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六把话说得直白。
穆晏回看他，没说话。
樊六又说，“你不仅怀疑我，你还怀疑你师母。”
穆晏转动手里的茶杯，“师叔，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樊六叹口气，“你师父确实不是过敏而死。”
穆晏情绪毫无波澜，“那是怎么死的？”
樊六道，“是一品阁跟钱忠文，还有……”
还有什么，樊六欲言又止。
穆晏剔看他，显然是没什么耐心。
瞧出他眼底的不耐烦，樊六用指尖沾水，在胡桃木的茶桌上写字：苏。
穆晏挑眉。
确定穆晏看到了，樊六大手一挥把写在茶桌上的字抹去。
“有些事，没有你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穆晏，“师叔，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份上，我觉得你与其故弄玄虚，不妨直说。”
穆晏这话说得不客气。
樊六闻言，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过了几秒，樊六调整好表情开口，“当初你师父因为不接受国外公司融资的事，你知道吧？”
穆晏承应，“嗯。”
樊六道，“这件事是导火索。”
穆晏漠然，“继续。”
樊六，“你师父软硬不吃，动了别人的蛋糕。”
穆晏声音沉沉，“你刚刚说的‘苏’是？”
樊六接话说，“苏承德。”
说罢，樊六反问穆晏，“你应该知道他是谁吧？”
穆晏明知故问，“谁？”
樊六低声说，“夏夏的父亲。”
穆晏冷笑一声，喝茶，“是吗？”
穆晏如果是惊愕，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樊六还好拿捏，可他这一声冷笑，明显是轻蔑，反倒是让樊六琢磨不透。
樊六顿了顿，继续说，“我跟你师母，压根没有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如果非得说我们有错，那就是我们没能力跟一品阁还有钱忠文和苏承德抗衡。”
话毕，樊六喝了一口茶，又说，“小五，这里面水很深。”
穆晏，“按照师叔你刚刚所说，钱忠文和苏承德，都参与了文物倒卖？”
樊六讳莫如深，“不止。”
穆晏问，“还有什么？”
樊六脸上浮现一抹忌惮，拿起茶杯喝茶，没吭声。
樊六不说话，穆晏也没再问。
一杯茶喝完，穆晏起身离开。
见状，樊六急匆匆地说，“小五。”
穆晏止步，背对着樊六开口，“师叔，我师父的死，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不管是谁，我都会送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樊六，“你难道连夏夏的父亲都不放过？”
穆晏道，“一视同仁。”
樊六，“你问过夏夏的意思吗？”
穆晏，“她比我嫉恶如仇。”
樊六，“……”
目送穆晏离开，樊六攥在手里的茶杯收紧。
穆晏开门离开的一瞬，樊六手里的茶杯直接碎裂。
过了一会儿，包厢隔间里有人推门而出。
看到来人，樊六倏地站起身，顾不得自己手上的血渍，“老板。”
对方走上前，低头瞧了他一眼，又看向紧闭的包厢门，“既然劝不动，不如就杀了吧。”
樊六，“是。”
对方，“动作要快，避免夜长梦多。”
樊六，“明白。”
另一边，苏夏端着一杯咖啡递给纪玲。
纪玲没接，脸色难看。
苏夏把咖啡放下，“师母喝茶还是喝水？”
纪玲没接话，转身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然后‘啪’的一声摔在苏夏面前。
“夏夏，你真的是太让我寒心了。”
“我跟你师父无儿无女，你几个师兄又是男孩子不够贴心，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视如己出，你居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
纪玲言辞凿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苏夏低垂眼眸，捡起她扔在地上的文件夹。
打开，在看完里面的东西后，淡定把东西放在茶几上。
纪玲愠怒，“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苏夏红唇勾笑，细腰弯着，拿起给纪玲煮的咖啡抿了一口，“确实是我做的。”
纪玲，“你怀疑你师父的死跟我有关！！”
苏夏没否认，“是。”
纪玲没想到苏夏会承认得这么痛快，一时间怒气上头又有些哑言，“你……”
苏夏蹲下身子在她跟前，一如往常般乖巧，头歪了歪看她，“师母，你一直都说你视我为己出，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在这一年多时间里你一直给我饭菜里面放避孕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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