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在军营里,也总会犒劳辛苦训练的将士们,一同坐在地上喝糙酒也是常有的事。
还有太子妃,嘴上嚷嚷着不许太子乱花钱,该出手的时候一点不犹豫。
两口子的抠搜节俭都是对自己的,以前萧壁城的鞋破了都还会自己缝上两针呢,那是他年少时在边关几年学来的。
不过云苓倒也不觉得自己有多节俭,她平时也没有亏待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只是从来不会随意挥霍钱财。
真要说节俭那还得看太上皇,小老头儿明明都是一国君主他爹了,平时裤子破了几个洞都不舍得扔,非要岑嬷嬷缝补完了继续穿。
好好一条白布裤子,补完了愣是青一块红一块的,很有现代艺术的潮流不羁感。
东西坏了也不舍得扔,偏殿的库房里捡了一堆破烂放着,说要清理掉还急眼。
乔烨送完了寒瓜,也没忘给云苓两口子端一盘过来。
“乔大人辛苦了,日头晒的厉害,我们启程回宫吧。”
萧壁城把多余的寒瓜分给乔烨和车夫等人,便离开了京城图书院。
而报名的人,直到黄昏时分终于散去大半,顾翰墨的身影这才不急不缓地出现在门口。
他报完名后走出来,手里还用帕子包了两块寒瓜,送瓜的婢女见他生的好看,所以多给了一块。
看见街角处的好友,顾翰墨径自走过去,分了一块给对方。
封无羁也没推脱,接过来就咬了一口,两个人就这么蹲在偏僻的街角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你报完名了?”
顾翰墨点头,“人比想象中还要多。”
“没想到你来这么晚。”
“城中对招生一事议论纷纷,今天是首日,必然人山人海,与其在这里白白挨晒,不如在家中多温习几页书,迟些再来。”
封无羁笑了笑,他的好友向来这副性子,看起来温文沉静,心思想法却活络的很。
“若我是你,说不定天未亮就守在门口了。”
顾翰墨闻言,定定地看着他,“即便你不是我,依然可以天不亮就守在这里。”
封无羁沉默了一瞬,眼神似有挣扎。
顾翰墨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我知道你也想的,实在不行就把你的身份腰牌给我,我代你报名便是。”
封无羁低头轻笑了一声,“倘若被母亲知道这事,怕是非将我挫骨扬灰不可。”
他口中的“母亲”是父亲的正室夫人,一贯厌恶他这个烟花女子所生的儿子。
更别说,封夫人与太子夫妇还有着滔天仇恨。
当初那个在送礼赔罪时暗藏毒蛇,结果反被咬至瘫痪在床的封言,正是他的嫡出兄长。
顾翰墨闻言却松了口气,展颜一笑,知道封无羁这是同意他帮忙了。
“人活一世,总要为自己争一回,不去试一试,怎知是否会海阔天空?”
封无羁擦了擦嘴,抬眸怔然地看向天边的火烧云。
“是啊,总要为自己争一回……”
谁也没再说话,皆是静静地看着橘色夕阳一点点坠入昏暗的云层中,大口地啃着手里的寒瓜。
风吹过破旧皱巴的衣角,未来权倾朝野的左右二相如今还年少,眼中闪动着对明天期待与迷茫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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