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0章 步步惊心-四福晋236
金口玉言，白纸黑字，连基本的查询也无，皇上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八爷！一道圣旨，封死了八爷的一切退路。
八爷也十分愕然，他是怎么没想到皇上会直接说出这些再无丝毫回旋余地的话来。问也不问，查也不差，直接下了定论，且将他的一切退路封死，再无可能，“汗阿玛……”
四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快速思考着，说来他还是比较相信皇上的判断的，这件事排除一圈下来后，最不可能的反而就是最有可能的。
且皇上这么多年的皇帝不是白当的，他们这些儿子在他面前还是差了些火候，要做什么，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皇上不说能猜出十分，但七八分总是有的。
所以皇上认定是老八做的，那么或许真相确实如此。
不用审问，不用探究，皇上坚持认定是老八。皇上也不会去审讯那些送鸟和养鸟的人，因为问了也没用，审问下来绝对是有人陷害老八，就是不知道这个被老八算计的倒霉蛋是谁。
想到这里，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迷蒙愕然的十四，觉得若他是老八，他会首选的背锅之人选非十四莫属。
其他人没有理由这么做，且老八也没必要拖其他人下水，而他太过谨慎不好算计，唯有十四这个没脑子的一算计一个准。只可惜皇上不按老八的设想行事，直接就下了定论。
四爷又快速扫视一圈朝臣，见他们皆神情愕然，心道，至少老八还是成功了一部分的。因为此刻大家的心里都在替他委屈，替他叫冤呢！论设计玩弄人心的手段，四爷还是有些佩服老八的。他真是把什么都算到了，也都算好了，唯一的失算就是没算准皇上会不审问这件事的始末。
其实不止老八没预料到皇上会是这样的反应，就连他也没想到皇上最后没下旨审问彻查，反而直接定罪。
因为皇上心情突变，塞上行围时的欢快愉悦荡然无存，气氛极为冷肃。五爷和七爷前来接驾时，两人都是谨言慎行，小心翼翼。
五爷慎重地回报道:“八弟病倒了，派人去探望，都回绝了。其他侍从被遣散，只留了几个日常服侍的。如今正在回京路上。”
皇上问七爷:“你派人去看过吗？”
七爷回道:“儿臣也派人去探望，八弟也是避而不见。”
皇上冷声道:“心怀不坦荡之人，行踪也鬼鬼祟祟。朕不放心他，叫十四阿哥亲自去带他回来！”
七爷躬身应是，就退了下去。
八爷随十四爷返回后，卧病在家。往常皇子病时，皇上会定常慰问，吩咐太医时时上奏折呈报病情，如今对八爷却不闻不问。
康熙五十四年的新春因这场“毙鹰”风波过得没滋没味，除夕晚宴八爷未来，只有明慧盛装出现，替养病在家的八爷向皇上和众位娘娘请安。她举止得体，笑容自然，化解了不少尴尬，皇上对她也还和蔼；她冷如刀锋的眼神，又让幸灾乐祸、悲悯同情的各色目光全部收敛；看到她，没有人敢轻易滋生无谓的怜悯，她用从小严格培养的高贵雍容，依旧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众人。
今年，京城的气氛又怪异起来。先不说荣宠多年的佟家被皇上斥责处罚，没了往日的繁荣。且声望颇高，被大家一致看好的八爷也倒了。就是从热河回来后的皇上，似乎也病倒了。正月二十九日，皇上再次宣诏，停止八爷及属官的俸银俸米，执事人等银米。事情本身倒没什么，八爷受封贝勒极早，平日薪俸还算高，再加上受宠于皇上时赏赐的佐领进项等，钱银颇为宽裕，日常开支绝不会有问题。可关键是此事向朝廷众臣传达的信息，事情过去两月有余，皇上在完全冷静的情况下宣诏，明明白白告诉大家他绝不会宽恕八爷，无异是给心存观望和追随八爷的朝臣们一个明确警告。
知道此事的若曦更是悲苦，她觉得命运的齿轮不停前进着，她明知到结局却改变不了，这种无力感让她病了。整个人终日昏昏沉沉，太医说郁结于心。
之后八爷病愈，皇上又命将其所停之俸银米仍照前支给，父子之间关系似乎有所转好。即便被皇上如此打压，八爷在朝臣中仍有较高威信，如深受皇上倚信的大学士李光地，仍然认为在诸位皇子当中，八爷是最贤能的。当然皇上没理。皇上身体日渐不好，大多数时候都住在畅春园养身体，四爷一家也搬到圆明园，离得近也方便。
四爷也不知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近来时常召见弘晖去畅春园陪伴，就像普通人家的祖孙那样相处。
最初几次四爷还是很担心，怕弘晖说错话被责罚。又怕皇上此举有其他深意，怕弘晖成了皇上手里的棋子。还是望舒劝慰了几句，“皇上年纪大了，你们这些儿子们年纪也不小了，且都各有各的算计与心思，皇上不能与你们太过亲近。亲近你们任何一个人就会让所有人觉得是否有何深意，不停的揣摩圣意，累得慌。不如亲近孙儿来得轻松，那个位置高处不胜寒，皇上也会孤独，也想要个亲人陪着。”
四爷这才恍然大悟，他习惯了揣摩皇上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反而把简单的事想得太过复杂。四爷一脸感慨的看着望舒，上前拥住她，叹道:“你说的没错，皇上他年岁确实不小了，昨日弘晖回来还说皇上拿筷子手都不稳了。做为儿子，我把一个父亲简单想要享天伦之乐的心思想得过于复杂了，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还好有你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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