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枪也就是传说中的猎枪。
在桃花村,别说猎枪,就连猎刀和匕首都很难见到。
没办法。
这就是村庄闭塞,信息不流通的后果。
虞瑾轻轻拉了一下苗馨蓝的小手,示意她站稳脚跟,问道:“你先把这一块的地形记下来,回去给我描绘一幅地图,做得到吗?”
苗馨蓝犹豫了一会儿,满脸为难地回道:“阿瑾,我虽然识字,粗通琴棋书画,但是画地图这种事,我可能干不来。”
虞瑾心底有些失望。
看来夜探土匪窝的计划,还要等待几日。
她拉着苗馨蓝的小手,防止她下山的时候摔倒,一起回到薜荔生长的斜坡底下。
这里绿荫如盖古木参天,不远处山泉流淌,很适合药草的欣欣向荣。
十几个村里的壮汉将竹筐塞得满满的,扎成堆的薜荔差点漫溢出来。
就这,肖老二等人还不满足,还贪心地想要多采摘一些回去。
毕竟村里人进山一趟不容易,冒着极大的风险,万一被躲藏在深山里土匪抓到,不死也得脱层皮。
虞瑾招呼一声,依旧在前方带路,带领一众村民迅速离开。
好在返家的途中,没有遇到土匪,也没有遇到山里吃人的野兽。
回到桃花村,来到新砌的作坊里。
虞瑾倒也没有藏私,将制作薜荔凉粉的诀窍和一系列操作流程,事无巨细地传授给村民代表。
说是祖传秘方,但实际操作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虞瑾站在作坊搭建的木屋门口,村民们第一次制作凉粉,作坊第一天开工,她必须亲自监督,亲自指挥。
很快,冰滑爽口的薜荔凉粉就制作完成。
村民们井然有序地将新鲜制作的凉粉搬到早就备好的竹筐里,用湿润的粗布包裹起来,防止气温太高导致食材变质。
老村长舀了十几碗,犒劳这些村民的辛勤劳动,同时用美味征服大家,为村民们铺开一条充满希望的路子。
“虞丫头!这玩意儿真好吃!”
肖老二津津有味地干掉一碗,舔舔嘴角,很想再来一碗。
老村长急忙阻止道:“老二!别瞎扯!咱们桃花村要靠这个赚钱!”
肖老三吃相贪婪,把碗底都舔干净了,舒服地打了个饱嗝:“村长,就你小气!吃完了再去山里采摘,不就行了嘛?”
老村长疾言厉色地问道:“如果没有虞丫头带路,就凭你们,敢独自进山挖药草?”
肖老三一愣,被老村长喝止住了。
虞瑾笑道:“大叔,别吓唬他们啊,我已经沿路做好标记,只要按照那些树上的标记进山,肯定可以挖到足够多的薜荔。”
老村长笑道:“就你惯着这些人!在地里刨食习惯了,乍一遇到这种能赚铜板儿的小本生意,还不得拼命干活!哼!等这阵子新鲜感过去,我看还有多少人乐意在作坊里待着。”
虞瑾对老村长的担忧不予置评。
她没有义务替这些桃花村的村民发财致富。
做薜荔凉粉的生意,只是顺手提携一下罢了!
是好是歹,结局都要他们自个儿去承受。
这时。
一辆马车突然横冲直撞地从不远处驶过来。
村里的顽童四儿正站在路边,踮起脚尖,伸手去摘矮树上的果子。
眼看马车一路驰骋,没有刹车的迹象,快要将站在路边摘果子的四儿撞翻出去。
电光火石间。
一抹俏丽清瘦的身影疾冲而来,一把搂住神色呆滞的四儿。
就地一滚,便躲过了马车的撞击。
四儿有些懵逼,抬起头来,望见一张熟悉的清艳如画的脸颊。
“虞姐姐!是你!是你救了我!哇!你好厉害!”
虞瑾冲着不远处的村民大喝一声:“快躲开!”
那些村民得了虞瑾的提醒,纷纷四散而逃,也顾不上围观作坊里刚刚制作完成的薜荔凉粉。
虞瑾随手将四儿丢在路边,一个加速跑,飞快地一跃而起,落在拉着马车的那匹高头大马背上。
虞瑾伏在马背上,双手扯了一条布,快速蒙住这匹骏马的眼睛。
骏马很快就安静下来,失去视力之后,狂躁脾气一下子消失了。
马车帘子打开,露出一双保养得宜的修长大手。
乔景安透过厚实的车帘,望着少女骑着马神勇非凡的模样,饶是一向将女人视为玩物的他,也忍不住产生一丝淡淡的欣赏。
坐在车里的越天权,以拳抵住唇角,轻咳一声笑道:“景安,怎么了?看傻了?”
“哪儿有!臭丫头!还没长开呢!”
乔景安此地无银三百两,随即发现自己的态度太别扭了,便补充道:“我可不像你!你要跟臭丫头求医!我用不着。”
越天权拈起一只精致绝伦的青瓷茶盏,慢悠悠地把玩着:“是谁非要央着我来桃花村亲眼见识一下小丫头的?”
乔景安立即打开折扇摇来摇去:“还不是想看看你的下一步举动。”
“我?”
“名震大海城的越二少居然被区区一个穷乡僻壤出身不显的乡野丫头迷惑住?这种事说出去谁信?”
越天权居然没有反驳,而是煞有介事地笑道:“你可以选择不信,但世界上总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故事在发生。”
乔景安端起茶盏,正在喝茶,闻言,顿时被茶水呛到了!
“咳咳咳!你!你还当真了?没听出来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越天权没有多说什么,突然打起马车帘子,踩着车夫准备好的脚凳,利落地一跃而下。
车夫在一旁赔罪:“二少,这匹马有点发癫,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喂草料的时候出了问题。”
“去查!”
越天权冷漠地吩咐一句。
突然,虞瑾骑着马快步赶来。
“越二少,不用查了,这匹马应该是误食了惑心草,喂食马匹的草料里混入了惑心草,而惑心草发作时间刚好是十四个小时。”
车夫好奇地问道:“虞小姐,不晓得那个惑心草长得什么样子?”
虞瑾简单描述一遍。
车夫蓦地浑身一震:“二少,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厨房那边的大娘帮我送草料,她篮子里似乎藏着这种惑心草……”
越天权沉吟不语。
乔景安紧随其后,跳下马车,摇着折扇笑道:“啧啧!这是有人企图暗算我们二少吗?”
刚才如果不是虞瑾巧施妙计,以最快的速度克制住癫疯的骏马。
说不定越二少会被马车拖着乱跑。
要么翻车,要么冲到不远处的河里。
受伤是必然的。
甚至有性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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