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骏山虽如今身居侯爷,又是朝中镇远大将军,在龙吟朝也算是一等一的高官!
可他见了族长,还是要恭敬的行礼,叫一声族长伯!
司常开虽并无官职在身,却是司姓一族的领导者,在司姓族中,拥有极大的权力!
他不仅可以制定宗族规范,约束族中人。
即便是位高如司骏山的官员,也同样要尊重宗族族长。
司骏山闻言,先是朝其一拜,说道:
“家中小事,怎敢惊扰族长伯,不知今日,族长伯与各位叔伯,来此,所为何事?”
这次,那司常开倒是没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的另一老者,开口说道:
“骏山啊,不是五叔说你,这府上没了子嗣,哪里还是小事?
这等大事,你竟隐瞒不报,可有将我司家的荣辱放在眼里?”
司骏山闻言,便有些不解,说道:
“五叔,此话怎讲?此事,与整个司家荣辱有何关联?”
他话音刚落,却听那五叔啪的一声,手掌拍在桌子上,说道:
“我司家唯有你这支有些出息,如今又得了当今皇上赐封的侯爵!
这可是三代世袭侯爵,若在你这里便断送了,岂不是愧对我司家祖宗?
此事,怎与我司家荣辱没有关联?”
司骏山听到这里,终是明白过来。
他眉心紧皱,说道:
“我府上那孩子,只是失踪,并非丢了性命。
还请族长与各位叔伯,莫要担忧此事。”
可他的话,并未起到任何作用。
此时,一身穿青色棉袍的男子,很有一番读书人的气质。
只听他轻咳一声,说道:
“如何能不担忧?既然那孩子丢了,怕是再难寻回。
再者说了,那孩子终归是个庶出,上不得台面。
即便日后能找寻回来,也是无法承继你这侯爵的位子的!”
坐于首位的司家族长,司常开敲了敲手中的烟锅子,说道:
“老三说的极是,我们今日前来,便是为你府上的嫡子而来!
骏山呐,也别怪族长伯催你。
只是你这一身荣耀,不能就此断送,总得找个人来接着才是!”
嫡子?荣耀?
司骏山双眸微寒,问道:
“不知族长伯是何意?还请明示!”
那五叔闻言,立马说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与族长装傻?
你府上没有嫡子来继承侯爵之位,自然是要从咱们族中找一个呀!”
那老三一听,立即说道:“五弟说话何必这样直白?
骏山身为朝廷命官,更是知晓一荣俱荣之理,相信他是能给族中一个交代的!”
司骏山冷眼扫过几人,说道:“不知几位叔伯,可有推荐之人选?”
那语气极冲的老五一听,便高声笑道:“还是骏山知晓其中利害!
咱们族中,倒有几位青年才俊,不光识文断字,还品行端良!
过继给你,当真是不错!”
族长,司常开捋了捋白须,两只眼转了几转,说道:
“骏山呐,我跟你说几个,你来选选。”
他微微一顿,掰着手指,说道:
“你大伯家的三小子,今年十九,如今在骏远的铺子中做掌柜。
你堂叔家的二小子,今年十六,还在启蒙,年龄小是小了点,却是个懂事的。
你三叔,五叔家,也读有年轻小子,也是极憨厚实诚的性子!”
他瞟了眼底下几人,说道:
“还有谁......我这记性如今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你们也帮我想想。”
老三沉吟片刻,说道:
“若说读书好,谁又能敌得过骏远家的昌哥儿?方才来的路上,似乎瞧见了他的身影?
骏山,昌哥儿如今在你府上?”
老五闻言,一脸惊讶之色的说道:
“这事儿闹得,我竟是将昌哥儿给忘了!
说起来,那昌哥儿还是骏山的亲侄子。倒是比我们这些旁支,要亲厚些!”
司骏山看着二人一唱一和,眉心不禁皱成个川字。
他冷笑一声,说道:
“所以,各位是觉得,我偌大的府邸,应该交到旁人手中?”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族长几人不顾大年当前,还要来府上做这说客,本就奇怪!
他更是不认为,像三叔五叔这样的人,能大力推荐旁人,而非自家儿子!
司骏山不由想到,自从那司槿昌来到府上后的举动。
他思来想去,越发觉得那司槿昌似乎并不简单!
司槿昌.....
那上首坐着的司常开瞧着司骏山变了脸,顿时也冷了脸,说道:
“骏山,你这是何意?
我等操心此事,也不过是不想你的侯爵之位断送在此。
咱们又捞不到你半两银子,只是说起来,咱们司家也是出个侯爷的!
享受这么一个荣誉罢了!
至于你选谁来过继,单凭你自己选择便是!”
那几位叔伯也纷纷附和道:
“又不是叫你白白送人,不是过继给你个儿子嘛!”
“骏山呐,做人不要太自私,当初你们母子四人艰难为生时,咱们族里,可没少帮你!
如今也不指望你回报恩情。只是盼着你的侯爵能撑到孙辈!”
“要我看,咱们就不该来,人家的家业,自然是给昌哥儿的。
不是说了吗?那昌哥儿如今就住在这侯府中!”
司骏山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寒意,司槿昌啊司槿昌,但愿此事与你无关!
他不想与这几人再议论下去,便说道:
“此事,我会好生考虑,眼看就要过年,我先安排马车,将叔伯送回衡州吧。”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话,却被司常开拒绝道:
“骏山啊,你看我们大老远老一趟,不容易。
不如这样,你先考虑着,明日我们再来便是。、
等到你拿了主意,等咱们回衡州后,大年初一那日祭祖时,我也好与祖宗们说上一说,修改了那族谱!”
他说完这话,便站起了身,带着几位族中叔伯,径直离开。
司骏山见状,不由蹙眉,朝身旁的凌肃递了个眼色。
凌肃心领神会,跟了上去。
翌日,腊月二十八。
一大早,司府前厅中。
司家族长脸色黑沉的看向司骏山,呵斥道:
“骏山,你若一意孤行,休怪我这个做长辈的不念亲情!”
几位叔伯更是气愤难当的说道:
“如今,我们也没要你过继我们的孩子。
只是叫你过继你兄长家的昌哥儿,你为何还不乐意?
那孩子是如何品性,你还不知?”
“那孩子读书极好,明年春闱必能高中!说不得日后的造化比你还要大!”
......
司骏山微微摇头,断然拒绝道:“若叔伯以族谱为由......”
他话还未说完,便听门外管家禀报道:
“侯爷,大爷家的昌哥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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