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前一家人抵达沪市,恰逢周日那浩一家都在家,那涵和姜宁夫妻特意调休一天,为大姐一家人接风洗尘。
坐在后排的欧阳静姝放下车窗玻璃,欢快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舅舅舅妈、小姨小姨夫。”
刚下车的一行人朝着路边看过去,见是欧阳静姝一家的到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欧阳豪把车子停稳,欧阳静姝迫不及待打开车门,朝几人跑过去,逐一拥抱对方。那戈学着姐姐跑去拥抱大姑和大姑父。
“大姐姐夫,一路上还顺利吧?今天速度蛮快的,我们起初说你们要十二点才能到。”那浩笑着走过去。
“下高速之前都挺好的,导航带我们在市区绕了半个小时,不然还能早点。”欧阳豪笑着回。
那慧抱怨道:“装个GPS导航,花了四五千,价格还是找熟人办的,不然还能更贵,来沪市之前特意更新过,还是迷路了。”
姜宁笑着附和:“大姐,你只绕半个小时,我有个同事过年开车回家,导航把他带到隔壁市去了。”
那浩想想后开口说道:“沪市最近半年很多地方在修路,应该是导航更新不及时。”
“浩哥说的没错,据我观察身边同事朋友还有学生家长使用导航反馈,在大城市用用还好,一旦去了其他市县,作用并不大,还不如一五一十跟着路牌走。”唐弥跟着说。
她大学上班,每年大一开学能接触到不远千里开车送孩子上学的父母,没少听家长抱怨,被导航带错路。
欧阳静姝站在方块大的阴影中,听着长辈们越聊越起劲,不由说道:“大家都不热吗?不如咱们进去吧?我快晒化了……”
长辈们后知后觉看向俩孩子可怜巴巴挤在阴影中,他们都是从苦中走过来的,对阳光不甚敏感,也不觉得热。
两孩子不同,他们出生后家庭环境改善,几乎没怎么被热到过,暑假在家空调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大部队转战到餐厅包间,包间里摆放着很多绿植,空气清新不刺鼻,奶油色大理石地砖光洁照人。
坐下没多久,服务员送来茶水和餐前点心。
“餐厅是小浩定的,”那涵笑着调侃道,“为了避嫌,特意选在隔壁区,害得我们跟着绕路过来。”
“家里不是没钱,没必要让别人请客,被人知晓又给人留把柄,”那慧道,“小涵,你们也一样,平时工作中要注意尺度,病人送的红包千万别收。”
那慧虽然没在单位上班,做了将近二十的生意她经历的并不少,各单位巧立名目的收费单据数不胜数。
所以她不希望自己的弟妹,在有一定权利地位后成为恶龙,肆意欺压别人。
几人听完纷纷点头。
“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道理我们都懂,不会做出有损家风的事情。”那浩道。
随着,服务员敲门,严肃话题告一段落,大家开开心心吃吃喝喝起来,今天是三家人团聚的日子。
大家有说不完的话题。
那慧放下筷子,表情认真地说:“姜宁,姐有件事想问你。”
姜宁见状,敛起脸上的笑容,放下筷子正襟危坐,道:“大姐,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桌上的几人不约而同放下筷子看向那慧,以往脸上总带笑的那慧,此时很严肃。
“我也是替爸妈问的,”那慧道,“他们说你们夫妻打算丁克,是你的决定还是说那涵的主意,或者说是你们两个人的决定?当然,我们并不是想干涉你们的生活,我也上网了解过丁克相关的帖子,也找相关医生咨询过,丁克对女方影响很大,女方五十左右绝经基本丧失怀孕的希望,而男方不同。你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不想听小妹人至中年时,因为当初的决定而后悔,或者失去婚姻。
那慧的话一出,包间里鸦雀无声。
那戈想伸手挠挠头,不想意外碰到桌子上的碗碟,清脆的响声清晰明了。
欧阳静姝悄悄瞪了她一眼。
那涵红着眼眶哽咽叫了句:“大姐……”
她的决定让父母和大姐费心。
“大姐,是我和小涵两人决定的,并且在十年前我已经结扎。您清楚我老家重男轻女比洪市还严重,我姑姑以及家族里好几人女性,都是因为难产离世,这些事情在我脑海里留下深刻印象。再加上医院轮岗,在产科见过太多案例,我不想小涵跟着走遭鬼门关。”姜宁慢慢说明丁克的前因后果。
那慧和唐弥纷纷叹息,只有女人才能真正体会生产的痛苦,姜宁老家重男轻女程度在全国也是鼎鼎有名。
没生到儿子会一直生下去,还有各种秘方。最有名的要数转胎药,真是个害人的玩意,偏偏还大批有人奉为圭臬。
简单点说,是蕴含雄性激素的药品。怀孕初期胎儿没有性别服下,将女婴转化成男婴。后果很明显,那些地区出现两性人,既有男性生殖特征也有女性的。
明明是父母做下孽,承担后果的偏偏是孩子。
“大姐,我也不想要孩子,我们工作太忙,小孩太麻烦,我们平时根本抽不出时间照顾孩子。”那涵直言道,“要是姜小宁敢出轨,我就和他离婚,反正我有小静姝和小戈,他们会照顾我,对不对?”
欧阳静姝和那戈连连点头。
姜宁委屈巴巴对那慧道,“大姐,你管管那小涵她就知道欺负我,我在规划我们的养老生活,她却一直想抛弃我。”
一个大男人做这样的表情,别提多可爱,和他以往在医院正经的副主任医师完全不搭,要被同事和病人看见,一定会以为他中邪了。
欧阳静姝和那戈只差手舞足蹈笑起来。
那慧摆摆手,她被来自于妹妹和妹夫的狗粮噎得慌,“你们清楚知道后果就行,别的事情我可不管,你们夫妻之间的恩怨仇恨自个私下解决,给孩子做个好榜样。”
两小孩彻底憋不住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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