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瑾快步上前。
笔直的阶梯,尽头就是开阔的舞台。
死者是几个唱戏的武生和跑龙套的小角色。
宋哲衣蹲在地上,双目茫然而又失落,就像遭遇什么重大打击一般。
虞瑾来到他身边,简单验尸。
尸体的伤口平整深彻,应该是那些山贼一刀割喉,动作干净利落。
不远处。
吉县官府派来十几个衙役,正在封锁案发现场。
张捕头一马当先,看到虞瑾和宋哲衣站在戏园子的舞台上,当即大声呵斥道:“干什么的?这里已经被县衙封锁了!闲杂人等立刻清退!”
几个衙役一拥而上,打算将闲杂人等赶出戏园子。
虞瑾递给宋哲衣一记暗示的眼色。
宋哲衣脸色陡变,问道:“官爷?你们知道凶手是谁吗?”
张捕头立即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回道:“案子县衙会查,你一个局外人来瞎凑什么热闹?”
宋哲衣冷然问道:“你们真的会严查到底?如果我告诉你,凶手就是桃花村大山里的土匪呢?”
“臭小子!你妨碍公务!马上给老子滚出去!”
几个衙役推推攘攘,故意将势单力薄的宋哲衣推倒在地。
苗馨蓝见状,急忙从不远处奔过来,将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来。
“宋先生!你没事吧?”
苗馨蓝好歹也是他的熟人,对他有那么一点同情与理解。
宋哲衣勉强支撑自己,问道:“官爷,我听说以前土匪进城杀人或者勒索敲诈,你们县衙从来不管的,对吧?”
“臭小子!你没有资格过问这件案子!马上滚!来人!”
话音刚落,就见越天权带着几个侍卫,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张捕头事先得了县太爷的指点,也得了县衙师爷的警告。
海城越家,是吉县官府这些底层官吏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这张捕头分分钟变脸,一脸殷勤地笑道:“越二少?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越天权神色冷漠:“寿喜班的案子,你是真办,还是敷衍了事?”
张捕头一愣:“这……”
桃花村大山里的土匪扎根数十年,根基很深,在吉县也是横行霸道。
就连青木镇大地主苗家,也被他们敲诈了一大笔银子。
县衙虽然养着数十个孔武有力的衙役,平时也会加强训练四处巡逻。
但跟土匪窝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
张捕头故意打官腔,笑道:“二少,案子肯定要办,我听县太爷指示,到时候证据确凿,去苏城或者海城的驻军里调人,否则仅凭我们吉县这边的兵力,万万不是那些土匪的对手啊……”
这倒是现实情况。
没有夸张和造谣。
越天权冷冷地斜睨他一眼:“把这些尸体收殓了吧!”
“好的好的!小人马上去办!”
虞瑾跟在越天权身边,走下舞台,偌大的戏园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闻之令人作呕。
宋哲衣本来不想走,却被苗馨蓝暗中掐了好几下。
“你别犯糊涂了!人死不能复生,倒不如让官府把这些朋友收殓了!万一你暴露身份,那些土匪肯定会报复你。”
宋哲衣一听就警觉起来,急忙低下头去,跟在苗馨蓝身边。
众人来到戏园子的观众席上。
一个幸存者被张捕头抓住了,被两个衙役绑了起来。
虞瑾走上前来问道:“怎么回事?”
幸存者是戏园子的副经理老徐,长得肥头大耳,平时捞了不少油水。
见张捕头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老徐双手被缚,哭丧着脸回道:“那些土匪蒙面闯进来,见人就砍,好在昨天晚上我们在排练,没几个观众!我躲在厕所里逃过一劫!”
“方经理和寿喜班那几个角儿都被土匪干掉了!”
土匪真的是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啊。
老徐平时虽然也喜欢仗势欺人,欺弱怕强,但是真刀子捅人这种事,他也干不出来啊……
宋哲衣一听,急忙压低嗓门问道:“那些土匪为什么杀人?”
老徐已经辨认出来,对方正是寿喜班的当家花旦。
但刚才张捕头特地警告过他,这些人唯越二少马首是瞻,有越家在,任何人都动不了他。
被越天权一记眼刀子震慑住。
老徐吓得缩了缩脑袋,含糊其辞地回道:“好像是图财吧?反正班主和方经理的钱财都被他们洗劫一空。”
越天权神色倨傲地问道:“如果只是抢劫钱财,何必大开杀戒,引起官府的注意力和民众的愤怒?”
老徐禁不起这些人的威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边磕头一边解释道:“那些土匪向来行事狠毒,不光是吉县,还有来往商旅,都被他们抢劫过,还见了血。”
张捕头在一旁附和道:“是这样没错!像寿喜班这种惨案,其实吉县以前也发生过数次,都是桃花村后山里那些土匪干的……”
宋哲衣心中悲愤异常,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虞瑾示意苗馨蓝扶着他,离开戏园子,来到马车上。
云子虚正坐在外侧位置,安静地阅读外文典籍。
听到马车门口的动静。
她立即打起帘子,给虞瑾和苗馨蓝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阿瑾!我先回去了!等你去了教会高中,我陪你收拾东西。”
虞瑾点点头,唇边勾起一抹妥帖的笑容。
“嗯!你路上注意安全!”
虞瑾示意车夫来到吉县的药铺里,她亲自抓药,给气怒攻心咳血的宋哲衣喂服。
好在宋哲衣年轻,底子好,喝下清心安神的药剂之后便幽幽转醒。
越天权坐在马车上看书,看的是一本夏朝古代的编年体史书。
虞瑾将宋哲衣顺利救了回来,搭乘越家的马车,回到桃花村里。
叶翠花看到自己惦记的宋哲衣咳血昏迷,这会儿安然无恙醒了过来,她自告奋勇给宋哲衣安排住宿,给他熬白粥喝。
“宋先生,你身子骨不好,刚刚吐了血,只能吃点清淡的。”
宋哲衣恹恹不乐,窝在客房里神思不属。
虞瑾来到客房探望了一会儿,给他把脉问诊,确认他没有大碍,只是情绪过分激荡,导致吐血和内府紊乱。
“喝几服药就行了!你别忧思成疾,好好养着。”
宋哲衣从衣兜里掏出一枚小巧玲珑的金叶子,非要塞给虞瑾。
“这两天我要在桃花村借宿,还要仰赖虞姑娘的照顾……”
虞瑾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行吧!土匪的事,你不必杞人忧天!最迟三天后。”
“三天后……难道官府准备派兵去攻打土匪窝?”
宋哲衣顿时有点激动,就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浮木。
虞瑾不忍心让他失望……才怪。
虞瑾神色坦然地回道:“以吉县官府的尿性,派兵攻打土匪窝应该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三天后,你注意观察一下桃花村的天气情况。”
“什么?桃花村的天气?”
宋哲衣被她搞懵了。
虞瑾从客房出来,就见越天权正站在院子里欣赏乔峰的武艺。
乔峰正在教几个桃花村的小孩最基础的防身功夫。
这个主意,居然是苗馨蓝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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