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当真可怕。”
牛魔王长叹一声，看得出来他对此地也十分的好奇，只因实力不济，所以无法一探究竟。
但眼下我淌了这趟浑水，更让局面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以我这般六根清明，天生灵性，进到里面依旧会被压制，甚至融入那一方虚幻之境而无法自拔，其危险程度难以言表。
若无外力相助去，只怕不管去多少都会葬身于谷底，化为养分。
“贤弟莫急，这掩日乌灵谷在此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日后若是有有缘还是可以回来将此地秘密解开的。”
“长兄所言极是。”
我随即抬头望向山巅。
“先前你说此山两大玄机，一个在山巅，一个在谷底，山巅的莫不是也和这谷底一样？”
“非也，随我来。”
在晨曦初露的日光之下，我和牛魔王一同上了登山道。
这座山确实也高，真要走到上面去，至少也要花上一个时辰。
不过如今天已大亮无事牵扯，索性慢行登顶。
“长兄，如今北俱芦洲乱成这副模样，你也没想过整改一番么？就算是统一管辖，治万妖于麾下，也算是重开旧业。”
“唉，有心无力啊。”
牛魔王苦笑了一声。
“如今北俱芦洲三大妖王实力都是不俗，那堕念道行不够，长兄我还能与其一战。”
“但是那通天狐王可是真有实力，若非如此，长兄也不会半路截住你，要与你同去红翀山，对方深不可测，不仅是因为其背景，更是因为这一路走来她的战绩非凡。”
“至于那摩罗面……”
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牛魔的语气很明显低迷了许多，对方的实力先前那北海龙王对我讲述过，落雾山山主兀黑孤也有过提及，可谓是如今三大妖王当中顶尖的战神之力。
看来就算是曾经的平天大圣大力牛魔王，如今也不免的心生敬畏。
“凭心而论，对方强的离谱，现身之机也是屈指可数，若说能与他抗衡的怕是也只有贤弟你了，无论其余各路妖王都不入他的眼。”
“长兄说笑了，你我兄弟终是有过往的名声在，打一个土生土长的妖王而已……”
我倒是并不在意。
堕念已败，虽然逃遁但也不足为虑。
通天狐王再强也未必是我们兄弟的对手，就算法宝神通百般手段，亦是可抗之敌。
至于那摩罗面……
装神弄鬼罢了，说到底未曾现身与我一战，谈何战神之力？
很快我们就到了山顶，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座高大的道观。
“道观？这是何人的修身之所？”
“无人。”
“那是从何时出现的？长兄可曾了结？”
“很早之前了……只怕是你我尚未出世之前就已经横立于此了。”
“至于此地的出处，我也曾走访过，但是不管活过千百年的妖王还是接近万载的盖世大妖都不曾真正了解，只知道其岁月悠长，与这掩日乌灵谷相同。”
“相同？那便是同时而建，看来真的是万载前的大能一举创造的。”
“准确的说……应该是不知身份的大妖。”
我定下心神，走向了眼前的道观。
装饰较为古朴，造型也与现世的模样不同。
外壁飞檐张扬霸道，颇具几分傲世神采，看来当初修建此处之人也是个怪癖嚣张之辈。
进入到这观中，我才发觉眼前之景的确和记忆当中寺庙道观的风格截然不同，这里倒更像是一处用于祭祀的圣地。
放眼望去全部都是那些在妖族当中极具象征意义的摆设，飞雕玉盏，鹰头图腾，还有五爪狂龙的烛台……
整体形态更像是一个没落许久的道场。
看来当年修建此处的大妖也是胸怀抱负之辈。
这时牛魔王指向了贯中央的祭台，上面有着一尊高大的塑像，独此一尊，看上去应该是祭祀供奉之用。
“贤弟，你且看这尊塑像，像什么？”
“像是天帝。”
我直接说出心中所想。
这尊塑像雕的十分清楚，虽不知是哪位天帝，哪位大帝，但是看着衣冠以及体态气势，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难道有人在这里专程供奉天地上尊？
若真是如此就有些说不过了……
在这片土地当中以大妖为尊，历代妖王都不会向上苍低头，那种深藏于内心当中的反抗意志使得北俱芦洲成为四大部洲当中最不安的跳脱分子。
现如今这里突然间多了一座道观，而且岁月冗长居然是为了祭祀三界至尊？
“长兄，莫不是哪位曾经降临北俱芦洲的大帝亲手建立了此处？”
“不急，你再往后看。”
听对方这么说，我有些疑惑的绕过去，看向了这尊塑像的后背，本以为并无其他变化，但真正呈现出来的样子却让我大为震惊。
第二张脸？
一尊塑像为什么会有两张面孔？
无需仔细端详，这张脸和先前那尊完全不同。
没有天帝专属的那种端正庄严和霸道，取而代之的是俊美妖冶，似乎有着别样的气势。
“长兄，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第一次见到这座道观的时候我就将这里里里外外观察了一遍，此处因为没有妖族留守，所以算是自由之地，可以随意来去。”
“这张脸是妖的。”
我指着背后的那张脸，语气自然是坚定的。
惑人心，明己志，唯有妖才能做到。
一个道观供奉一尊双面的塑像，这就足以说明问题，先前的那个建立此地的大妖绝对是坚定的反抗天道之徒！
这一点和我还是很像的……
“不止这些，贤弟，随我来。”
听着牛魔王沉闷的语气，我顿时预感还有新的发现，于是跟了出去。
来到观外我才在对方的指引下看清了藏在最上面的那一方牌匾，用最狠厉的风格篆刻着三个充满戾气的大字。
“厌天观！”
刚刚因为好奇道观之中有什么所以忽略了这一细节，现在发现其中的玄机则是更加疑惑。
厌天？
难道这个大妖也曾反抗过天道？那为何会在里面塑一尊双面天帝像？自己想坐那个三界至高的位置却又抵触厌恶……
如此矛盾的问题还真是把我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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