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宸接过珠子,“这是男子腰带上常有的配饰,恐怕不能证明什么?”
“谁说不能的?”
宋时玥白他一眼,“大梅不是说了吗,在树丛中发现的。哪个好人会往树丛里钻?这珠子也不可能自己滚到树丛里吧?”
景仁帝点头,“有道理,这珠子的主人有很大嫌疑。”
就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宋时玥拿起丝线和碎布,“这两样就要找绣娘辨认了。”
“福喜,去将司衣房的人找来。”
喜公公连忙颠儿颠儿的跑去找人。
福公公小心的拿起碎布,“这布料,还有颜色,不像宫里有的。”
“但绝对是有身份的人才能穿的起的。”
顾家是有布庄的,顾玉宸只一眼就看出了布料的好坏。
宋时玥将丝线也递给他,“你眼神儿那么厉害,看看这丝线有什么不同。”
顾玉宸接过去,“这不是织造布料的原纱,应该是缝制成衣时用的线。”
废话,这谁也能看得出来。
宋时玥不满道:“我是让你看看这样的线会出自哪里?哪家作坊里会有?”
“夫人啊,这不是为难为夫吗?”
顾玉宸苦笑一下,“只说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布庄,成衣坊就有上百家,各家用的丝线大同小异,这要如何辨认?”
“首先,能用得起这样丝线的绝非普通的人家。一般的铺子也不会有。”
宋时玥一说完,顾玉宸就道:“就算高级布庄,京城也有十几家。”
倒是查起来,也不是很麻烦了。
宋时玥提醒他,“权贵们很讲究丝线和布料的搭配,高级布庄里应该会有登记。”
“好,等司衣房的人来看过,我就去外面查。”
景仁帝看着他们两人有商有量,心里乐呵。
自己当初是有多么明智,这两人只要得其一就等于是得其二。
左膀右臂啊。
有他们夫妇在,自己轻松了很多。
想起刚才那人的话,景仁帝又心塞极了。
再好也是别人家的,他的皇子皇女们,连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喜公公带着司衣房的人小跑的赶回来,经过那个绣娘的辨认,肯定了福公公的话。
“这布料不是宫里的,倒像是江南那边特有的丝绸。”
江南……俪州?
宋时玥不由得想起了长宁公主的封地。
会是她吗?
可是那个阿珂已经否认了是他做的。莫非长宁公主另派了其他人?
绣娘看了看丝线,“这用来缝制衣袍的线,倒像是北方大户人家用的棉线。”
大楚百姓用麻线的比较多,有钱有势的用丝线的多。
用棉线的,就只有北方产棉花的地方才有。
棉花在这里可是稀罕物,产量很少。
能够用来纺成线用的,可不就是非富即贵吗?
“江南的丝绸,京城也有的卖,更远的北疆也有人兜售……”
顾玉宸说着说着看向了景仁帝。
“怎么不说了?”
景仁帝瞪他,“你不就是在怀疑袁岗吗?”
“皇上,臣可不敢枉言,只是昨日进宫的官员,好像只有他是从北境回来的。”
“不,还有一人。”
“谁?”
“镇西王嫡次子,左丘。”
宋时玥和顾玉宸闻言,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没有在宴会上看到那人?
“他参加宴会了吗?”
景仁帝点头,“他去了养心殿拜见朕,但似乎没有在湖心亭看到他。”
此人参加宫宴,却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很是可疑。
宋时玥回想昨日宴会,袁素芳很是老实,一直待在自己的座位上。
不对,各家贵女进行才艺表演时,她离开了,并不知道那段时间,有什么人离开。
若是左丘,倒是有很大可能。
毕竟他们在金阁寺结下梁子,镇西王还在赶回京的路上。
宋时玥敲敲自己的头,她怎么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景仁帝突然说道:“朕记得,他见驾时,并不是穿着这种颜色的袍服。”
这没什么,也许是临时换了,就像她自己,不也换了套衣裙吗?
顾玉宸让人拿着碎布去了宫门盘问,不一会儿得到回禀。
“宫门的守卫们,对左丘不熟,出宫的人又是一群一群的,并未注意。”
宋时玥闻言叹气,这下要查起来就费劲儿了。
“父皇,今后再举办宫宴,进来时给发个牌子,离开时收回,就能对上名号了。”
“灵毓所言极是。”
宫里举办公宴,进宫时会盘查,出宫时却很随意。
这样的大型宫宴,不只有官员、命妇,还有各家的公子,贵女,甚至有些位高的还会带一两个侍从、侍女。
人员混杂,守卫们的确不好辨认。
顾玉宸说道:“听说,不超十日,镇西王就要进京了。臣请求皇上允许调查左丘。”
必须得经过皇上允许,不然,没有合理的借口,或圣旨,镇西王可不是个能讲通道理的。
“镇西王在战场上是员猛将,守护边疆又是个福将。只一点不好,就是护短。”
还是那种不讲道理的护短。
景仁帝有些头疼,仍是点头道:“朕准了。”
小梅在院内并没有任何发现,顾玉宸当时在花田里发现了两个脚印。
看大小明显是男人的,但鞋底没有任何花纹可用来辨认。
现在,顾玉宸得了旨意,和宋时玥一同告退,顺便带走了莺歌。
“你要怎么调查左丘?”
一出宫门,宋时玥就问,“那可是个混不吝,仗着自家王爷爹,根本不知道怕。”
“谁说的?他对你,不就很犯怵吗?”
顾玉宸笑道:“你要不要亲自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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