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口正雄很愤怒,但比他愤怒的人大有人在,刚调任宪兵司令的清水少将听闻此消息,气的直接摔了杯子。
他对警察厅和特工总部死多少人并不在意,死再多关他屁事,可问题是他如今是宪兵司令,上海最高治安官,维护治安是他本职工作。
这脸打的啪啪响,不行,必须得有所作为,让派遣军长官看看他的能力。
……
“太惨了。”调查小组到平陆医院,刚下车,看到地上染满鲜血的尸体,吓得桥本志大叫一声,重新跑回车里,至于另外一个胆小鬼,美惠子根本没下车。
“大川哥,没想到军统这次这么狠辣,他们太嚣张了。”见刘长川下车,刚听闻消息,赶过来的陈美娟上前打招呼。
她是真心没想到军统这回搞暗杀,动静弄得这么大,他么的,要不是今天有事,她没跟着部里特工过来跟踪张建义,死的人中可能有她一个,“黑白双煞”可不晓得你是军统暗线,到时照杀无误。
“我听说你们特工总部死了5人,怎么回事?”刘长川见四周全是人,个个面色惨白,并没跟平时一样骚扰陈美娟,而是指着街对面一辆汽车,好奇问道。
“别提了,头几天万厅长收到消息,说是军统要暗杀张厅长,所以私下跟张厅长说明了此事,派人秘密保护,没想到人没护住,我们自己人倒是全灭。”陈美娟按照万平吩咐,张嘴开始撒谎,她可不会告诉刘长川,万平想要玩黄雀在后,一网打尽的把戏。
反正张建义已经死球,撒谎也没人知道,有能耐你让张建义爬起来对质。
“美娟妹妹,我昨天给你家里打了个电话,佣人说你几天都没回家,没事吧?”刘长川点上烟试探问道。他得搞清楚,为何陈美娟不传递特工总部盯梢,或者私下保护张建义的事情。
听到刘长川问起这个,陈美娟想了想,觉得没啥可隐瞒的,开口回道:“大川哥,万厅长一直怀疑内部有山城内鬼,自从收到军统要暗杀张厅长的消息后,就吩咐我和行动科的杨科长负责此事,所以为了自证清白,这几天我一直住在特工总部宿舍。”
“原来如此,万大哥也真是的,我的美娟妹妹怎么可能是内鬼?”刘长川装作恍然,一脸不以为然说道。
“大川哥你想多了,厅长不是怀疑我,而是怀疑我的手下有可能出问题。”陈美娟赶紧解释,她可不希望刘长川回特高课瞎编乱说,让日本人以为她有问题。
“科长,军统制定了严密暗杀计划,这帮人给张厅长下了套。”这时,陈美娟一名手下走过来说道,并递上一份现场勘验报告。
陈美娟拿过工作报告仔细看了一眼,苦笑一声,面向刘长川说道:“大川哥,军统的人还真特么有心眼子,他们收买张家佣人,给张家老太太下了泻药,引张厅长过来探望,而后出手暗杀。”
“美娟妹妹,我有点不理解军统这次暗杀手段,他们为何不在医院内暗杀,那样引起的动静会小得多。”刘长川随口问道。
陈美娟想了想,撇嘴回道:“在医院内搞暗杀风险太大,张厅长不是一般人,有随身保镖不说,还有一车持长枪警察跟随,而且医院住院病房在三楼,就算军统杀手暗杀成功,如何跑出来?”
“跳楼吗?”
“另外,军统肯定早已打听到张厅长每次出行人员数目,所以才特意准备了手雷,趁着货车上的警察停车间隙,直接扔进去,造成大面积死伤,短暂失去战斗力,而后被早有准备的军统杀手围猎,如待宰羔羊一样被屠灭。”
“哎,军统下手太狠了。”
“是啊,那些警察哪个没有妻儿老小,如今死去,听闻噩耗的家人可怎么办?”刘长川面上带着哀伤说了一句。
他内心其实一点都不认为死去的警察冤枉,也不认为这帮人是可以争取的对象,沦陷区的持枪警察跟普通种地农民商人不一样,他们对日军的贡献太大了,一句话,做了不该做的事,背叛民族那就得死,下回投胎别特么找理由,说为了养家才屈身给侵略者当狗。
有下次,还特么得死。
我刘长川说的。
下午4点,拿到全部现场调查报告后,刘长川带人返回特高课,至于如何抓捕“黑白双煞”?他么的,上哪抓去,梦里吗?
……
“刘桑,你觉得能不能把“黑白双煞”挖出来?”听完刘长川回来叙述经过,接过工作报告,仔细看过后,川口正雄皱眉问道。
“课长,“黑白双煞”是老手,这些年隐藏极深,而且不属于军统上海站,归“铁丝网”直辖,直接向山城军统总部负责,如果他们自己不出现问题,我们在山城又没有内线消息的情况下,很难逮到人。”刘长川如实回道。他已看清川口正雄的心思,这货抓“黑白双煞”是一方面,内心还是想抓“铁丝网”。
听到刘长川回答,川口正雄心中有些烦乱,点上烟,抬头问道:“刘桑,你对“铁丝网”了解多少?”
“这个?”刘长川想了想,开口回道:“课长,“铁丝网”隐藏极深,从以往的调查来看,他已经渗透到帝国核心部门,收集到的都是战略情报,以我们驻沪特高课的职能,不可能把人挖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川口正雄黑着脸,满脸惊讶问道。
他还真没想到刘长川会说如此丧气的话,从资料上来看,“铁丝网”有很大概率潜伏在上海,而且已经多年,强力部门特高课查不出来,那谁能查出来?
见川口正雄面色不好看,刘长川赶紧回道:“课长,我相信你看过“铁丝网”资料,当初帝国数次泄密,雅子小姐费尽心血,评估“铁丝网”,把他跟红桃K合成了一个人。”
“是的,我觉得雅子评估的没错,两个代号而已,他们就是一个人。”川口正雄点头认可。
“这就是我认为咱们驻沪特高课没能力抓住他的原因,您想想,“铁丝网”都干了什么事?不说别的,我只说两次泄密案,海军航空兵制定计划轰炸山城老头子官邸,泄密以失败告终,首相大人主持内阁会议,会议内容泄密,还是“铁丝网”一手操办。”
“这两件案子,没有一件能关联到咱们驻沪特高课的职权,怎么查?”
“我甚至都怀疑他如今还在不在上海?”
“是啊,何止这两个案件,“铁丝网”收集到的都是本土战略情报,上海根本得不到好不好,别说“铁丝网”,上海驻军高层都没这种情报。”听到刘长川的解释,川口正雄双眼无神,轻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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