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阮母为了挑选试婚的好男子,几乎把京中合适的人家都打听了个遍,然后拉着阮观南一张一张的翻看。
阮观南饶有兴致的看了一圈,别说,这画师的画技还不错。
把小郎君们画的很是意气风发,有好几个阮观南都看直了眼,差点忘记自己的任务。
美色误人啊……
但转头一想到这次的任务对象,她更头秃了。
请问,怎么才能给一个太监幸福??
灵魂伴侣?
想起男主李淮逸,阮观南忍不住就是一抖。
李淮逸十五岁入宫当太监,从底层踩着鲜血一步一步爬起来,整个人阴郁狠辣至极。
在底层的时候遭人算计,差点被淹死在湖里。
幸得路过的女主相救,后来两人一路扶持共同走上高位。
但是,不用怀疑,崩了的男主结局同样不好。
女主不想侍寝,李淮逸帮了她。
自认为还了恩情的他斩断与女主的联系,开始步步算计,一路往上爬。
他视女主如无物,所以在一次给皇帝下了药逃命途中,她也没选择往女主那里寻求躲避之处,被满宫追捕差点丢了命。
后来女主怀孕生下皇子,李淮逸选中了她儿子为傀儡进行扶持,助他登上皇位。
可小皇帝早已对他防备不已,最终铲除了这个摄政太监,真正掌权。
哎,得想办法进宫啊,阮观南想想就脑袋疼。
“娇娇儿,娇娇儿!”
阮母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听到女儿回话。
“啊?”
阮观南回神,愣愣的看着她娘。
阮母稍微使劲儿点了点她额头,恨铁不成钢,
“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可要上点心!”
阮观南撅起嘴,揉揉自己发红的额心不满的抱怨,
“娘,您轻点儿,女儿的头都快要被您戳掉了……”
阮母对着她就翻了个白眼,“你纸糊的啊?戳一戳就坏!”
阮观南吐了吐舌头,没等她继续卖乖,阮大哥就迈步走了进来。
她好奇的往后看了看,疑惑问道:
“大哥,父亲没和你一起回来?”
阮归远进来后,看见桌子上的画像,抬手认真翻看了一番,温声道:
“父亲遣内监传话,说陛下有事相召,让我先行回来报平安。”
阮母眉头陡然紧锁,心里忧心不已。
索性午饭时分,阮父顺利回了家。
等家里小辈离开后,阮父才沉声说道:
“娇娇儿的婚事要加紧了,今日陛下召我,问起了娇娇儿的事,怕是有让娇娇嫁入皇家的打算。”
阮母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急声说道:
“皇上属意哪个皇子?如今适婚的也只有三皇子……”
话音一顿,阮母不可思议的睁大眼,声音下意识提高,
“皇家总不能让我的娇娇去做妾吧,大皇子二皇子可是已经娶妻了!”
阮父安慰的拍拍妻子的肩膀,
“应该不会,就算要牵制我也不会这么羞辱我们阮家。”
说完,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松开,“怕就怕……”
没等阮父说出口,就被门外的动静打断了。
“老爷,夫人,宫中宣旨公公来传陛下旨意。”
下人匆匆跑进来,急忙通传道。
上座二人心里齐齐一咯噔,对视片刻稳住了心绪,立马起身出去接旨。
等阮家主子们来齐后,齐齐跪地接旨。
那为首拿着圣旨的公公瞧见阮观南的容貌,心里止不住的一惊,赶忙上前搀扶住她已经半弯的身子,谄媚道:
“哎呦阮姑娘,您可不兴跪的,您站着接旨就行。”
阮家众人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但也别无他法,皇权不容他们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
阮观南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如果是给她赐婚,就算是赐婚给皇子龙孙,也不可能这般失礼的让她站着接旨。
除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承闺阮氏观南,毓秀名门,地华缨黻。贵而不恃,谦而益光。蕴此贞懿,灼其芳华。着即册封为贵人,入宫伴驾左右。钦此。”
太监那尖锐高亢的声音宣读完毕,现场鸦雀无声。
宣纸公公笑的很是和气,开口道:
“阮大人,这可是天赐的福气,还不赶快领旨谢恩?”
阮父回过神,松开紧攥的拳心,抬手高举接过那一份沉重的恩赐,
“谢陛下隆恩!”,
阮家人深深叩首,掩藏住内心的愤怒与无奈。
阮观南没什么感觉,她原本还在愁怎么进宫,这下倒是不用了。
但是看到阮家人脸上那悲愤的表情,她心里不由得一颤。
家人真心的在疼爱她,为了她的未来殚精竭虑。
如今尘埃落定,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阮观南轻轻挽住阮母的手臂,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
“娘,女儿本就是要嫁人的。如今进了这盛京城最尊贵的地界,你们该为我高兴才是。
女儿要嫁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了,将来大有出息也说不定。”
阮母终是没忍住,低低哭出了声,
“我可怜的女儿啊,在尊贵那也是为人妾室,那皇宫可不像咱们将军府这般简单啊……”
阮观南赶紧扯了扯阮母的袖摆,怕她忍不住说出什么蔑视皇家的话。
到时候被人传出去,阮家怕是真的烈火烹油了。
阮父背着手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四弟倒是很快回过神,
“三姐,我会努力学武,建功立业的。”
其他两位哥哥倒是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赞同和支持任谁都看得出来。
就这样,不管愿不愿意,阮家众人都在着手给她准备带进宫的东西。
扶桑和金蕊从小贴身伺候她,之后也会跟她一起进宫。
除了这些,阮母给她陆陆续续又准备了好几箱子,里面衣裳首饰鞋袜应有尽有。
怕她在宫里受委屈,大哥直接给她塞了十万两,还有好几盒金银裸子。
二哥阮温言不愧是武将,直接塞给她一把银制细鞭,整条鞭子精致又小巧,威力可不低,非常适合她。
四弟小小年纪,只能把对她满腔的爱意送给她,聊胜于无。
如果不是宫里有规定,阮家人恨不得搬空将军府。
即使一再减少,但也大大超出了一个贵人该带的东西。
可皇帝一个四十出头的人,强行纳了人家这么一朵鲜艳的花骨朵,不免也有些心虚气短。
对这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阮观南在全家人不舍的目光下,乘着宫中派来接人的轿辇,一路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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