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她身下的梨花白色绸缎床单，被鲜血染红。
如同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正在一点点蚕食着她的生命。
苏姒薇走进屋，就见赵姨娘双目紧闭，整个毫无生气，胸口起伏的弧度，微弱的几乎看不见。
她差点以为，赵姨娘已经死了。
直到她上前一步，看到赵姨娘剧烈颤抖的睫毛，她才停下脚步，站在光照来的地方，静静看着赵姨娘。
“你来了......”赵姨娘一开口，声音嘶哑的如同古稀老妪。
她缓缓睁开眼睛，往日充斥着算计和狠辣的眼睛，此刻满是衰败和凄凉。
苏姒薇凝眸看着她，语气淡漠：“听说，你要见我？”
赵姨娘缓缓勾起唇，唇角因过于干燥而开裂，一笑，嘴角便裂开，渗出些血迹。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往日最平常的一个动作，今日，她却挣扎了足有半刻钟。
等她勉强靠在床上时，身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里衣湿哒哒的黏着肌肤，透着刺骨的凉。
赵姨娘却释然般的笑了笑，靠在床上，长吁一口气。
她转眸，缓缓凝视着这间一夜之间败落的厢房，自嘲一笑。
“是啊，我就要死了......死之前，总得见见你这个让我惨败的人，才好安心上路......”
苏姒薇冷然勾唇，抱着手炉，在椅子上落座。
“赵娟，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我父亲的妾室，你我之间，并未有利益纠葛，你为何三番两次要置我于死地？”
赵姨娘盯着前方，目光空洞，痴痴笑了起来。
她没有回答苏姒薇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刚进苏府的时候，也是像你这般大的年纪。”
“那时的我，满怀憧憬，进入苏府，想着在苏府待到一定的年纪，就可以离开，嫁给我心爱的男人......”
苏姒薇听到这里，浑身一僵。
赵姨娘有心爱的男人？
为何她以前从未听人说起过？
不是说，当年是她主动勾引父亲的吗？
若她有心爱之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苏姒薇心脏一紧，紧紧盯着赵姨娘，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微妙的表情。
赵姨娘盯着前方，许是回光返照，又或许，是回忆起自己年少时的爱人，暗淡的眼里，竟有了光。
“他是我见过的，世间最好看的男子，没有人比他更好看了，只要他看我一眼，我就觉得，世间的什么烦恼，全都没有了。”
“那段时间，是我在这世上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可后来......”说到这里，赵姨娘脸上骤变，眼里渐渐涌上恨意和不甘。
她明显想说什么，但开口到一半，就生生咽下，转眸阴沉的盯着苏姒薇。
“你问我，为什么想杀你，很简单，因为你挡了我的婳儿的路！只要有你在，她就永远出不了头！”
“我想当尚书府的主母，你不允，处处阻拦我，我的婳儿想要有好的姻缘，你也不答应，处处算计，让她身败名裂，不得不嫁给陆辞那个人渣！”
赵姨娘咬着牙，越说越激动：“若不是你，我和婳儿又怎会有今日！都怪你！”
苏姒薇眉头微蹙，深深审视着赵姨娘。
直觉告诉她，赵姨娘并未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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