临风有前途。张春英盘算着:老二嫁给开煤矿的人家,虽说有钱,但也是没多大脸面的土豪;老大嫁这个好,虽说家里穷些但有面子。
张春英啥也不让杨临风干,好吃好喝伺候着。
男人看男人一看一个准,夏秋田对张春英说:“这小杨,你看他吃饭专挑他喜欢吃的,每次来都坐在最舒服的那个座位,贪图享受。老大老实本分、不怕吃亏,嫁给这样的人以后会受苦的。”
张春英不置可否,她认为这是男人嫉妒另一个男人抢走宝贝女儿,酸溜溜的小肚鸡肠。
她很不屑的看了夏秋田一眼:“你以为你女儿是金枝玉叶啊?老大不小了,能嫁给这样的人就算她走运!”
接着她又说:“我看小杨斯文,长相也不赖,也像个老实人,虽然话不多,对我们也算是尊敬!就这个了,不要挑了,不然真嫁不出去了!”
“你当老大是地主家的婢妹啊?随随便便就打发嫁人。你要打听清楚他家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把女儿嫁给这个人。”夏秋田不忿道。
2
周日的下午,柯生华带着一壶糖水到杨临风宿舍,她忐忑地敲门。
杨临风在门缝看见柯生华,他赶紧躲在门角屏住呼吸。
柯生华等了一会见没人应答,写了一张纸条从门缝塞进,把东西放在门口。
他撩开窗帘的一角,看见她远去的背影,过了一会他才开门。
他俯身拾起纸条,上面写道:“杨临风,得知你喉咙不舒服,特地给你煲了糖水。”
杨临风把地上的饭盒捡起来放在桌面上。迟疑了一会他打开饭盒,顿时糖水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再迟疑一会便把糖水喝了。
杨临风把糖水喝完,喉咙顿时清爽。
柯生华在百货公司仓库做记账员,她接到杨临风的电话:“柯生华,多谢你的关心,你以后就不要再送东西来了。”
柯生华拿着电话呆呆地站在那里:“哦哦。”
她一下懵了,怔怔地眼睛发直。
柯生华听到杨临风追夏泊舟的消息,沮丧地跟蠄鼠婆叨絮:“他喜欢夏泊舟什么,我最清楚她的,连一顿饭也做不利索,孱孱弱弱。以后杨临风知道苦!”
蠄鼠婆跟杨临风说:“夏泊舟身体差,不会干活。”
杨临风对她说:“赖姨,这个没问题,我以后可以照顾她,我可以做饭干家务。”
蠄鼠婆把这番话传告诉屎坑雀,屎坑雀又传给张春英,张春英转述给夏泊舟。夏泊舟一阵感动。
柯生华知道杨临风非夏泊舟不娶,和熟悉他俩的人说:“你们知不知道,是夏泊舟追的杨临风,真不知道杨临风喜欢她什么?”
喜欢夏泊舟的男子怼她:“你胡说八道,夏泊舟根本不会追杨临风,是杨临风死追人家夏泊舟。是你追杨临风追不到才猪屎八卦吧?”
夏泊舟已经26,她没有太多的选择。
他们悄悄去领了证。
夏泊舟讨厌庸俗繁琐的结婚仪式,旧衣旧被合着杨临风单位分配的房子和她娘家送的家具就结了婚。
夏泊舟跟着杨临风回了婆家。
3
他家在大山里头偏僻穷困的北隘县九峰乡。
杨临风的姐姐和堂兄出来迎接。
到家,杨临风在客厅给到客纷纷派发香烟和糖果。
夏泊舟大方地喊:“妈好!姐好!”然后把礼物掏出:“买了几件衣服,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心意。”
杨临风壮实的姐姐杨金英马上接过喜滋滋地:“多谢泊舟!太好了!”
“这是给外甥的玩具。”夏泊舟说完掏出布娃娃和小汽车。杨金英的女儿抱起玩具跑了出去。
杨金英的丈夫在西安服役,大尉军衔。
杨母梁招娣:矮个子,黑皮肤,眼神闪烁不定,她脸上的皱纹遮不住眼睑边的一块疤。她的身高还没有到夏泊舟的肩膀,夏泊舟有意躬下身来,双手给她呈上礼物时,她脸上挤出的笑容能掩盖住眼帘的那块疤。
夏泊舟感觉她的样子似乎是和善的。
梁招娣自卑得不敢正视夏泊舟,等她侧脸跟别人对话时,她才敢偷偷端详夏泊舟那散发光芒的脸,她思忖:这女子端庄,有礼数,也大方,但她心里突然变酸:自己养了20多年的儿子冷不丁地被这个女子抢走了……但她一转念,儿子在城里找到好人家,无疑儿子以后有靠山了。更何况娶了城里的儿媳在村里面上有光,所以她满脸堆笑。
梁招娣从1968年到1972年经常上台演讲。
她是童养媳,苦大仇深,在婆家受尽欺凌。
公婆张嘴就骂伸手便打:“你这个食浪(1)米的,猪还没喂就想吃饭?!”一个耳光下来,打得她一个趔趄,头撞倒在厨房当凳坐的大石头上,血汩汩流下。
公公命令:“赶紧用烟丝给她摁上!”
从此她右眼角就有了一块大瘌疤, 瘌疤延伸至眼皮 。
她像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地数着日子。猪菜剁到半夜,累得快要剁到手指头。她在厨房打盹。鸡啼一遍,她惊醒,赶紧下米做早饭,沤猪食,饭好了又赶紧喂猪。
再大些,婆家动则不给饭吃。饿着肚子一大早上山砍柴,下午下地,傍晚回来烧水做饭,夜晚剁猪菜,周而复始。
她那男人比她小五岁,偶尔用余光扫她一下,算是对她最大的温情和鼓励。
注:(1)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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