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做主
谢景行正在研读兵书。
见她来了,神色有些冷淡。
只略略看了她一眼,便复又低头看书了。
见谢景行这般态度,林栖若不由得更加火冒三丈:“谢景行!”
谢景行自顾自看着书,压根不拿正眼瞧她。
她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你昨晚去了素节那里?”
“嗯。”
“你还要跟素节再生一个?”
谢景行顿了一下,还是说:“嗯。”
.....
他的态度自始至终云淡风轻,丝毫没有要解释任何的意思。
林栖若一噎,随即而来的是冲天的怒火。
“谢景行!你是不是疯了!”
她捶打在谢景行的胸口:“我给你做妾,给你生孩子!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谢景行,你怎么对得起我!”
她的眼泪簌簌直掉,声音在大声责问之下也显得有些嘶哑。
放在平日,谢景行早就来哄她了。
可此刻,面对林栖若的无理取闹,他只是冷冷说了一句:“你闹够了没有。”
“我与谁生孩子,关你什么事?”
他的神色满是不耐,早已不复当年的温柔缱绻。
林栖若正欲发作,一瞥眼,却瞧见谢景行眼中是真切的疑惑。
似是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朝三暮四,见异思迁,在他眼里都是正常的。
他究竟何错之有?
林栖若缓缓的安静下来。
电光火石间,她恍然间意识到几年前,她和夫人也是前后脚怀上了孩子。
只是那时候谢景行待自己情深义重,她是被偏爱的一方,便自然而然站在胜利者的高度,觉得夫人可悲又可怜。
却从未想过,他既能对发妻无情,又怎会对自己有义?
她终于溢出一丝苦笑。
是啊,她早该想到的。
夫人待谢家恩重如山,谢景行尚且对其薄情寡义至此。
今时今日,不过是复刻了从前的场景罢了。
只是这一次,自己却再没有那般幸运。
她终于失了念想,心绪反而平静下来:
“侯爷若觉得自己没错,妾亦不敢多言,那便祝侯爷子孙满堂。”
她转身离开。
————
素节回到屋里时,谢千棠正在画画。
两三岁的孩子,拿笔都拿不稳当,画出来的东西更是如鬼画符一般。
素节望着纸上那两个墨团,不禁失笑:“棠儿在画什么?”
“画我和母亲。”
谢千棠骄傲的扬起一张小脸,一板一眼和素节介绍:
“这是我,这是母亲。”
“雨天,母亲一只手牵着我,一只手给我打伞。”
素节怔怔的看着那幅根本不能称之为画的画作,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思潮汹涌。
因为她分明看到,画作里的那个“母亲”,鬓间插着一支木兰花。
那是她自己的模样。
谢千棠所说的母亲,是自己。
她的眼眶忽然就红了。
这时,她感到怀中传来一抹温 软。
原来是谢千棠屁颠屁颠跑到她腿上坐着,一脸求夸的表情:“母亲,棠儿画的好不好?”
破天荒的,素节这一次没有纠正谢千棠的称呼。
而是笑着流泪:“棠儿画的真好,我们棠儿最乖了。”
谢千棠登时笑得见牙不见眼:“那以后棠儿每天给母亲画一幅!”
母子天伦,承 欢膝下。
温暖的屋里,素节紧紧抱着谢千棠,眼中却是化不开的哀戚。
这时,小厮上来送药。
“姨娘,公子的汤药熬好了,再喝一顿稳固病情,这一次就不用再喝了。”
素节接过汤碗。
鼻尖陡然间嗅到一股陌生的气味儿。
她皱了皱眉。
低头看向那碗漆黑如墨的汤药。
“这似乎不是棠儿素日里喝的汤药。”
小厮也有些疑惑,留神看了看,这才一拍脑袋:“是奴才送错了!”
“这是送去夫人屋里的药,夫人疫病未愈,每日三顿都还在服药。”
急急告了罪,便要捧着托盘下去。
素节却忽然抬手,径直制止了他。
在小厮愣愣的眼神中,她信手拿起托盘中放着汤药的方子。
细细看了看,神情若有所思。
“你说,夫人一天三顿都会服药?”
“对啊。”小厮一脸茫然:“是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素节摇了摇头:“下去吧。”
小厮一头雾水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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