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问,则感觉秦执面色愈冷,不消片刻,竟面罩寒霜。
这下,她是不敢再问了。
尽管心急如焚。
待福禄再回来时,两人都沉默的坐着。
这是怎了?
他将药搁在桌案上:“爷,药带回来了。”
秦执嗯了一声。
瞧爷这样子也不想生气,这是怎么了?
又去瞧秦湘玉。
得,这位主儿脸上也瞧不出什么。
他是倒了几辈子大霉,碰上了这两个心思都要去猜的主儿。
一个也就罢了,这俩撞在了一起,他把今后几年替秦执操的心全操碎了,这样下去,会不会折了寿!
他还未想明白,就听秦执对秦湘玉冷声:“还愣着干什么?等爷请你过来上药?”
秦湘玉这才明白秦执要给她上药。
那就不是生气的意思,那干嘛一惊一乍的说什么机会,整得她心惊肉跳。
原谅她碰上了秦执这么个儿阴晴不定的主儿,现在防备都是反射条件了。
听他说话,就要起身过去。
以至于忘了自己脚上还有伤。
痛的直吸冷气。
“表哥……”
秦执又觉得自己额头在不受控制的乱跳了。
自从秦湘玉来了之后,他感觉自己的智商都在直线下降。
面色难看的厉害,身体却是诚实的走了过来。
“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坐着别动。”音色又冷又厉。
秦湘玉抬目望他,不是您叫我过去?
触及那眼中冰凉。
您说的好,您做的对。
就乖乖坐那儿不动了。
别说,他这便宜表妹不说话的情况下,坐在那儿,实在看得人赏心悦目。
尤其是那双眸子殷切的瞧着他。
秦执气散了一半。
福禄很有眼力劲儿的从桌上找出大夫开的伤药。
早前给秦湘玉做了大致的处理,之前的药都是秦执用剩的,虽然上好,但不够精细。
他一个大男人,不怕留疤,他这娇滴滴的表妹,若是留了疤痕,指不定以后顾影自怜。他倒是不觉得疤痕对秦湘玉来说有什么影响,她此时破了相,他也一样没厌烦她。
他瞧着那些毁容的妇人哭天抹地。好不恼人。
想了想秦湘玉若是落那地步,倒不觉恼人。
估摸着她都不会在他面前说。
躲起来一个人悄悄抹眼泪。
他放轻了手脚,给她擦涂药膏。
乳白色的药膏用起来清凉凉的,没有一点痛意,秦湘玉惊讶了一下。这药膏方子拿到现代去,指定发大财,她有些走神的想。
至于把现代的一些方子拿到古代。
不借助百度,不靠网友集思广益,单她一个人,真不知道什么方子有可用武之地,有什么办法以破己身困境。
她只是个刚毕业的,啥也不懂的脆皮大学生。
除了吃喝玩儿乐,啥也不是,啥也不行。
唯一多一点点的就是现代博闻广识,但也不敢太过。
现代的思想,哪一条拿进古代能抗衡得下去?这还不得被人当成妖孽打死。
尤其是,这是封建、迷信、保守的时代。
唯有清明己身,刻求本心,不至于认命。
不至于盲随。
道阻且长,道阻且艰。
等她回神来,秦执已经给她上好药了。
他抬着她的手,就要给她脱臼的骨头复位。
“等等。”秦湘玉颇为艰涩道。
以为她怕疼,毕竟这么一点小伤,都毫无体面的坐地上哭成了泪人儿。
然后他听她唯唯诺诺道:“要不,咱还是请府医来吧,不劳烦您了,表哥。”
万一伤上加伤咋整。这要是养不好得落下残疾,她还不知道要在这古代待多久,虽然她不像古代人一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缺一少二愧对祖宗,可能全胳膊全腿儿的谁也不想缺了一星半点啊。
这哪儿是怕疼!
这分明是信不过他。
秦执冷笑一声。
手下发力。
咯噔一声。
随即秦湘玉一吸气一吐气。
刺痛过后,胳膊好像不怎么疼了。
可秦执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她干涩的解释:“看不出来,您还挺强的哈、哈、哈。”
在秦执的死亡眼神下,她闭嘴了。
得,多说多错,她不说了。
秦执不理她,在她的目光中蹲了下来。
抬目望她。
就见她可怜兮兮的瞧着他。
“您轻点儿。”
“给个准备。”
“哦,不用给准备了,您还是趁我不注意直接上吧。”
这要是准备起来,她还不得数着时间煎熬啊。
还是秦执直接趁她不备动手比较好。
秦执理也未理。捏着她的腿。
他有力的手掌就落在她的靴袜上。
他肌肤的热度就与她的肌肤相触。
手感细腻,竟有些烫的灼人。
他垂头,目光落在罗袜上。
“等等!”
他抬头看她。
她闭上了眼,睫毛微微颤动。
“您动手吧。”
颇有些壮士扼腕的决绝之意。
还以为是什么生死大事。
秦执有些想要发笑。
忍住了,嗯了一声。
其实秦湘玉刚一闭眼就后悔了。
闭上眼睛,更怕了。
别说她经历过为何还会怕,她从小打过无数针,再被针扎时依旧有心理阴影,不敢直视。
行了,她这辈子,如秦执所说,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穿越一场,不能像旁的穿越女一样活得风生水起,还要在一个男人手下苦苦求生存,确实没用。
可,那又如何。
世上富贵的人不过千万分之一二,人中龙凤,几十年未必能有几个。
她瞧清自己,守己之心,守己之身,尽最大可能的保全自己,平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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