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皇上沉默地听完底下人的回话之后,将手里的奏折放到了一旁,沉声道:“所以,殷爱卿是怀疑一年前所谓的宝光出世,是他们第一次打开石墓,运送珠宝?”
“是。”殷元辛拱手道。
“那陪葬的珠宝运了一年?”皇上沉声问道。
“微臣以为,运送珠宝的人应该是没有合适的藏身之处,还不如就留在石墓里,取用也方便。”殷元辛回答道。
“取用方便?”皇上冷冷地嘲讽了一声,“你们有眉目了吗,那帮人是谁?”
“回禀皇上,微臣以为能找到那位皇子石墓的,应该只有当年皇子身边亲近的人。”陆驿恭声说道。
皇上双眸微沉,手指轻扣桌面:“亲近之人......”
“皇上,此事要不要审金山寺的人?”殷元辛问道。
皇上摆了摆手道:“元能就在皇宫,朕会亲自去问,至于陪葬品,你们先着手查着。”
“是,皇上。”
“是,皇上。”
皇上说罢,缓缓站起身来,望着下面立着的二人,缓缓开口道:“玉玺,你们是找不到的,但是它会自己出现的。”说罢,便挥了挥手,让两人走了。
殷元辛和陆驿一拱手,从御书房离开。
出了宫门,二人刚登上马车,正巧见到宁王的马车到了,当下对视一眼之后,命车夫直接走了。
宁王缓缓下车,望着离去的马车背影,眸光愈加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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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寺的事,原以为会是一场动荡的开始,结果皇上却是秘密处理了,将原有的石墓重新填了,金山寺的僧人也没有受牵连。
与此同时,柳嫔被杀一案交到了大理寺,让陆驿亲自督办。
而后宫里头,皇上为了安抚柳家,晋升柳淑妃为淑贵妃,与冯贵妃平起平坐,共同协理六宫事宜。
淑贵妃和冯贵妃便从一开始私底下的暗流涌动,变成了直接摆在明面上,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但是二人皆是无子,就算再怎么闹腾,终究心虚。
淑贵妃再次和宁王联系上,二人来往密切,已经到了皇上跟前求去了,冯贵妃知道之后,更是夜不能寐。
目前皇子只剩下皇后嫡亲的六皇子,还有就是已经成年的宁王。
宁王虽体弱,但是好歹成年了,若是背后有柳家帮衬,这宁王也不是没有一争之力的。
若是宁王真的争到了,那首当其冲地便是冯家,所以冯家要尽快打算了。
成王败寇,若是败了,可不是一死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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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年三十还有两天的时候,陆驿将张朝收押了。
因为死去的黑猫与淑贵妃所见的并不一样,淑贵妃认为是有人合谋害死柳嫔,哭到了皇上跟前。
张朝丢了禁卫军首领的官职,还被押进了大理寺,冯家再失一员猛将。
到了这个时候,冯家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否则等着冯家的便是株连九族的风险。
年三十当夜,殷素素请了陈圆圆等人一起来了秦府,众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团圆饭,还一起守了岁,殷素素算是正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年初一,冯家进献一名异族美人,皇上一见倾心,当场就直接封了嫔。
据说这位新晋封的嘉嫔,容颜惊人,一顾倾城,尤其是她的身段,如银蛇一般,柔弱无骨,在这冰天雪地里,赤着脚踝,献上了一曲飞天舞,让人惊艳叫绝,流连忘返。
皇上更是夜夜宿在她的宫中,不问正事,连奏折都堆了数日没有看了,这在皇上继位至今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所以皇后带人去了嘉嫔的宫中。
原本皇后只是让嘉嫔劝谏,结果嘉嫔找皇上哭诉,说是皇后说她狐媚惑主,理应自裁。
皇上愤怒去找皇后,让皇后认错。
皇后拒不认错,直接与皇上大吵了一架,惊动了整个后宫。
结果翌日,皇上就以皇后善妒为由,将其送到了太安堂,让她静心礼佛,无诏不得回。
六皇子前去求情,惹得皇上大怒,被一并送去了太安堂,不得回宫。
同时为了安抚嘉嫔,直接晋升嘉妃,赐下无数珍宝,还许诺带着嘉妃一同出游,一时间荣宠正盛,无人能左其右。
冯贵妃有了危机感,私下召见嘉妃,敲打了几句,结果嘉妃转头就去告状,冯贵妃被夺了贵妃封号,并且禁足三月。
有了皇后和冯妃的前车之鉴,再也没有谁敢去挑衅嘉妃的权威,就连协理六宫的柳淑妃近期也是避着她,但还是想尽办法,想让皇上同意她认下宁王。
后宫里的一切变化,前朝都看的分明,当下其他人看冯望的眼神,就有些幸灾乐祸了。
原以为是送进去一个助力,结果是送进去一个妖女,还把自己人给害了丢了位份,失了宠爱。
“今日,没有早朝。”张公公朗声喊了一句,“诸位退下吧。”
“张公公!”冯望忽然向前,义正言辞地说道:“皇上为何无故取消早朝?皇上自继位以来,从未做过如此荒唐的事情!”
张公公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望着冯望道:“冯大人,皇上昨夜偶感风寒,身体不适。”
“龙体康健应该是太医署的人要操心的,而且自皇上继位以来,大病小病无数,皇上从未如此过。”冯望说罢,猛地跪了下来,朗声道:“是皇上身体不适,还是妖女误国!”
张公公面色一变,厉声道:“皇上身体不适,今日早朝取消,还请诸位立即退下!”说罢,直接冷脸望着冯望。
冯望自知此时再说下去也无用,便只好愤怒地站起身来,一甩衣袖,大步转身走了。
张公公冷眼望着冯望的背影,而后调转视线看着殷元辛,开口道:“殷大人,皇上说找寻珠宝之事不可懈怠,若是还找不到就将这事情丢给别人,您还回翰林院。”
“微臣领命。”殷元辛恭声说道。
张公公嗯了一声,便带着人走了。
朝堂之上的其他人,也都开始慢慢朝着外面缓步走去。
殷恒找到殷元辛,低声问道:“皇上这话什么意思?”
“对我不满。”殷元辛回答道。
殷恒面色一变,眸光一转,说道:“如此,你还不如主动请旨,直接回翰林院的好。”
“是,我也是如此打算的。”殷元辛低声道。
殷恒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这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皇上竟然......”
“爹,慎言。”殷元辛说罢,大步朝着宫外走去。
殷恒也自知失言,立刻出了宫门,上了殷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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