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啦……放榜啦……”
随着窗外一阵喧嚣，无数人都朝着一个地方狂奔而去。
画舫上临街的窗户纷纷被人推开，一个个脑袋探了出去，全都好奇地往外张望。
“哎，你们说今年的新科状元会是谁？长什么样？”
“不知道，不过今年冲出来一匹黑马，将我们这些家族子弟打了个措手不及。”
“什么情况啊，说来听听呗！”
一个个脑袋探头看向正在交流的几人，如同小孩子等待大人讲故事般，眼神里全是好奇和求知。
袁氏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当然，这种预感只是相对于她自己而言。
“来了……来了……”有人激动地指着远方高呼。
果然，一队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领队的正是新科状元柯正东。
柯悠然扶着腰坐直身子，段雷霆怕她累着，忙换了位置坐到她的身后给她当了人肉靠枕。
温婉公主嘟了嘟嘴，心里酸溜溜的，曾几何时，段雷霆在密林中救下她也是这般温柔……
若是段雷霆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会恶心想吐，若非担心水里的姑娘是他的悠然，他才不会多管闲事救人。
再说，他哪儿温柔了？
如同拎小鸡仔般将她拎上岸，没有半分怜香惜玉，这温婉公主从什么地方体会到温柔的？
袁氏的注意力则全部集中在了窗外，一双手愤愤地紧握成拳，说不出的愤恨。
状元居然是柯悠然她爹，在桃源村时，常躲在袁氏身后，咬着手指，流着哈喇子，大字不识一个的二傻子。
给他启蒙的，还是自己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段锋霆，为什么？
袁氏仇恨的转眸瞪向柯悠然，为什么段大郎毫无保留地将他所知传授给那个二傻子？
为什么要让一个痴傻之人，在两年之内成长为出类拔萃的新科状元？
段大郎，难道就是因为你喜欢柯悠然吗？
呵呵，好讽刺，当大哥的爱上自己的弟妹，罄其所有付出一切。
你喜欢的女子，却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嫣然，段大郎啊，段大郎，说你傻呢？还是说你傻？
哈哈哈哈……
袁氏内心狂笑：我没有得到你的爱，你一样也得不到你的所爱，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段大郎，我祝你永远得不到你爱的人，永远孤独终老……
袁氏发呆之时，隔壁包厢传来各种各样的讨论：
“哇，这届的新科状元高大健硕，没有那种文弱书生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样子，反倒像个英武不凡的将军，简直气质斐然。”
“何止啊，你们看他身上散发的那种正义之气没？画舫上的姑娘小姐眼睛都看直了。”
“不知道此人成亲没有，我家妹妹最是喜欢这样的男人，我回家就给母亲说一说，着人去打探一番。”
“好主意，这般才貌双全的后起之秀，值得我们世家大族拉拢一把。”
一时间，掀起了调查柯正东身世，期待与柯正东联姻的热潮。
而柯正东身后的薛榜眼和汪探花，彻彻底底地被所有人给忽略过去了。
柯悠然好笑的传音入密道：“三郎，我以为以爹的容貌，可能会被定位探花，现如今，状元把探花郎的容貌给比下去了，这可怎么说的？”
段雷霆从后面拥着柯悠然，好笑地把玩着她的小手，同样传音道：
“谁让爹才华斐然，殿试当天公开试卷，所有人一致选定他的考卷为殿试第一名。
你是不知道，当时，就连世家子弟看完爹的考卷内容，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全场竟然没有一个反对的声音。
我自出生以来，少说也经历过三四场殿试，从未见过此等震撼人心的场景。”
柯悠然与有荣焉地抬了抬头，看着柯正东祭拜天地，带头许下誓言，微笑着谦虚了几句：
“爹能有今日的成就，是因为教他的夫子都是些厉害人物。
学富五车的大哥，知识渊博的孟夫子，最后还有经历繁多的父王，哪一个不是当今翘楚。
别人就是想学，也遇不到如此好的先生啊，你说对不对？”
段雷霆埋首在她侧脸上轻啄一口道：“先生虽好，也要爹肯学才行呀！
不是有那句：师傅引进门修行靠个人的说法吗？如果爹的记忆力没这么好。
大哥、孟夫子和父王等给爹讲授的内容，他也记不住不是？”
“嗯！”柯悠然微笑点头，语气里还有些自豪道：“还有爹脑中的淤血清除后，整个人都聪明了不止一星半点。
无论什么事情，都能短时间内融会贯通，这一点上，我还不如他呢！”
段雷霆唇角微勾道：“这一点，我也不如爹。”
两人旁若无人般传音入密，仿佛忘记了，今日邀请他们来的是温婉公主。
当然谁也听不到他俩的交流，只觉两人浓情蜜意，让人嫉妒得发狂。
袁氏眸底晦暗不明，一只小巧的蛊虫顺着她的衣袖，神不知鬼不觉地落于地面，很快爬上了柯悠然坐着的软榻。
塔坤眼皮动了动，眼角余光盯着蛊虫进入薄被，嘴角勾了勾，抬起桌上的茶碗喂到袁氏嘴边道：
“夫人，出来这么久了，喝点水好不好？”
袁氏心情由阴转晴，就着塔坤的手轻抿了一口，眼底不无得意之色。
近两年时间，她为了这一天修习蛊术，历经了多少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柯悠然，等你容颜衰老，变成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太太，看段大郎和段雷霆还会不会痴迷于你？
哈哈哈哈……
柯悠然和段雷霆明面上，好似被楼下之人吸引，完全沉寂其中。
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俩在蛊虫钻进薄被时，微微动了一下，只不过动弹的幅度太小，未有人察觉罢了。
这时，一群侍从鱼贯而入，各种精致的点心拼盘、水果拼盘、菜品等一一摆上了桌。
穆晟晴压根没发现柯悠然与袁氏之间的小动作，此时高抬了抬下巴道：
“我说姓柯的，你这个乡巴佬怕是没见过这么多精致的东西吧？
看看桌上的水果，这些可不是有钱就能吃的，还需要一定的地位才能享用。
哦，对了，你今日能上这艘画舫，也是托了本公主的福气。
这里可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没有天香阁的贵宾帖子，别说上三楼，就是一楼的夹板，怕也是踏不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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