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城又名江陵,位于湖北省中部偏南,属长江中游地区,南边挨着长江,北边靠着汉水。唐李白诗云,‘千里江陵一日还’中的江陵便说的是这里。古时同‘建康’(也就是现在的南京)齐名。一直以来都是中国南方最大最为繁华的都市。
城内茶馆酒肆很多,街道上人来人往,三教九流,形色各异。真是十分热闹。不远处的一条巷子当中,许多打扮妖艳的风尘女子,正倚着门,还不时地向着过路的人们挤眉弄眼,卖弄着风骚。
转过一条街就是荆州府衙,看看已近黄昏,衙门外早早地点起了灯火,府衙两旁布满兵丁将校。
衙门后院三堂屋中,摆放着两张大红酸枝木制的八仙桌,桌上放置着整齐的两副碗筷,一壶刚开封的陈年泸州大曲。桌上的菜肴尽是些叫不出名儿的珍馐美味。
一位身着蓝色圆领,紫色锦袍的中年壮汉,正由两个绾着发髻的小丫鬟端着金盆在净手,他边净手边回头向一旁站立着的那个将军说道:
“佟将军不要拘束,当自己家一样好吗?”说完揩干了手,坐在主位之上,一名小丫鬟赶紧站其身后摇扇。
“是,王爷,末将不敢!”那名将军表现出来受宠若惊的样子。
此二人便是镇守荆州的十王多铎和梅勒章京(满洲八旗爵号,属副将或副都统一级)佟养和!
“将军请坐,”多铎摆了摆手。
“喳!”佟养和侧着屁股坐下去。
“你瞧瞧,这个是‘红焖熊掌’,这个叫‘罗汉大虾’,这个是‘干烧鳜鱼’,这个叫‘蟹黄鱼翅’,还有‘浇汁螃蟹’,多铎一口气说出好几个菜名,如数家珍。
“这个叫‘桂花兔肉’,这个是……”好像又记起来,“哦,对对,这个叫‘松仁炒鹌鹑丁’。”
“这些都是我那朝鲜大厨做的,正宗朝鲜菜,佟将军你好口福嘞。”说着又偷偷用手指向自己后背,“这两个也是朝鲜货嘞!”
说完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笑声中,年长一点的丫鬟赶忙过来。把酒筛满,然后握着酒壶侍立在旁。
“嗯,来来,吃,吃菜,”多铎夹了块兔肉放在嘴里,招呼他说。
“谢王爷!”佟养和依然带着拘谨。虽然是摄政王爷的亲将,但他却丝毫不敢对摄政王爷的这个亲弟弟有所不敬。
酒过三巡,只听王爷正色说道:
“三日之内襄阳援兵必到,佟将军你应速速准备,剿灭南明余党,建功立勋在此一战,我很看好你!”
“养和多谢王爷栽培!”他立即站立起来抱拳谢过。
只见十王爷摇了摇手继续说:
“你回去后立刻过江,以我的名义给对岸的李勤襄下令,命他速速备齐人马战船,沿河两路哨探清楚,准备大战!”
“喳,末将遵令!”端起面前的尚未喝完的泸州大曲,一口饮尽就待告辞。
“诶,不着急,再喝几杯,坐,坐!”多铎劝道。
佟养和虽说很感拘束,也不好拂了王爷的好意,二人又喝过几杯,方始告辞回城外军营。
毡帐内,一汉人穿着补着补丁的粗布衣服,躬着身子和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在聊着什么。这时他们听到帐外的马蹄声,管事的说了一声“回来了”,急忙迎出门去。
只见梅勒章京佟养和迈着醉步,傍边跟着一帮亲兵向毡帐走来。
管事的立即搀扶着佟养和,在其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声,佟养和顿时酒醒了一半。
“人在哪儿?”
管事人撸了撸嘴,示意在里面,跟了进来。
那农民装扮的男子见了,立即跪下说:
“小人是毛寿登将军帐下亲兵,有书信在此。”立马于裤腿处撕开,取出一折叠很细的书信递与佟养和身前的亲兵。
佟养和盯着面前的男子,接过递来的书札,看过一遍后便问自己,“是真降或是假降,不得而知,若是真降顺,则对于我大清国是大大的好事,对于自己也是大功一件,可若是假降对自己的伤害也是不小!”
他在心中权衡利弊,“但也不能因噎废食!”片刻,打定主意,便道:
“他毛寿登若真心降顺,无有诚意恐怕不行啊?!”鹰一样的目光盯着面前的人。
“大人,毛老将军愿把毛公子质押贵处,以表诚信!”男子急忙回答。
“哦,那快快请了进来!”佟养和登时双眼放光。“如此甚好,甚好!”
……
却说这时的襄阳府大堂之内,灯火通明,一片肃杀气氛。堂里堂外立着不少穿着黄色马褂的带刀“戈什哈”,(戈什哈是满族高官的侍从护卫),这些戈什哈通统都是“巴图鲁”级别的,皆为多尔衮所豢养的死士!
堂中红木太师椅上端坐着摄政王爷多尔衮,面前摆着金印、令旗、令箭等物。两旁座位上左手“定西将军”图海,“西安将军”傅喀禅,“固山额真”(清八旗管理一旗的官员)金砺。右手一路为“湖广总督”张长庚,“陕西总督”白如梅和“陕西提督”王一正。
“诸位将军,针对这段时日派出的探马回报,南明势力李来亨部我们可以说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大家有何意见和建议,不妨说说。”多尔衮犀利的眼神扫过全场。
只片刻间,座位上的各位将军纷纷站立起来。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道:
“愿听王爷调遣!”
“嗯!”多尔衮点点头又说:“目前南军基本集结在以百羊寨为中心的几个重要集镇。如今我大清兵马大部也在此处,正是与敌决战的最佳时机。”
停顿一下,接着说道:
“图海,傅喀禅你二人引本部兵马明日速往当阳与阿济格合并一处,本王随后接应。金砺你部取水路往荆州,会合十王。张长庚,白如梅,王一正,你三人由卧龙岗小路往南阳镇。务必于三日后向敌人发起总攻!”
“喳!”诸将纷纷领喏,拿着令箭离去。
……
此时已交丑时。王进材瞧着面前不时因焦灼而踱步的毛寿登说:
“毛兄不必过于焦躁,也许对方挽留王四多贪了几杯,应无大碍!”王进材虽如是说,也不禁皱了皱眉,毕竟兹事体大,而且性命攸关!
“唉,这个王四!”毛寿登奥脑的叹气说道。
……
“快走,老实点。”
“唉,老兄,自己人,自己人!”
刚和衣矇胧睡下的朗武被一片声吵醒。才坐起身子,亲将就进来小声禀道:
“是姓毛的人,从‘东边’来的。”他说的‘东边’自然指的便是荆州方向。
“仔细审问!”朗武严肃的吩咐他。
“是,武爷。”亲将答应离开。
“姓名,从哪过来的?”
“我叫王四,是毛将军的人,自己人!”
亲将实在有些手段,盏茶时分过去,那王四没顶住,招了!
朗武既兴奋,又气愤。只骂了一句“贪生怕死的杂碎!”啐了一口痰。再望了望天色,天已放亮,便要差人送塘报与来亨。
“武爷,老营李勇和黄粮镇缑二爷到!”只听得门外亲将禀道。
“快快有请!”朗武忙不迭地穿鞋起身。“太及时了,大将军真神机妙算!”一一他还真怕自己办不好此事!现在,好了,帮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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