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侯?”
秦魏先眉头微皱:“陈阿蛮大半夜来找老夫干甚?”
“不是陈阿蛮,是陈知安!”
管事低声道。
“陈知安?”
秦魏先脸色一冷:“不见,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有什么资格来见老夫?让他滚!”
老仆也低声呵斥道:“主人是什么身份,陈知安是什么身份?
等什么时候他能支使的动陈留甲再说!
别人不知道,你身为府上的老人。
还能不知道陈知安只是陈阿蛮推出来的傀儡?
瞎了你的狗眼,什么人都敢往府上引,滚出去!”
管事低头懦懦,脚下却似生根了般一动不动:“那傀儡说...说如果老爷不见他,他立刻飞剑青州,让李承安砍了少爷的头...”
“呃...”
老仆脸色微变,看向秦魏先犹豫道:“主人,要不咱们见见?”
“有意思...”
秦魏先笑了笑,吩咐道:“开中门接他进来,老夫倒要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
秦府外头。
陈知安正饶有兴致地围着两头狮子打转。
石狮高达两丈,浑身漆黑,大概是仿造的上古异兽墨狮。
就连额上那只传说中睁眼杀人的竖瞳都刻画的栩栩如生。
半开半合间,仿佛真要睁眼杀人。
若只是如此。
陈知安也不至于围着它们打转。
让陈知安感到诧异的是,这两尊石狮竟不是死物!
而是有阴神寄托其中,虽然隐秘如丝若有若无,但陈知安自信绝不会感知错!
他剑道虽然拉胯的一塌糊涂,甚至作弊也追不上陈知命。
但在死人经的修行上,他发现自己天赋异禀,第六感贼强。
只一眼就看出了这两头狮子微弱的阴神波动!
就在陈知安准备放两枚心神粒子查探时。
秦府中门大开,秦府老仆领着二十四个婢女列队而出,眸光低垂道:“陈留侯,我家主人有请!”
“领路吧!”
陈知安收回心神粒子,和柳七迈入秦府!
......
大厅内。
秦魏先端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迈步而入的陈知安和柳七:“今夜老夫府上死了一位后辈,是你们动的手?”
“是!”
陈知安平静道:“长安城随时都有人死,他大概是运气不好,今天正好轮到了他,这不重要!”
“呵呵...”
秦魏先扯起面皮笑了笑。
倏然一股浩瀚气势向陈知安和柳七压去,脸色变冷:“既然长安随时都有人死,你又凭什么认为死的不是你?”
柳七迈步向前。
一株柳树自虚空铺开。
柳枝招展、缕缕元气垂下,将陈知安笼罩在内!
竟让秦魏先浩瀚元气不得进寸。
“说来惭愧...今晚死的差一点就是我!”
陈知安寻了把椅子坐下,抬头看着忽然变脸的秦魏先:“秦公不是台上的戏子,本侯也不是落座的看客。
用不着在本侯面前展示脸谱!
本侯深夜造访,是和秦公商议大事,而不是看戏来了…”
“大胆!”
候在一旁的老仆呵斥道:“就连陈阿蛮也不敢如此和主人说话,你一个小辈,安敢对主人不敬?”
陈知安眉头微挑:“你是哪位?”
“老朽秦忠,主人的第三任仆人!”
老仆胸膛挺起,通玄境修为展露而出,似乎很骄傲。
“原来是老瘪三啊...”
陈知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吓我一跳,看你这要死不活的鬼样,本侯差点以为你是秦老狗!”
言罢,他挥了挥手,让柳七请他听曲。
柳七落座抚琴。
一道琴音响起,老仆双眸瞬间变得迷茫起来。
……
见老仆瞬间入座,陈知安又抬头看着秦魏先,嘴角勾起:“秦公,吏部的位置你要不要?”
“吏部?”
秦魏先眉头微皱。
不明白陈知安为何会忽然提及吏部。
吏部负责大唐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调动...权柄很重,秦魏先要说没兴趣,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吏部一直是冯敬之的自留地,就连苏如那酸秀才想要插手都被撵了出去。
秦魏先自问没有苏如狡诈,从来没敢想过。
眼前这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凭什么敢说这样的话?
好吧。
以陈留侯府如今在朝堂的影响力,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礼部和大理寺被他们蛮不讲理抢了去。
只是...
就算陈知安能做到,又凭什么要这么做?
把吏部送给自己,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秦公是怀疑本侯的动机?”
陈知安见秦魏先脸色稍动,轻笑道:“秦公莫不是忘了,三十万大军是怎么出的城?”
秦魏先双眸微眯,眉头微皱。
三十万大军怎么出的城他当然知道。
是苏如授意诸无常操纵全局,他在暗中推波助澜,将满朝文武玩弄于鼓掌之间,伪帝欢欢喜喜擂鼓送出去的!
怎么听这意思...
这傀儡也看出了里面的内幕?
“秦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本侯是佩服的!”
陈知安轻笑道:“但是秦公莫要忘了,就连伪帝都看出来你想让他死。
朝堂诸公们呢?
他们难道看不出秦公背叛了世家门阀,成了李承安的护道人?
本侯支持李承安、秦公也支持李承安。
说到底。
咱们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
我不帮你,难道帮苏如那个奸诈的酸秀才?”
说这些话时。
陈知安一脸真诚,配上那稍显稚嫩的清秀面容。
就像一个小白兔在向大灰狼说咱们才是一家人。
秦魏先看着陈知安。
许久后。
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笑:“你这么说倒也不错...苏如那酸秀才心思深沉,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支持的是谁,不可信!”
“是啊!”
陈知安叹息道:“武德当年曾救过苏如的命,我不敢信他,不然以我和庄墨的关系,吏部的位置,本该是他的!”
“你不敢信苏如,就敢信老夫?”
秦魏先豪迈笑道:“老夫是开国功勋,又是武德座师,你就不怕和老夫合作,是在与虎谋皮?”
“我当然怕...”
陈知安幽幽道:“所以我把秦霸天绑去了北荒养马,秦公如果不怕秦霸天的头颅被砍下来当球踢,大可谋一下皮!”
“哼~~”
秦魏先冷哼一声:“你要是敢伤我儿一根毫毛,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只要秦公和我始终站在同一条线上,本侯承诺,秦霸天非但不会被当球踢,还可以踢别人的球!”
陈知安笑着说道。
“最好是这样。”
秦魏先也笑了起来:“说说吏部的事儿吧,需要老夫做些什么?
冯敬之那老匹夫,老夫看他不爽很久了!”
“很简单!”
陈知安幽幽笑道:“咱们也做一次祸乱朝纲的奸臣,排除异己、结党营私。
把朝廷牢牢握在手里。
等时机成熟,陌上花开时,迎新帝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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