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抱得很紧，生怕陈砚舟会出什么意外，鼻尖萦绕着的，全是他身上清冽的清茶香。
陈砚舟垂眸看着怀里的许梨，心间飘飘然一片轻柔的羽毛拂过心间，令人发痒。
她是不是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儿好感？
他喉结滚动两下，声线暗哑：“许梨，我没事。”
闻声，许梨仰起脸，看向陈砚舟的那双眸氤氲着泪水，眼尾泛红，声音细柔：“你要吓死我了！”
“许梨，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她点头承认，“……嗯，我不想你出事。”
陈砚舟头一次看到为自己担心的她，抬起手，抹开了她眼角的泪水，失笑道：“你会担心我，很难得。”
在这人声鼎沸的空间里，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蔓延。
许梨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下，意识清醒了几分，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他怀里。
她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伸出小手给陈砚舟借力起身。
事发太过于突然，但好在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故。
家长先是给陈砚舟道谢，然后把自己小朋友领回了家。
人群逐渐消散，许梨才捡起掉在一边的飞行员小狗的玩偶。
陈砚舟站在路灯下，脸色算不上很好，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事情，看向不远处的眼神有些迷离。
许梨看了他一眼，视线下移，看到他手上有很严重的擦伤。
她心沉了沉，抱着玩偶走到他身侧，温声说：“陈砚舟，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可以吗？”
听言，陈砚舟回过神来，偏头看她：“要去哪里？我陪你。”
许梨摇了摇头：“不用，你就在这儿等我就好。”
见状，陈砚舟也没强求，点了点头应下，目送许梨离开。
身影渐渐淡出视线，忽然脸颊一凉，陈砚舟仰起头来，意外发现空中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
临城的初雪。
过了一会儿，许梨从药店里走了出来，才发现这会儿空中飘着雪花。
陈砚舟还在原地等着，许梨迈着步子走近，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时，手里多了一袋东西。
似乎察觉到女孩的靠近，陈砚舟侧头看她一眼：“许梨，下雪了。”
他的嗓音缱绻，惹得许梨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
“下雪了，陈砚舟。”许梨顿了下：“我给你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吧。”
外面正在下着小雪，许梨把陈砚舟带到小区楼下的长椅下坐着。
“外婆睡眠浅，我怕把你带回家会吵醒外婆。”许梨解释道：“如果外婆看到你的伤也会很担心的。”
陈砚舟笑了笑，“我知道，谢谢你帮我处理伤口了。”
许梨从袋子里拿出碘伏、止血的药粉和纱布，先是给他的手简单消了个毒，才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都是小心翼翼的，许梨生怕弄疼他。
整个过程，陈砚舟什么也没说，仅是盯着许梨，看着她认真地模样，格外惹人心动。
以蝴蝶结为结尾，许梨边收拾着东西，温声开口：“你回家别碰水，小心点。”
这会儿穿堂风吹得有些大，许梨散落下来的长发被吹得有些乱。
陈砚舟抬起手，替她挽起耳边发丝到耳后，指尖划过她的脸颊，似电流蔓遍全身。
许梨顺势抬头，眼睫微微颤了下，与陈砚舟那双漆黑的眸子对视时，很难不心动。
沉默须臾。
许梨垂在身侧的手早已不自然地捏紧了衣角，轻声细语地问，“你怎么了？”
陈砚舟看向小姑娘，漆黑的眼眸格外的温柔缱绻，“许梨，你和你那个暗恋对象还有没有可能？”
许梨微怔，眼底里闪过一丝惊诧，讷讷地开口：“我......我不知道。”
“没可能的话，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我不比你暗恋对象差。”
风声呼啸而过。
许梨的心脏咚咚直跳，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不顺畅，她好像......要猜出陈砚舟要做什么了。
陈砚舟看向她，重新正色，一字一句格外的认真：“我是说，我喜欢你。”
这是陈砚舟第一次对女孩子告白，把一颗赤诚的心双手奉上给自己喜欢的女孩。
“许梨，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随着话落，刹那间，云开见月明。
没有繁复雕琢的言辞，没有绚丽多彩的烟火，但少女的暗恋，怦然绽放在青涩的湖底，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许梨清晰地在他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原来，他的眼里也会有自己的存在。
原来，他也喜欢自己。
陈砚舟喜欢许梨，不再是秘密。
许梨看着那双乌黑的眼眸，眼眶猛然一红，她轻轻吸了吸泛酸的鼻尖。
恍然间，心里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暗恋这么多年不再是山涧空谷，也会在绿意盎然的山谷里传来回音。
见女孩眼眶再一次泛红，陈砚舟知道自己太过于心急了。
他应该要再慢一些。
他轻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眸光深邃，温热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尾。
“别哭，我见不得你哭，我会心疼。”
这是许梨第一次见陈砚舟如此耐心地哄自己。
女孩眨了眨眼，不知什么时候雪花也飘落在她的肩上，她温声开口，“陈砚舟，你能再说一遍吗？”
陈砚舟替女孩擦眼泪的手顿了顿，沉声重新认真说：
“许梨，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这一次，许梨没有再犹豫。
她是想的，想和陈砚舟在一起。
即便他不知道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是他，她也不敢刻意地表明。
于许梨而言，陈砚舟就像那挂在窗边的风铃，只需要一阵微不足道的风，便能响彻她藏在心底里的爱意。
她轻声回应：“要。”
陈砚舟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在听到许梨的回答，心里像是被烟火炸了下，开心得不得了。
有些不太确定，他小心翼翼地问：“女朋友？”
许梨点点头，红着脸颊柔声说：“平安夜快乐，男朋友。”
说完，许梨把放在口袋里的贺卡递给了他，“之前答应你的，现在该给你了。”
陈砚舟接过她手里那张精致的贺卡，打开，女孩娟秀的字迹展现在眼前。
——“愿你一如既往，平安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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