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哪里听得了心爱之人的哭嚎,他根本不听我分辨,一脚猛踹上肩膀。
沉重朝靴与肩骨相冲,只听得骨头断裂声在体内炸开——
“你有什么资格嫉妒阿缘?”
“如若不是她为你求情,本王早就废了你!”
“你还我孩儿命来!”
我自知清白仍不肯低头,转而紧抓那最后的救命稻草。
“哥哥,你看到了,我没有推她。”
哀求也好,许誓也罢,我强忍疼痛望向沈安。
他就在假山后!他一定看到了!
“你是唯一的人证……”
我嗓音太过凄厉,就连林缘也止住颤抖,试探看向沈安。
如若他为我作证,今日这场戏林缘便不能收场了。
我紧抓沈安双手,拼命汲取着最后一点温暖。
“是你推了阿缘。”
沈安冷眼撇来,抬手将我那早没血色的手甩落。
“我没有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妹妹!”
最后一点精气神泄去,我瘫倒池边,只觉身上比那寒潭还要冷上几分。
没人再听我辩驳,我也不知再怎么辩驳,无奈在阴鸷审视中被下人蛮横拖走。
再后来,便是杜修齐盛怒下的殴打。
夜晚柴房漏风,冷意中筋脉仿若被千万双手紧攥不放,另我百辗难眠。
痛意如毒虫般啃咬着我的神经,我时而清醒,时而昏沉。
不知被折磨多久,一阵寒风吹得我颤颤抖动。
再睁眼,周围昏暗无比,臭味熏天。
“你醒了?”
熟悉声音传来,我找到救命稻草般在黑暗中寻摸着抓住对方衣角。
终于借着微弱烛光看清眼前人,不是沈安又是谁?
他神思倦怠,眼下乌青,没看我一眼。
我伸手又向小腹摸去。
平平坦坦,再没有生命的痕迹。
“孩子呢?我孩子呢……”
我再忍不住哭喊出声,可还没流泪,口鼻便被一双大手死死捂住。
“哭什么哭!”
沈安不耐烦瞪向我,愠怒道。
“你害林缘卧床不起,还有脸哭?”
心再入冰窟,我瞧着眼前这和我面容相似的血亲,忽的想起昨日他的绝情。
我将他手扯开,字句泣血。
“你真是觉得我害了林缘?”
“你明明看见了……”
他像是听到笑话般,眉目皆是嘲讽。
“我只看见阿缘在水中呼救!”
“她还能拿自己孩子做赌嫁祸你不成!?”
不错,确实是林缘自己跳湖嫁祸给我。
可看他提起林缘那柔情似水的语气,我不再多言。
只觉得心腔陈郁难解,冷冽言语如利刃刺开胸骨,在体内清晰爆裂。
我无力瘫倒,映入眼帘的,是沈安嫌恶责怪的面容。
“你抢了林缘的婚事,又害得她重病。”
他起身,目光似刀剑恨不得剜我一块血肉。
“王爷饶你性命,将你关在柴房反省已是开恩。”
“如若你还想对林缘不利,我这当哥哥的也不会放过你!”
他拂袖离去,独留我关在这不见天日的狼狈柴房。
一口气泄去,我整个人犹如坠入幽冥鬼蜮,胳膊腿被冤孽前尘牵扯动弹不得,逃不开,挣不脱。
我与沈安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自我记事起,爹娘便已经带着我们在江州任职。
江州地处河川下游,常年洪水泛滥,爹爹在外奔忙治水,娘亲则忙着与城中善堂一起施粥赈灾。
二人鲜有时间在家照看我,是沈安将我一手带大。
他教我写字,带我读书,背着爹娘带我在江州堤坝处抓鱼玩水。
那堤坝土松低矮,几乎拦不住什么游鱼,我与沈安常脱下外衫,将袖子打结做成网兜,涉水捞那迁徙的河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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