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腾不敢说话，殷勤讨好的给她捏肩。
常小娥勾了勾嘴角，也不为难他，反而温柔的笑着拍拍他的手，“你是什么想法，你要是有心，我就在院子里摆几桌酒也给你热闹热闹！”
顾云腾打了个冷战，尾巴骨蹿七一股凉意，他咽了口唾沫，严肃认真的表忠心，“什么想法，那是正经人该有的吗！”
“那两个丫鬟我看都没看，几个鼻子眼睛都不知道，那随便打发了吧，你知道，咱家都事都是你做主，我什么都听你的！”
“哼！”常小娥不以为然的轻哼，嘴角却高高的翘起，“真没意见?”
“没有！”
“不嫌弃我人老珠黄?”
“笑话，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二八年华，漂亮的跟小仙女似的！”
“人家现在才是二八年华呢！”常小娥心里发酸，女人保养的再好，都抵不过脸上的皱纹。
“是吗，我咋瞅着比你身边的嬷嬷还老呢！”顾云腾脑子里警钟大响，忙一本正经的说道，说完还故意嫌弃的撇撇嘴。
常小娥忍住笑意，“那我就随便处理了?！”
“嗯，快点，一会要去接什锦！！”他想他家臭小子了。
他一提，常小娥心里立刻克制不住的思念，忙起身道，“我去准备些礼！”
出门看到院子里候着的两个花枝招展的丫鬟，不悦的皱了皱眉，转身吩咐葫芦道，“看看庄子上的人走了没有！”
“奴婢去看看！”葫芦看了眼那两人，暗暗决定，就是人走了，也要把人追回来。
索性赵山几人还没走，正在叮嘱留在府里当差的几人做事仔细手脚麻利点，府上除了大少夫人的话，其余人不必理会。
见葫芦找来，忙跟着去了。
常小娥也不废话，直接指着那两个丫鬟，“你们当中有人没娶妻吗，把她们带回去吧，看中了正经把人娶进门，不准强逼！”
“办了喜事后，记得来府里领赏！”
赵山领悟，虽然不准强逼，可也不准回府，他转头，略带凶煞的眼神扫过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被他狼一样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胆子小的险些哭出来。
“谢少夫人！”下面有几个兄弟确实没娶亲，赵山也干脆利落的应下，把人带走。
丫鬟不想走，被板着脸凶狠的扫了眼，立刻呜咽着拖着步子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
打发走麻烦，夫妻两个携手出去了。
延鹤院听到消息的老夫人气的手发抖，一把掀翻了矮塌上的小方几，怒道，“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来人，去把人给我叫回来！”
“简直是反了天了，她常家就是这么管教女儿的吗！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这是欺负我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婆子啊！！”
“老夫人，您这话错了！”何嬷嬷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口，圆圆的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孤苦伶仃是指一个人孤苦贫困，孑然一身，毫无依靠。”
“老夫人您看看您这屋里，看看您身边的丫鬟，再看看膝下的儿孙。”
“万万不可用错了词，不然外人听了，还以为府上出什么是呢！”
顾老夫人看她就火冒三丈，拍着软塌大叫，“我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用得着你来教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奴婢，也敢爬到我头上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
“大概是用得着的！”被指着鼻子骂，何嬷嬷脸上也毫无异样，依旧带着几分笑意，“有些东西并不是年龄大了就知晓的，有些道理也不是年龄大了就明白的。”
“奴婢知道老夫人经历的事多，可道理规矩这些东西还是要听一听旁人的建议。”
“滚出去，我不要听你在这儿放屁！”顾老夫人胡乱抓过什么东西就砸过去，破口大骂，“想教训我，你也配！”
“别扯什么宫里的娘娘皇上的！”
“有本事你叫她到老婆子面前来，在这儿跟我指手画脚……”
何嬷嬷垂下眼帘，不等顾老夫人骂完，就退了出去，站在院子里道，“老夫人火气大，这些日子吃下清淡的，厨房那边我也会交代好！！”
“老夫人这些日子情绪起伏太大，暂时不要让她见客，静养才好！”
院子里的下人面面相窥，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何嬷嬷也不管她们，径自走了出去，很快院门口来了两个腰圆臂膀粗的粗使嬷嬷，往门口一站，就跟门神似的。
下人们一惊，这是把老夫人禁足了，忙进去禀告。
老夫人一听这还得了，忙冲出去，叫她们滚。
两个粗使嬷嬷眼睛一垂，就当听不见，管老夫人怎么骂，她们都稳如泰山，老夫人气的抬脚就往外走，结果两人把院门一锁，当什么也不知道。
老夫人怒急攻心，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
院子里，顾茹几人站在树下，今天太阳不错，方嬷嬷也没故意磋磨她们，挑了块阴凉的地方让她们学习站姿。
练习站姿的时候，方嬷嬷一一打量几人的妆容，皱眉，“茹姑娘的妆太浓了，脸上的粉太多，白的有些吓人不说，而且跟脖子明显差色了！”
“芷姑娘穿的这么素，是暗示府里薄待了，还是府里出了什么，姑娘家打扮是有定数的，太素净会让人以为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要不是就是出了什么事要避讳！”
就差明说，不知道到还以为你守孝呢！
顾芷本想依此显示自己的不满，却没想到被这么羞辱，顿时气的眼眶通红，眼泪打转。
方嬷嬷视若无睹，走到顾箫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顾箫精神紧绷，暗暗做好准备，要是一会嬷嬷说什么难听的，她就当没听见，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必白生气。
“姑娘头上的桃花簪子出门就不要戴了！”
本以为要被说教，却没想到得到这么一句，顾箫顿时有些错愕，“为什么?”
“桃花簪子，定亲的姑娘戴的多，石榴花一类的，新婚的小夫人戴的想求个好兆头！”方嬷嬷解释完，走到胡楠楠跟前，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却能从那双眼角下垂的眼睛里看出几分冷漠轻慢。
“表姑娘把眼里的恨收一收，奴婢见过这么多姑娘，表姑娘是情绪最外露的，野心也好，嫉妒也罢，通通写在一张脸上，好好一张娇俏的脸蛋，莫明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你……”有什么比骂一个姑娘面目可憎来更狠的，胡楠楠一下子被气哭了，便哭便委屈叫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姑娘想哭，那就等姑娘哭完再说！”方嬷嬷毫不在意她的眼泪，抬头看看院门，“小桃，你去请姑奶奶跟两位夫人来！”
“是！”小桃名字不错，却是个皮肤黝黑，虎背熊腰的姑娘，往那儿一站，要不是鼓囊囊的胸，准以为是个小子，力气大，嗓门也大。
孙柳柳大概知道逃不过，认命的过来了，顾吴氏慢慢吞吞的跟在后面，顾吉云直接称病了。
方嬷嬷也不在意，看了眼门口偷偷摸摸往里看的脑袋，语气刻意放的轻缓，不那么生硬，“县主来了，就进来，姑娘家大大方方的才好！”
顾姣姣一顿，缩了回去，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对着方嬷嬷行了一礼，“我来迟了，嬷嬷忽怪！”
方嬷嬷点头，没有避开：“县主既然要学规矩，还是早早来的为好！”
“下次不会了！”顾姣姣看了眼，往顾箫旁边走去。
方嬷嬷简单的讲了讲站姿和女子行走时要注意什么，如何让身形更加优美，话音一落，却不叫众人练习，转而道，“姑娘们以后总是嫁人，既然嫁人，难免要侍奉长辈，长辈若是身体不适，更是要侍疾！”
“侍疾虽然熬人，却也是有些门道的。”
“今天正好有机会，我就给姑娘们讲讲这里面的文章！”说着，方嬷嬷示意众人跟她走。
胡楠楠心里一咯噔，莫明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在她发现方嬷嬷往她们住的院子去时达到了顶峰。
其余人相视一眼，不免多了几分看好戏的心态。
只要不是她们被找麻烦，看戏什么的最有意思不过。
……
顾绵绵盯着小包子的脸看了半响，隐约觉得不对，招来乳娘询问，“小皇子最近吃奶怎么样?”
乳娘：“与以往没多少区别，只是小皇子最近总是时不时的哭闹，奴婢检查过没发觉哪里不对！”
顾绵绵特意用读心术听了听，乳娘没有撒谎。
“晚上哭闹的厉害吗……”
乳娘苦思迟疑道，“还好，小皇子这几天总是显得没什么精神，也没有往日爱闹腾……”见顾绵绵拧七眉，心里发慌，忙道：“奴婢几人一直精心照料着小皇子，一时半刻不敢松懈。”
“我知道了，你退下。”顾绵绵心烦意乱的挥手示意她退下，盯着孩子发黄的小脸，心里发慌，凑过去亲昵的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宝贝，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几个月的婴儿根本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愿，顾绵绵烦躁的皱了皱眉头，俯身，贴着孩子的额头，闭眼，努力调动读心术，去感受孩子的情绪。
“哼哼……”小包子难受的哼哼。
顾绵绵忽然感觉到肚子那里疼，她下意识的直起身，摸了摸肚子，刚刚感觉到的那点疼又忽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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