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梦刚刚把彩头的事情说完,江破虏嘲讽的声音便在他的耳边响起:“人家一个六品元修,脑袋还不灵光,如此算计人家,你还能再要点脸么?”
与此同时,冯碧峰听完萧北梦的彩头,当即急呼出声:“世子,不要答应他!”
贺琦犹豫了起来,玄丝衣可是贺雄飞的心头肉,这次是借给他,还没说传给他,他不敢一口答应下萧北梦的条件。
“既然是贺世子不敢赌不敢打,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哎,实在不好意,贺世子千里迢迢、昼夜兼程而来,结果却是白跑一趟。”萧北梦连连摇头,脸上全是讥讽的神色。
冯碧峰心道要坏,正要说话,却听贺琦抢先开了口,他语气生冷地说道:“萧北梦,我答应你。但是,你若是输了,不是低头向我道歉,而是下跪道歉!”
“完了。”冯碧峰在心中哀叹。
“大胆!”
景家四兄弟齐齐怒喝,李忆广也是神情愤怒。
萧北梦双眼一眯,沉声道:“既然贺世子对我的恨意如此深重,我便成全你。”
说完,萧北梦下了马车,缓缓走到了场地中间。
原本,萧北梦只想着赢下玄丝衣,再稍稍惩戒一下贺琦,但贺琦居然想让萧北梦下跪道歉,稍稍惩戒一下就肯定说不过去了。
“世子,玄丝衣非同小可,此事,……。”冯碧峰还要再劝。
“冯老,无妨,萧北梦不过是一个无能又贪心的废物而已,他想要玄丝衣,就是痴心妄想。”贺琦向冯碧峰传音的同时,脱了玄丝衣,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站到了萧北梦的对面。
冯碧峰暗叹一口气,不再做无谓的努力,他很清楚贺琦的性格,自己若是再多劝,十有八九会招来他的厌烦,吃力不讨好。
而且,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尽到了自己的本分。
“萧北梦,我事先说好,今日我们的比斗,你不代表学宫和南寒,我不代表镇西将军府,只代表我们个人,解决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贺琦故意提高了嗓门,把话说给江破虏和李忆广以及景家四兄弟听。
“好说。”萧北梦的嘴角微微上翘。
“萧北梦,我还得提醒你,你若是抵挡不住,一定要早点开口求饶,我怕我控制不好力道。虽说你以个人名义出战,但若是把你打出个好歹来,也是有麻烦的。”贺琦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贺世子,谢谢你的好意提醒,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么?”萧北梦眼神带笑地看着贺琦。
“让我看看你这几年在学宫都学了点什么。”贺琦眼神一寒,暴喝出声,随即运转元力,催动身形,向着萧北梦猛然急扑而去,身形破风,犹如猛虎下山,气势十足。
萧北梦微微一笑,身形急闪而出,十步拳呼啸而出,当即,拳影漫天。
嘭嘭嘭三声闷响之后,两道人影甫一接触便迅速分开,贺琦像个破麻袋一般地摔飞在地上,双目紧闭,竟是直接被打得昏死了过去。
全场寂静一片,无人不是震惊愕然。
尤其是那些断河关上的军士们,他们见到贺琦气势汹汹而来,还以为大将军府世子对萧北梦有着绝对的压倒优势。
谁料,居然就是眨么眼的功夫,估摸连两招都没到,自家的世子便直接被打昏了过去。
这脸丢的,从流州丢到庆州断河关来了。
李忆广和景家四兄弟同样也是十分的惊讶,他们知道萧北梦实力不俗。他能在大漠中孤身走一个来回,手上怎么可能没点真本事。
但是,他们刚才看得分明,萧北梦刚才仅仅用了一招半,六品修为的贺琦便晕飞了出去。
如此干净利落的打击手法,景家四兄弟自认不如。
的确,萧北梦刚才只用了一招半,十步拳的第二步还没完全走完,贺琦便飞了过去。
萧北梦完全还没活动开呢,战斗就结束了。
“像贺琦这种勋贵子弟,没有经过风吹雨打,空有六品的修为,战力估摸顶不过一位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五品元修。”萧北梦看着昏死在地上的贺琦,心中暗自感叹。
冯碧峰第一时间飞身去到了贺琦的身边,用元力查探贺琦的伤势,知晓贺琦伤势虽重但性命无碍后,大松一口气。
“冯前辈,贺琦已经输了,烦劳您帮他兑现承诺。”萧北梦朝着冯碧峰微微一拱手。
此际,玄丝衣就在冯碧峰的手上。
冯碧峰稍作犹豫后,轻轻一挥手,将玄丝衣送到了萧北梦的面前。
萧北梦接过玄丝衣,并对着冯碧峰微微一笑,道:“冯前辈,贺世子估摸得有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我现在要启程巡游,等不到他醒来。烦劳冯前辈转告他一声,萧北梦多谢他慷慨赠衣。”
说完,萧北梦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随即启动,景家四兄弟在前头开道,萧北梦赶着马车,李忆广押后,缓缓向着关门走去。
贺琦带过来的百余随从纷纷避让到一边,不敢阻拦,冯碧峰脸色阴沉,温良和马清涛此际还没从刚才闪电般结束的搏斗中回过神来。
片刻之后,马车出了关门,沿着西河走廊继续南下。
行出断河关二十余里,萧北梦将马车丢给了景豹,自己则开始研究起玄丝衣来。
“世子,玄丝衣乃是由寒冰玄蚕的吐丝结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乃是至宝,世间只此一件。此玄丝衣结成自圣朝,据说为了结成这件玄丝衣,足足让四只成年的寒冰玄蚕丝尽而亡,这也加速了寒冰玄蚕一族的灭绝。”李忆广缓缓出声。
萧北梦点了点头,这些记载,他在书中看到过。
圣朝在平定天下之初,最大的对手便是南蛮百族,其中有不少的百族图腾对圣朝形成了大威胁,阻碍了圣朝统一天下的步伐,其中就有寒冰玄蚕。
寒冰玄蚕极善隐匿,潜伏之时,可以将身上的各种力量波动完全遮掩起来,它们一旦进行刺杀,令人防不胜防。
圣朝有很多重要将领和大人物,便是死在了寒冰玄蚕的手中。
故而,圣朝对寒冰玄蚕一族极为的痛恨,在击败并虏获寒冰玄蚕一族之后,便对它们施行了极端酷烈的手段,其中就有让寒冰玄蚕吐丝结玄丝衣。
玄丝乃是寒冰玄蚕的生命精华,圣朝逼迫寒冰玄蚕不停歇地吐丝,玄丝衣不成,不得停歇,一旦停歇就要将寒冰玄蚕一族的未成年体诛杀殆尽。
为了族群的延续,四只成年寒冰玄蚕吐丝不停,最终结成玄丝衣,但自身也力竭而亡,可谓玄蚕到死丝方尽。
萧北梦抚摸着手中的玄丝衣,心中感慨万千,他与寒冰玄蚕一族的渊源不可谓不深。
他自幼饱受寒冰玄蚕之毒的折磨,去了学宫,却是寒冰玄蚕替他解去了寒毒并且将自身的妖丹和真血都送给了萧北梦,让萧北梦踏上了修炼之路,并实现了弯道超车。
如今,他又得到了由四只寒冰玄蚕拼死结成的玄丝衣,他与寒冰玄蚕一族的缘分不可谓不深。
“前辈,你知不知道,贺雄飞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件玄丝衣?”萧北梦询问起江破虏。
“还能从哪里来?自然是姬氏给他的,不然贺雄飞当年如何会死心塌地跟随在姬无相的父亲姬演身边,征战四方。”江破虏轻声回应。
“原来玄丝衣最后落在了姬氏的手中。”
萧北梦眉头一皱,又接着问道:“前辈,我听闻,圣朝败亡后,与玄丝衣一同失踪的,还有几只没有成年的寒冰玄蚕,它们是否也在姬氏的手中?”
学宫的镇妖塔之下镇压着一只寒冰玄蚕,江破虏是学宫之中的元老人物,他应该知道些许关于寒冰玄蚕的事情,萧北梦这才有此一问。
“当年兵荒马乱的,大家都要各自保命,谁还有心思去关注几只小玄蚕。”江破虏说到这里,问道:“你小子怎么突然对这些大妖感兴趣了,难道,你现在一路南下,是想去南蛮之地?”
李忆广和井家四兄弟闻言,无不面露喜色。
萧北梦要去南蛮之地,便必然要经过南寒。他此际以学宫特席的身份去到南寒,必定能为他赢得巨大的声望。
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忆广和景家四兄弟对萧北梦已经是发自内心的拥戴。
萧北梦谦和有礼,沉稳淡定,心有韬略,若是南寒军民能够看到一个真实的萧北梦,绝对都会一改之前态度,不准都会转而支持萧北梦成为南寒世子。
“前辈,这是我对知识的态度,求知若渴,跟去不去南蛮可没有半分的关系。”
萧北梦微微一笑,接着问道:“前辈,你说,姬氏皇族的手里,有没有可能掌握着寒冰玄蚕?”
知晓玄丝衣是姬无相的父亲姬演赐给贺雄飞的,萧北梦的心头激动起来,寒冰玄蚕的线索总算是有眉目了。
玄丝衣是和寒冰玄蚕一同失踪的,姬演得了玄丝衣,极有可能便一同得到了寒冰玄蚕。
寒冰玄蚕关系到楚千蝶的死,谁掌握了寒冰玄蚕,谁就与楚千蝶的死脱不开干系。
同时,萧北梦在学宫镇妖塔之下受了那只老死的寒冰玄蚕的恩惠,答应它要将寒冰玄蚕一族的信物交给它的族人,自然也不能食言。
“这事,我哪里能知道。你不应该问我,你该问姬无相去。”江破虏没好气地说道。
萧北梦微微一笑,脱去可外衣,将玄丝衣给穿在了身上。
玄丝衣不愧为世间至宝,穿在身上竟是感觉不到任何的重量,而且,它还能根据穿戴者的体型,自主改变大小,很是神奇。
同时,萧北梦为了检验玄丝衣的防御力,让景豹分别赤手空拳和用箭矢对自己攻击。
传言中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有些言过其实,若是景豹全力激射,还是能将玄丝衣给射穿的,不过,玄丝衣的确能在很大程度上削弱箭矢的力量,包括元力的攻击。
而且,它还有自我修复的能力,被箭矢射出印记后,不一刻的功夫,印记就会消失,恢复如初,很是神奇。
得了这么一件防身的好宝贝,萧北梦自然是喜不自胜,心情大好。
在萧北梦离开断河关之后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有一只黑头隼从镇西将军府飞去,飞往太安城。
黑头隼携带的书信中,贺雄飞向姬无相请罪,因为他管教不严,贺琦滥用权利,将借道过关的学宫特席一行给困在了断河关,并且还与学宫特席发生了冲突和争斗。
同时,在第二日,就有一个消息从庆州向着四面八方传播开去:镇西大将军之子贺琦与学宫特席萧北梦为解决私人恩怨,在断河关大战三百余回合,最终,贺琦以一招惜败。
萧北梦行走在庆州的地界上,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稍作分析,他便明白了贺雄飞的用意。
“为了消除姬无相的猜忌,贺雄飞舍得将自己的儿子送过来挨揍,还附赠一件玄丝衣,老贺是大气的人呐。”
萧北梦轻轻一笑,接着说道:“只不过,这条消息粉饰得也太夸张了,居然大战三百回合、一招惜败,太给贺琦脸上贴金了。”
“世子,他们这么传,对你不一定是坏事呢,让暗中的对手摸不清世子的真实实力,世子才更安全。”李忆广笑着出声。
“李大哥说的没错,虚虚实实,就让他们自己去伤脑筋吧。”萧北梦微微笑道。
“你小子可不要得意得太早。”
江破虏看不惯萧北梦志得意满的神情,沉声说道:“你拿了玄丝衣,贺雄飞会如此轻易地罢手?你小子就等着瞧吧。”
“前辈,你可不要在这里吓唬我。玄丝衣是我凭本事赢来的,不偷又没抢,贺雄飞还能从我手机硬夺过去不成?”
萧北梦露出自信的表情,肯定地说道:“我们现在离开断河关已经有了四天,再走上一两天就要离开庆州地界,贺雄飞若是要对我出手,早就出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江破虏自知萧北梦的分析很有道理,便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与此同时,镇西将军府,一处幽静美丽的院落当中,贺琦悠悠地醒了过来。
伺候在侧的侍女见到贺琦睁开了眼睛,连忙快步跑了出去。
不一刻,贺雄飞和温氏夫妇便疾步过来。
“我的儿喂,你可终于醒了,吓死为娘了。”温氏扑到床边,双手温柔地抚摸着贺琦的脸颊,眼泪哗哗直流。
贺雄飞明显淡定了许多,尽管同样关切,却是没有过多表露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贺琦,见到他脸色转红,气息趋稳,便放下心来。
“母亲,我没事,小伤而已,养养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我。”贺琦将温氏的手从脸颊上挪开。
“还小伤呢?你都足足昏迷了四天!”
温氏眼中露出了寒意,冷声道:“老爷,萧北梦这个坏种,下手也太狠了,若不是我家琦儿体魄强大,命大福大,哪里能挺过来?若是换成别家不成器的儿子,肯定会被当场打死。
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贺琦听到温氏的话,一张苍白的脸立马烧得通红。
他在断河关上虽然当场昏迷,但对昏迷之前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在萧北梦出拳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是一艘身处狂风巨浪之中的小渔舟,无依无助,全无反抗之力。
萧北梦肉身的强大,震撼住了他的心灵。
“人家萧北梦已经留手了,冯碧峰说得很清楚,萧北梦连两招都没出完。”贺雄飞轻轻出声。
贺琦闻言,一张脸更红了,简直就是无地自容。
“你的意思是说,我家琦儿被萧北梦打得昏迷了四天,我们还要感谢萧北梦手下留情?”温氏气愤出声。
“夫人,我们讲讲道理好不好,不要事涉贺琦,你便没了理智。”
贺雄飞摇头叹气,接着说道:“当时的情形,相信温良也传书向你告知了。脱玄丝衣,压制境界都是贺琦自己答应下来的。而且,贺琦在动手的时候,最后还动用了六品的境界,结果还是输了。”
“这只能怪萧家的崽子太狡诈,明明拥有着堪比妖兽的体魄,却还在那里装腔作势,欺骗我家琦儿!”温氏怒意难消。
“母亲,这都怪我,实力不济,还轻敌冒进,才有此一败,给父亲和母亲抹黑了。”
贺琦一边说话,一边从床上起身,要向贺雄飞夫妇跪拜道歉。
但刚一动弹便牵动了伤势,痛得面皮直抽,忍不住呻吟出声。
“琦儿,你现在伤势还重,要卧床休息,不要轻动。”温氏连忙将贺琦按住,心疼无比。
“知道自己错了,证明你在断河关上的亏没有白吃。”
贺雄飞看到贺琦痛苦的神情,同样心疼,但却仍旧显露着一副严肃的表情,接着说道:“你现在应该知道,萧北梦被人称为天顺第一纨绔,实则心有锦绣,潜龙卧渊。而现在的你,才是稀里糊涂的真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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