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章的身躯猛地一颤,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
他的嘴唇微微开合,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半晌发不出一点声音。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良久,他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助,如同哀号:“牧老,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南陆省那边的局势,您肯定也知道了。
我要是还留在那儿,就如同困兽,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坐以待毙啊。”
他说着话,眼眶周围瞬间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牧老听闻,不禁冷哼一声,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缓缓别过头,望向窗外那片湛蓝得有些刺眼的天空,语气冰冷得仿佛能将空气冻结:“走投无路?你当初肆意妄为的时候,怎么就没料到会有今天这步田地?
你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在悬崖边缘试探,与虎谋皮?
现在惹了一身麻烦,就想着跑到京城,让我来替你收拾烂摊子?”
秦怀章再也支撑不住内心的恐惧与愧疚,“扑通” 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额头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沉闷而又揪心的声响。
“牧老,我错了,我彻彻底底地错了。可我当初也是被汪喆一步一步的逼急了,才不得已为了反击他,才做下了一些糊涂事。
牧老,这次若能侥幸逃过这一劫,我对天发誓,以后一定谨言慎行,老老实实做人,绝不再犯任何糊涂。”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这寂静得有些压抑的屋子里回荡,显得很是凄凉与悲怆。
牧老看着跪在地上的秦怀章,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深深的 “川” 字,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
他心里清楚,秦怀章犯下的错误非同小可,足以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念及往昔的深厚情分,又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沉默,在这间里书房里蔓延,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许久,牧老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的每一步都迈得沉重而缓慢,仿佛踏在秦怀章那脆弱不堪的心上,每一下都让秦怀章的心跟着颤抖。
“起来吧。”许久之后,牧老那低沉而略带威严的声音终于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缓缓地开口说道,语气之中相较于先前的盛怒已然减少了许多,但依旧沉重得让人难以喘息:
“容我好好想想办法。这件事情啊,远比你所能想象到的还要棘手得多呢,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决掉的。
毕竟是南陆省纪委对你立案进行调查的,想不让南陆省纪委不再对你调查,必须从京城这边想办法。
可是目前南陆省的省委书记罗中伟可是从办公厅出去的人,原来的办公厅副主任,京城方面他也是有着很为广泛的人脉的。
可以这么说吧,与他相熟的人很多,真要是敢找他说情的人还真没有。”
接着,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我来问问你啊,怀章。你也应该明白如今这世道,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考虑到利益的。
可你看看你自己目前的状况,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啦!
在这种时候,又会有谁愿意冒着违背党纪国法的风险来帮助你呢?”
已经站起了身垂手而立的秦怀章马上接话道:“牧老,我懂、我懂,您放心,只要您能保我度过这次难关,我哪怕倾家荡产也愿意付出!
我这些年一直明里暗里和汪喆他们斗,手里还是多少存了些周转的资金的。
牧老,我愿意将这为数不多的七百万全部交给您,但求您能保我这一次!”
牧老听闻秦怀章这番话,神色依旧凝重,他并未立刻回应,而是缓缓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那支已经有些年头的钢笔,在手中轻轻转动着。
钢笔上的金属装饰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就如同此刻这复杂难测的局势。
“七百万?” 牧老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在这件事上,这点钱恐怕只是杯水车薪。
况且,一旦牵扯进去,那便是与整个南陆省纪委为敌对抗,风险之大,超乎你的想象啊。”
秦怀章的心猛地一沉,他咬了咬牙,脸上满是决绝:“牧老,我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这些年,我手里掌握着一些人的把柄,虽说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只要您愿意帮忙,我都可以交出来。”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文件袋,里面是一些整理好的文件,纸张已经有些泛黄,看得出被保存得十分小心。
牧老接过文件夹,随意翻了几页,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些东西,弄不好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他放下文件袋,目光直直地盯着秦怀章,“怀章,你有没有想过,就算这次我帮你躲过了,往后呢?你能保证不再卷入这些是是非非?”
秦怀章忙不迭地点头:“牧老,我发誓,只要这次能平安度过,我立刻隐退,远离官场的纷争,找个安静的地方安度余生,绝不再给您添麻烦。”
牧老长叹一声,缓缓坐回椅子上,双手揉着太阳穴,似是在做着最后的抉择。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仿佛在倒计时着秦怀章的命运。
过了许久,牧老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罢了,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就再帮你这一次。但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若你再犯,我也无能为力。”
秦怀章眼中瞬间涌起泪花,“扑通” 一声又跪了下去:“牧老,大恩大德,我秦怀章没齿难忘。”
牧老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现在不是感激的时候。
接下来,我们要好好谋划一番。
首先,我们得弄清楚南陆省那边调查的具体进展,找到他们调查的薄弱环节,再想办法从京城这边疏通关系。”
说着,牧老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望山老弟吗,我是老牧,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回应声,牧老一边听,一边不时点头,眼神里透露出久违的犀利与果断。
而秦怀章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既充满了希望,又隐隐担忧着这一切是否能顺利进行,未来的命运依旧如迷雾般笼罩着他,令他觉得四面楚歌、危机重重!
南陆省省城。
在屋里抽着烟溜达了近一个小时的陈剑锋再次拨通了尚群山的电话。
也不等尚群山说话,他开口就说道:“尚书记啊,张华那个混蛋太难缠了,太难说话了,把我烦得要死,幸亏他不在我身边,不然我真想一脚踢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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