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我能看见她,那女魂惊讶地看着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随后惊喜地出了声,小女儿姿态尽现,声音软糯糯的十分好听:“你看到我?你能看得到我?”
我朝她笑了笑,“对呀对呀。”
为了表示我的话可信,我还特地指着南泽的身旁道:“就站在这里的姑娘,声音可软了。”
殊不知南泽望了望身侧空空如也,我此刻的模样跟个疯婆子一样。
“你胡说什么?”他有些发怒,风吹动他的白色发带,十分骇人。
“我没有胡说,我真能看见鬼。”我连忙去问那女魂的名字,“他不信我,再这样下去要对我不客气了,你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
“哎呀。”她也有点发急,如苹果般可口的脸上红彤彤的,“泽哥哥生气起来不是开玩笑的,他不会信的,姑娘你还是快跑吧。”
南泽步步紧逼了上来,我脱口而出,“你听我说,听我说呀……这女鬼唤你泽哥哥呢。”
他脚步一颤,脸色更加可怕了,我以为他是信的,却没想到他忽然上前捏紧了我的肩膀,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捏碎,“泽哥哥,泽哥哥……你们嘴里不配说这三个字。”
她急得都快哭了,“姑娘你快跑呀。”
大姐我也想跑啊。
可我挣不开啊。
她急得团团转,手指绞着衣角不住地来回踱步,忽然惊喜地朝我道:“姑娘,你同泽哥哥说,我是小西瓜。”
什么鬼?
这个时候还有西瓜?
我痛得倒抽了一口气,艰难地点了点头,如今已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我是死不了,但不代表不会断手断脚。
“我……我是小西瓜。”
肩膀上的力道松了些许,我见有效,连忙又说,“我是小西瓜,我是小西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在这么诡异的当口说这句话,但的确有用,他的手松开了,我肩膀上的痛意不减,但至少现下算是安全了。
“姑娘,跑呀。”她大喊一声。
我本来以为我是安全的了,却没见到他冷冷地看着我,那样透骨冰冷的寒意,宛如从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修罗,他的短刀不知道何时出鞘,正在指尖细细摩挲着:“你胆子倒不小。”
看来那句小西瓜只是让我暂时安全了,但是代价是更深的惹怒了南泽。
我心下一抖。
这女魂到底是要害我还是帮我呀。
“弄些旁门左道的邪术,妄想控制于我?”他淡淡挑眉,短刀架在我脖子上,冰凉透骨,“裴念是这样同你打算了吗?从我妹妹身上大做文章?”
这女鬼,原是他的妹妹?
我一开始也这么怀疑过,但因为死的时日太久,我以为她也早就投胎去了。
她含着泪看我,“姑娘,我叫南曦光,是他的妹妹没错,但我不是要害你,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他再生气,只要听到有人说西瓜,或者看到西瓜,他就高兴的。”
曦光,西瓜。
我心想说,妹妹,那可是从前啊,你都死了多久了,这回真是把我给坑了。
他这刀下来我倒是不怕,反正也死不了,但日后难免被人当成妖怪关起来,想想就万分惆怅。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说我是真的能见到鬼,不骗你,你身边确确实实地跟着一个女鬼,她说她叫南曦光,是你的妹妹……裴念同你无仇无怨,干嘛要害你你说是不是?”我说得情真意切,尤其是他的短刀架在我脖子上,我还能一口咬定我能看见鬼魂,他虽不完全信我,但也消了要杀我的念头,短刀就此从我脖子上撤走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裴念早就被那莲荣升拉拢一同对付于我了。”他想了想,“不过也是,你再如何得他喜欢,也不过是个养起来的金丝雀,倒是我自己看错了,以为你对他而言是不同的。”
裴念和莲荣升……
联手对付南泽?
没道理啊,他没有什么需要依附莲家的理由啊,就算是曾经喜欢过莲湖,也不至于跟莲家联手来对付一个无冤无仇的南泽呀。
就算是讨厌,但讨厌不足以是杀死一个人的理由,这是我对裴念的了解。
“我觉得是你误会了,裴念不是那种人,他无心别人的纷争,裴家自己的乱事都一大堆呢。”
“不知是该说你天真还是愚笨,他既然能在三年内将裴顾扳倒,那底下的黑暗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东西,我从前就是太轻视他了,你且看着吧,他的野心不止于从商。”短刀回鞘,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他的发上细密地铺了白雪,“不管你是真能见鬼还是假能见鬼,我都不会相信,你告诉裴念,若要拿我妹妹做些什么文章,让他早点死了这条心,我如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惹怒了我,下场怎么样,他自己清楚。”
重重甩了甩袖,身上的白雪尽数被拍落,他如来时一样独身一人,不惧风雪地远去了。
南曦光对我歉意地点了点头,连忙跟着南泽的脚步一同离开。
这南曦光是南泽一手养大的,结果性情倒是半点不同于南泽,她长得那般圆圆小小的,额前的发齐齐地修成了一排,头上挽了一个花苞,没有任何珠宝玉石点缀,倒是跟西瓜有几分相像。
大雪将莲花大灯里的火苗扑灭得只剩零星半点,此刻湖面又恢复了一片漆黑,我还在想着南泽和南曦光的时候,裴念出声着实将我吓了一跳,我这一动,肩膀上一痛,下意识就痛呼了一声。
“你受伤了?”他身上几分酒气,眸底却还是十分清明的,“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得告诉裴念方才见到南曦光的魂魄却被南泽误会一事,裴念有些无可奈何:“南曦光的魂与你有何干系,不是说过见到南泽此人需要避开吗?”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叹了一口气:“现下我们让着他,也只是一时的,他作恶太多,没多少快活时日了。”
我没有问裴念是否已经被莲荣升拉拢,自古以来男子谋划从来不屑于同女人商量,我也不例外,但我从此话里听出些别的意味来。
就是裴念说不定真的同莲荣升联手了,准备要对付南泽了。
喜宴散去已是深夜。
两旁的街道应景地点满了大红灯笼,静寂的夜里只能听到马蹄声和车轮声。
一身的酸疼疲惫很快袭来,我侧头依靠在马车上百无聊赖的发呆。
“肩膀还疼吗?”裴念的声音淡淡响起。
我以防他又要给我喊大夫,连忙摇头:“没事没事,早就好了。”为了证明我是真的没事,我还手舞足蹈地扬了起来,内心里痛得是撕心裂肺。
他笑了笑,“无事就好。”
马车很快到了别院,裴念送我归来,却不进去,我大概明白他是要回裴府了,看来裴顾真的气数已尽,随着裴家的内乱结束,裴念独掌大权,京城的局势不知道又要起什么变化。
我走回自己的院落里,远远瞧见屋里有个身影,心下一喜,飞快地跑回房去。
屋内一个着大红喜炮的身影正无聊地坐在我的床边,看见我来,欢快地跳了起来,“呀,你终于回来了。”
原本的欣喜尽数化为了失望,我眼里的喜色褪出,语气也不太和善:“你又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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