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舒和萧嫣回到了萧府的时候,果然看到了萧府外围着一堆官兵。
都说这袁经安十分纵容女儿,如今一见,倒是不假,女儿受了委屈,立马带着兵马将萧府围了,只不过就凭他区区一个从四品的官,这回怕是他女儿有天大的委屈也难以从燕轻寒那里讨到好。
两人进府,管家便迎了上前:“二小姐,表小姐,你们回来了!”
“管家,可是那袁经安过来找麻烦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萧嫣问道。
管家长话短说:“你们出府之后,韩公子便让他身边的护卫把袁小姐给扔出府去了!虽说没有伤及性命,但是听闻摔得很重,估计骨头折了,这袁知府向来是个护短的主,自然是要过来的,现在正让老爷交出韩公子呢!”
“扔出去?”萧嫣瞪大了眼睛,“怎么扔?”
管家叹了一口气,说道:“从屋顶上扔到了大街上……”
萧嫣、沈言舒:“……”
“你们还是先回院子里歇着吧,前院袁经安带着乔大人正来讨公道,怕是不会这样轻易离开的。”管家说道。
“韩公子呢?”沈言舒问道。
管家道:“这不刚从后院里过去呢!”
“既然祸是他惹出来的,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好了。”沈言舒倒是不担心,而是带着萧嫣正打算回院子,走了两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对着管家说道,“和韩公子说一声,刚才知府大人派人毁了绸缎庄的东西,记得让他们赔银子,别为难人家,赔五倍的价格就可以了。”
管家还未应下,沈言舒便已经和萧嫣回院子了。
他叹了一口气,忙往前院而去。
此刻袁经安和乔春文正坐在前厅的主院上,一脸戾气地盯着萧禄。
这袁经安虽然是个文官,身材却十分彪悍,往那儿一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哪个山头的大王下山打劫来了。
“如果再不把那个姓韩的交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袁经安语气不善。
萧禄被占了主位,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但是他很清楚,对于袁经安这样的人,丝毫讲不了半分道理。
“袁知府是要个怎么不客气法?”燕轻寒从门口走了进来,冷声说道。
袁经安看到燕轻寒进来,这模样倒是和下人描述的相差无几,只是这强大的气场倒是让他没有想到。
他仍旧坐在主位上,对这燕轻寒说道:“姓韩的,你若是自我了断,我便放过萧家。”
“自我了断?”燕轻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袁经安,狭长的双眼微眯,让人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乔春文看着燕轻寒,只觉得他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
袁经安却是道:“别以为吏部尚书会为你出头,就算是沈康之在,他也保不了你,你把我的女儿伤成这样,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燕轻寒说道:“都说养不教父之过,就你女儿那般没教养的人,想来都是你平日疏于管教,我只是帮你管教一下,没要她的命已经是仁慈。”
“砰!!”的一声,袁经安猛然用手拍了桌子,感觉整个前厅都抖了起来,而桌子上的茶杯已经被颤掉落在了地上。
他站了起来,用手指着燕轻寒说道:“你小子还真敢说!要是你敢要我女儿的命,我要你全家的命!”
萧禄一听,脸色都白了!
墨白一跃上前,一掌劈在他的手臂上,然后抬腿一脚踹在袁经安的腹部,直接将他踹倒在地上,然后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让他动弹不得。
乔春文看着袁经安这么大的块头竟然瞬间被制服,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同时也很恼怒:“放肆,你们这些刁民!竟敢这么对朝廷命官!”
“你也要试一下吗?”燕轻寒沉眸问道。
“你!”乔春文怒道,“你们若是敢动我,平乐长公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信不信就算是你死在这里,她也不敢说半句不是。”燕轻寒冷声说道,“刚才不是说要杀了本王的全家吗?那么多人都听到了,罪证确凿,这是要造反。”
乔春文的脑袋轰隆一声,只觉得像是被雷劈过了一般!
燕轻寒自称本王终于让他记起来了,这不是那瘟神凌王还有谁!
“凌王殿下,这都是误会……”乔春文已经跪了下来,爬到了燕轻寒的跟前,猛地磕头,“殿下,都是误会啊!”
“误会?”燕轻寒冷笑,“难不成你是觉得本王的耳朵有问题?”
被踩在地上的袁经安看到乔春文这副样子,也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连忙求饶到:“小人不知是王爷,小人该死!王爷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吧!”
“刚才不是说要本王自我了断,还要杀了本王全家吗?”燕轻寒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了下来,冷眼看着他们两个人。
“王爷,这都是袁经安一个人说的,不关我的事。”乔春文已经放弃了,这燕轻寒的名声谁都知道,无比的残暴,若是惹他不快,怕是没命回长安了!
袁经文听到乔春文这么一说,惊讶地看着他。
燕轻寒也不说话,看着他们相互攀咬。
乔春文道:“是袁经安对王爷不敬,对皇家不敬,该重罚!下官只是被他叫过来的,没想过要为难王爷的!”
袁经安道:“乔春文,你几个意思!”
乔春文跪在燕轻寒的面前:“王爷英明决断,定是知道分得清到底是谁的错!”
这两人正在吵着,管家上前,对燕轻寒和萧禄都行了一礼。
“老爷,韩公子,表小姐和二小姐刚才回来了。”管家说道,“表小姐让我转告韩公子,说知府大人派人将绸缎庄的东西砸了,让韩公子记得找知府大人赔偿。”
“赔赔赔!我一定会赔的!”袁经安急忙说道。
管家继续说道:“表小姐说了,也不用赔多少,就按原价的五倍赔就可以了……”
五倍!
袁经安瞪大了眼睛,这简直就是连他的棺材本都要给掏出来才行!
燕轻寒唇角勾起一抹不经意的笑,借势欺人这种的事情她可真是做的得心应手。
他看着袁经安,问道:“怎么,不情愿?”
袁经安哪里还有拒绝的份,连忙应道:“当然赔!只要王爷能消气,这些钱算得了什么!”
燕轻寒摩挲了一下手指,说道:“既然如此,还不快滚!三日之内,把钱给凑齐了,下次若让我看见你还有你的宝贝女儿再闹事,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他说得很慢,语气也很轻,可是每一个字都听得格外的清楚。
袁经安的背上已经湿透了。
“多谢王爷饶命!”袁经安讪讪地说道。
乔春文也忙磕头谢恩:“多谢王爷饶命!”
燕轻寒道:“滚。”
袁经安和乔春文在下人的搀扶下,战战兢兢地朝着院门外走去。
看到他们离开的背影,萧禄却仍是担心:“王爷,这两个人心术不正,若是就这样轻易放过,怕是养虎为患。”
燕轻寒转头看着萧禄,目光却是打量着他,说道:“你不必担心我走之后袁经安再拿你们萧家开刀,他这个知府,做不了多久的。”
萧禄道:“那便多谢王爷了。”
燕轻寒没有继续再说话,这萧禄乃是商人,自然求的是万事平安为上,若是留有余患,怕是心中也不踏实。
不过他倒是惊讶,这沈言舒竟然让他先放过袁经安一马,难不成她有别的用处或者计策?
以他对沈言舒的了解,绝不会只是为了那些赔偿,而让袁家和乔家好过的。
沈言舒回到府中,还未坐下,便转头关上了房间的门,对这夕颜说道:“夕颜,还得麻烦你走一趟。”
夕颜不解:“小姐有何吩咐?”
“去找阙武。”沈言舒说道,“让他不要带着镇北军去截官家的船只,这只是乔家设下的圈套。”
夕颜今天跟着沈言舒,萧家的事情也是知道的,听着沈言舒这么一说,瞬间明白过来,难怪她今天跟萧南生说这笔交易还是不做好。
这其实就是乔家掩人耳目的手法,因为知道阙武怨恨朝廷,总与朝廷作对,所以便设一个了诱饵,引镇北军上钩,然后一网打尽。
但是乔春文却犯了一个老毛病,便是爱捞油水。
他觉得这船货物是迟早被坏掉的,不如从中抽些银子,便订了又少又次的货物。
“我明白了,乔春文有备而来。”夕颜说道。
沈言舒冷笑道:“他当然有备而来,若是在采购货物的途中遭遇水寇土匪,将其消灭,这算得上立了功,让平乐长公主美言几句,便可以坐上一个不错的职位,不仅将镇北军这个祸患消灭,到时候还能和景王府联姻,这算盘可真是打得好啊!”
夕颜道:“他们想得美!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沈言舒继续说道:“你和阿柒带着麒麟兵符去,然后与阙武一同去找两江总督殷无虞,让殷无虞收留镇北军,并将镇北军改名麒麟军。”
“两江总督会收留他们吗?”夕颜问道,毕竟她从来没接触过殷无虞。
“你只需给殷无虞看麒麟兵符,然后将我的话带到,他会照做的。”沈言舒说道,“若他问起我的身份,你只需告诉他,麒麟兵符的主人是戚奕的义女,名叫倪裳。从今往后,便不能轻易告诉其他人我是戚云歌。”
“是。”夕颜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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