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晟晴被一个没有品级的女人给打了脸,还是在新雅阁这样的公共场合。
她堂堂楚慕公主,宣王府的世子妃,哪里受得了这个。
穆晟晴头脑一热,抓起边几上的装饰花瓶,对着蔡莞莞的脑袋就往下砸。
追着蔡莞莞进来的嬷嬷抬眼便看到这一幕,眼疾手快地抓住自家小姐的衣服,用力往后一拽。
两人齐齐摔倒在地,嬷嬷为了保护蔡莞莞,用身体给她当了肉垫。
地上破碎的碗碟,差点把护国公家的嬷嬷扎成刺猬。
“嘶……”
柯悠然倒吸一口凉气,讷讷道:“啧啧啧,温婉公主这是要把护国公最宠爱的小孙女给毁了呀!
这手下的,如果没有老嬷嬷挡着,怕是清白都保不住咯。”
这话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蔡莞莞的耳朵,跟随蔡莞莞而来的,护国公府的丫鬟和嬷嬷哪里能让自家小姐被如此欺辱。
几人扶起蔡莞莞,和当肉垫的嬷嬷后,红着眼睛冲向了穆晟晴。
那样子,好像要把穆晟晴这个人给撕了。
穆晟晴身边的人,都是她从楚慕带来的,从小伺候她的嬷嬷和丫鬟。
见自家公主被人欺负,哪里顾得上其他,也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
蔡莞莞只要一想到穆晟晴想要毁掉自己的清白,就满脸扭曲,尖叫着冲了上去,锋利的指甲毫不犹豫地招呼在了穆晟晴的脸上。
顿时,穆晟晴的面纱掉落,洁白无瑕的脸上多了四条深可见肉的血印子。
柯悠然夸张地捂住嘴巴:“哎呀,温婉公主破相了呀,这样子出去,别人会不会以为她是一个吃人的厉鬼?”
柯悠然这话,也好巧不巧地传进了温婉公主的耳朵。
这下子,可把马蜂窝给捅漏了,穆晟晴什么礼仪典范、形象都不要了。
嗷嗷地嚎叫着跟着冲了出去,场面那叫一个混乱。
新雅阁内,前来听曲的人全都傻眼了。
“哇,听曲还能看现场版大戏,这可比听曲有意思多了。”
“哈哈,可不,京城的贵女都是高高在上,一板一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本官还是第一次见贵女撕架,有意思!”
“哦呦,护国公府的小小姐也太彪悍了,这样的媳妇娶回家,还怎么安宁?”
“啧啧啧,宣王世子妃也够厉害的,异国公主的教养,始终比不上我们这些天朝上国,宣王府怎么会摊上这么个没教养的?”
“嘘,小点声,这里可是宣王世子的地盘,他自己媳妇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咱们当个看客就好,其他人听见了,小心被宣王世子算计。”
也有一些比较古板的官员或官员家眷,看着楼上的闹剧连连叹气:
“哎呀呀,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女子岂可如此放浪形骸,不顾礼义廉耻在如此场合大打出手呢?”
“没脸看啊,护国公英明神武一辈子,怎会生出这样一个孙女,十八九岁不定亲也不成婚,整日瞎胡闹,成何体统?”
“楚慕国更是狼子野心,让如此凶悍的公主和亲齐楚,这是拿我们天朝上国当猴耍呢?”
吧啦吧啦,楼下说什么的都有,反正就是议论纷纷,一边倒的,将穆晟晴和蔡莞莞骂了个狗血喷头。
柯悠然见差不多了,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一股清幽淡雅的香味,飘入了所有正在打架的人的鼻子。
小松鼠木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把它能“打包”的坚果全都“打包”,嘿咻嘿咻地带出来。
柯悠然憋着笑,努力不去看木香那只逗比,在大家没留意的情况下,慢慢退出了观战的人群。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有一个人捞起一只小松鼠,跳出了三楼的窗户,黑影一晃没了身影。
穆晟晴和蔡莞莞身体里面,让人暴躁的情绪渐渐平复,所有人不知不觉中,都有短暂的停顿。
然而,打急眼的人,就算没了药物的作用,她们也咽不下这口气,一时之间是停不下来的。
“住手!”
一声暴喝响彻整个新雅阁,段正霆手握马鞭,脚步沉重得,能将楼梯踏碎。
还在,他气归气,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没有一掌毁了他亲手建立起来的戏园子。
三楼楼梯口,蔡莞莞一手抓着穆晟晴的头发,一手拎着她的衣领,拉着她往栏杆外拖,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而穆晟晴手上握着簪子,狠狠地扎进了蔡莞莞的肩胛骨,另一只手掐着蔡莞莞的脖子,眼神里面全是杀意。
两个女人,谁也不想放过谁,场面就这样僵持着。
她们带来的丫鬟嬷嬷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反正挂的彩,是五花八门。
段正霆气得七窍升烟,一马鞭甩在穆晟晴的后背上,差点让她皮开肉绽。
“啊……”
穆晟晴吃痛,条件反射地松开了蔡莞莞。
沉寂在仇恨和愤怒中的蔡莞莞,被段正霆的鞭子吓得不轻,几乎是在同时也松开了穆晟晴。
两人似乎这时才意识到她们做了什么?
两人那叫一个悔啊,蔡莞莞的头都快埋进脖子里了,她连亲都还没定,这下名声算是彻底没了。
别说嫁给段雷霆了,就是找一个普通人家,怕是都很难很难了。
怎么会一会这样?为什么刚才她的火气,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呢?
有着同样问题的还有穆晟晴,她看到那张纸条时,为何会大动肝火,失去了平时的所有冷静,做出如此不理智之事?
两人怎么想都想不通其中关节,也没时间让他们想其他。
“温婉公主,如果你觉得我宣王府配不上你,大可以直接滚回你的楚慕去,本世子一定派兵送你一程。”
段正霆冰冷如刀般的声音,让穆晟晴透心凉。
她抬头脸色煞白地质问段正霆:“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堂堂楚慕的嫡公主,嫁进你宣王府,委屈你了吗?”
那歇斯底里的样子,配上穆晟晴满脸的血,怎么看怎么瘆得慌。
段正霆转眼看了看楼下的官员和官员家眷,这个时辰正是官员们沐休的时辰。
朝廷四品以上官员,几乎都在这里听曲放松,方才穆晟晴和蔡莞莞的闹剧,不出一个时辰,绝对会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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