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前方不远处那神色有些木讷的汉子,吕崖连连摇头。
眼中已再无先前那种底气。
不是这位一州主定力不够浪得虚名,而是这片迷妄之境实在过于特殊。
尤其面前的又是最后一个最强的执念体,所以自然难免有些恐慌起来。
“那确实有些棘手了,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先听听对方怎么说了。”
陈渊叹了口气。
随即二人对视了一眼,便缓缓向前走去。
“二位先生,草民薛九,有礼了。”
原本在院中整理稻谷的黑瞳汉子见陈渊与吕崖到来,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恭恭敬敬的弯腰施了一礼。
虽然抱拳时略显笨拙,明显是与外界接触不多的那种样子,但能看出来确是用心在做。
“免了,薛九,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渊与吕崖再次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不动声色的问道。
但实则皆是心中一沉。
在这片迷妄空间中,有些执念体知道自己大概在哪,比如孔华仙这种。
而有些执念体,则是不清楚的。
还以为自己活着,在阳世。
这种执念体,往往都是最难对付的。
而这汉子之所以要口中称着先生对二人施礼,这源自于凡俗世界中那等级森严的制度。
有些人皇,最喜欢将人分成三六九等。
让明明一样的人们生下来,就矮别人一头或是高别人一等。
陈渊与吕崖的气质看起来都偏向于富庶的读书人,所以这汉子便口中称呼为先生。
“回二位先生的话,我在这里等我阿娘。”
“原来如此,等你阿娘,做什么?”
“荆妻不告而别,我娘一个人去寻她了。眼下正值秋收,草民需要留下照看。”
“那,你阿娘去了多久了?”
“多久?我阿娘她……”
陈渊与吕崖尽量都摆出一副平静温和的态度,以图“兵不血刃”的走过这最后一关。
哪想当料到这时的,那汉子突然神色一变。
紧接着眼中涌现起一丝令人惊骇的痛苦之色。
刹那间,天地变色!
原本秋日里通透的天光云影,瞬间变得黑云低垂。
周围狂风大作,吹得这方乡土气息浓郁的小院飞沙走石,摇摇欲坠起来!
“薛九,你别急,你阿娘的事情我们先不问了。我们,能先说说大嫂的事情么?”
“对,阿嫂不辞而别,可是因你打骂于她了?”
见此情形,陈渊与吕崖头皮发麻,后脊背一片冰凉。
但二人终究都是心智非凡之辈,在修士中也是佼佼者的存在。
于是便强行压下惊恐,平心静气的开始转移话题。
“打骂?二位先生冤屈薛九了。自荆妻入门以来,我与阿娘从不让她有任何委屈,衣食用度,全部尽可能给她最好的。草民没什么本事,不过倒有一把子力气。种地砍柴虽不能使人富裕,可日子过得好歹也衣食无忧。”
听到陈渊二人说起了自己的妻子,那汉子的思绪果然被成功的转移了过来。
随之,那漫天的乌云与肆虐的狂风也消失不见。
而这会儿,汉子则是一边说,一边连忙去捡拾几穗被狂风从谷堆上吹下来的玉米。
但马上又意识到这样有些失礼,便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
仿佛刚才那天地异变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抱歉,是我等失言了。不过有些问题,总是要不可避免的问一问的。不然,我们怎么帮你?”
“薛九,既然你勤勤恳恳,又知冷知热,那阿嫂又为何会不告而别?可是因你有什么不良嗜好,或是男女之事上……有所残缺?”
这次陈渊与吕崖没有再对视,而是心照不宣的叹了口气。
随即再次开始循序渐进的问询了起来。
“二位先生是来帮薛九的?这让草民如何是好……感谢的话薛九不会说,就给二人先生磕个头吧!”
那老实巴交的汉子闻言眼睛猛然一亮。
随即便不管不顾的咕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旋即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吸草烟,喝谷酒,向来都是阿娘不允之事,草民对这等事情向来也没什么感觉。推牌九打方牌,草民更是一样不会。至于男女之事……草民说不好,只是荆妻入门以来都不太愿意让草民碰……”
“不愿意让你碰?”
“是啊,她说以前坐月子留下了病根,所以……”
“以前,坐月子?”
“荆妻先前就住在离这里三十里外的下河村,她先前的男人入冬前上山打猎,不幸葬于虎口,那里一直闹虎患……嗯,按说三十里路,我阿娘也该回来了,如何这么久不见我阿娘的踪影?”
就在陈渊与吕崖对这汉子的遭遇有些无语时,对方的神色突然又是一变。
在提到他阿娘时,一双漆黑的眼睛深处骤然闪烁起了一丝令人心悸的血光。
这一次,周遭的天地都开始随之摇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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