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谁能出征
不出所料，萧睿果然一晚没回来。
昨日青锋来时说的话江林溪自然也听见了。边关急报，这么着急，想来不是小事。只是萧睿如今这个样子，皇帝总不会叫他坐着轮椅去上战场吧？
怕他死得太晚了？
江林溪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皇帝得多丧心病狂才做得出来啊，但是她又觉得说不定哪个皇帝还真能干出这种事。
萧睿直到晚膳时分才回来，江林溪听说人回来了赶紧放下碗就去了前院。
到了前院门口，萧睿的书房里灯火通明，门口还有人守着，想来是在跟谋士们商量今日的事情。
江林溪走上前去，跟门口的影卫说话：“王爷在里面吗？通报一下吧。”
暗卫刚要转身，书房的门已经打开了，是青锋出来了。
“王爷听说王妃来了，请王妃西厢房稍坐，书房里议事可能还要半个时辰，一会儿结束了奴才来请您。”
“好，这是我给王爷带的参汤，你端进去让他多少进些，以免精神不济。”
江林溪从善如流，将参汤递给青锋，便直接跟着影卫去了西厢房。青锋又立刻叫了底下人上了果盘点心茶水伺候着，生怕冷淡了王妃让她误会王爷不上心。
不过江林溪此时可没空想这些有的没的，她更在意的是，皇帝不会真的要萧睿出征吧？
焦急地等了一刻钟，江林溪听见了书房那边有开门的声音，接着是几个人说着话走出来，想来是那边结束了。没等人来请，她自己便疾步走了过去。
青锋刚送了那些谋士门客们走，正要去请江林溪，就见她自己来了。
“王妃不必着急，王爷就在里面。只是一夜未眠，人有些疲惫了，王妃慢慢进去便是。”说罢就偏过身子，将江林溪让了进去。
江林溪也不客气，跟他点了点头，便径直走进了书房。
里头萧睿正在喝她送来的参汤，见她急匆匆走进来，有些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来：“怎么这样着急，秋日里头上都要出汗了。快坐下歇歇，我喝完这汤咱们在说。”
江林溪心里虽然着急，也知道人既然来了便不急这一会儿功夫，便耐心等着他喝完参汤，才开口问。“昨日听说有战事，情况如何？”
“不太好。”萧睿那了帕子擦嘴，语气有些沉重，“马上入冬了，北边的夷族和匈奴是游牧民族，日子都快不好过了。此次两个部族联合起来，两面夹击。六日前与夷族接壤的定州遇突袭，被围了城，目前城里是定安侯镇守，被袭那日身负重伤，且最具有将领才能的次子已经牺牲了。”
“那匈奴那边呢？”江林溪皱着眉，被围城，情势不容乐观。
“匈奴那边情况好一些，镇北侯沈家驻守，突袭之前抓了个进程的探子，获知了消息，因此有所准备。只是定州与霖州三日的路程，送信过去终究来不及。”
这算是个好事，江林溪松了口气，又想起昨日青锋的话：“不是说三波八百里加急？还有一个是？”
萧睿皱紧了眉头，这个才是最棘手的啊。“云南王联合周边部族，反了。”
“反了？”江林溪吃了一惊，“咱们大婚的时候，礼单上还有云南王送的珍奇古玩呢，财力可以说十分雄厚了。他这样的本地藩王，在当地势力强悍，又有南边的军队和周边部族支持，恐怕相当棘手。”
“是啊。”萧睿叹口气，“如今虽说霖州那边暂时不用有将领过去，但兵总是要派的。定州被围，定安侯需要救援。而且他身负重伤，就算救出来了，那边也缺将领。至于南边，情势更是不明，云南周边的几个小部族都在观望，如果云南王势大，跟他们投靠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陛下的意思呢？”
“如今朝中兵力并不足以将三处全部同时剿灭。北边镇北侯若是能将匈奴打回去，再驰援定州是再好不过，但定州恐怕撑不到那时候了。”
“如今刚经历了陛下登基不久，人才紧张，能派出去的将领恐怕只有常国公，但常国公年事已高，此次若是真让他出征，恐怕就是一去无回啊。”
“可怜常国公一世英雄，几个儿子都折在战场上，唯一剩下的一个儿子却是个文官，孙辈又还尚未长成。若是这一去不回，常国公将门一脉，恐怕就要没落了。”
萧睿说到这里，有些感慨。
常国公，江林溪有印象，之前萧睿找自己要过药来帮他的幼女躲过入宫为侍的事情。
“王爷。”江林溪看萧睿这个样子，心里有了些计较，“您的腿，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许多了？”
萧睿没想到江林溪忽然把话题转到这上头，一时有些吃惊，愣了一会儿才有些尴尬地回答：“呃这，是啊，我昨日就想告诉你，但是……”
江林溪摆摆手，现下这事情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王爷之前的隐瞒妾身细想也能理解，此事机密，谨慎些也是有的。妾身现在只想问一句，王爷如今是否想上战场？”
这一问有些出乎萧睿所料，他没想到江林溪会这么直接的问他。沉默了半晌后，萧睿长长舒了口气。
“若说不想，自然是假的。七尺男儿，皇室亲眷，若不在疆场保家卫国，又如何对得起万民供养啊。”
萧睿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了，没说出来的话江林溪却能猜到。
可即使他想上阵杀敌，即使他的腿现在就恢复如初，即使他脑中有万种杀敌之策，那位皇帝陛下，却不会放心交给他一兵一卒啊。
“今日在宫中，陛下可有决断吗？”
萧睿摇摇头：“争论了一整日，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常国公去平定云南，北边增兵给镇北侯，定安侯那边……却没有将领可以领兵啊。”“如今的情势，最危险的莫过于云南了，北边只要增兵，镇北侯一家常年驻守北疆，总不会落下城。再不济，拖到冬日里，匈奴和夷族都没了补给，也就打不下去了。”江林溪慢慢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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