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别院的家丁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行礼后,他看向苏梨浅说道,“晋王妃,外边来了几个人,说是要见晋王妃。”
“找我?”
“是的。”
苏梨浅一时想不通,才住过来两日,谁能找到这里来呢?
莫不是和安堂又出了什么事?
“带他们过来吧。”
“是!”
家丁听令后,一溜烟跑开了。
几人继续兴致盎然地畅聊着剑法,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说话间。
宁浠可注意到十几米外,一行人正呆愣地注视着这边。
尤其是为首的女人,眼神茫然,帕子掩嘴低声啜泣着。
这是什么情况?
“晋王妃。”宁浠可碰了碰苏梨浅的胳膊,眼神示意她转头。
苏梨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原本语笑嫣然的脸上,只剩震惊。
她一眼认出,那是原主的母亲。
记忆里,胡茵很疼爱原主。
她亦没有理由薄待她。
苏梨浅目视前方,将手里的剑递给宁浠可,小跑几步过去,满眼激动,“母亲?这么久你去哪里了?”
胡茵眼神里些许恍惚,抬起手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
梦里,就是这张脸。
神态,言行皆如出一辙。
看着面前的女儿,胡茵泪流满面,心跳得厉害,久久不能平静。
“你是苏梨浅?是我的女儿?”
苏梨浅面部微微一怔,不认识她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胡茵终于绷不住,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
“是母亲不好,离开你一年之久。”
感受到胡茵的爱意,苏梨浅双手环上她的后背,小心轻抚,安慰着,“母亲,你能回来就好,女儿很想你。”
见两人相拥,泪如雨下的样子,司弦心里很愧疚。
是他的自私,造成母女分离。
“晋王妃,你母亲失忆了。”司弦轻声说道。
苏梨浅这才反应过来。
苏母摔落的地方,石头上有残留的血迹,莫不是伤了脑子?
她缓缓放开胡茵,替她擦掉眼泪,“母亲,不要太激动,对你身体不好。走,我们回房里再细说。”
“好!”胡茵终于破涕而笑。
司弦低声同苏梨浅说了农妇前来的用意,苏梨浅给了紫玉一个眼神。
紫玉机灵地拿出一袋碎银,递给了农妇。
农妇千恩万谢之后,便出了别院。
苏梨浅又同宁浠可兄妹二人告辞后,便领着几人朝所居院子走去。
一路上。
胡茵紧紧握着苏梨浅的小手,不时抚摸着,似是爱抚不够,又似是怕一不小心再次将她弄丢一样。
她看向她的脸,满眼宠溺,总觉看不够。
这是她的女儿!
她找到女儿了!
“浅浅,这段日子你怎么过的?过得辛苦吗?”
苏梨浅试图缓解她的局部不安,嫣然一笑,“母亲不要担心,女儿过得很好,如今也能自食其力。”
几人很快就到了正厅。
苏梨浅扶胡茵坐下。
紫玉赶忙给每人分别倒了一杯水。
“一年前,本谷主在悬崖下寻到你母亲,……”
司弦将这一年来,胡茵身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说给苏梨浅听。
苏梨浅没想到,母亲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没有迟疑。
她当即拉过胡茵的胳膊开始诊脉,并启动人工智能级医疗设备。
“晋王妃,检查情况如何?”司弦眼神焦灼,急不可耐地问。
“母亲脑袋里有血块,应该是上次坠落磕碰所致,至今还没有消散。”
“这一年来,本谷主也是全力救治,记忆如今已有恢复趋势,接下来就仰仗晋王妃了。”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再综合他紧张的神情,苏梨浅不动声色地接连瞄了司弦几眼。
而后,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心里笃定,这个名为司弦的人跟母亲定是有些瓜葛。
“母亲能恢复到如此程度,司谷主功不可没。放心,日后我会照顾好母亲。”
司弦看了眼时辰,来别院已久。
为避免节外生枝,他心里盘算着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遂站起身,满眼不舍地看着胡茵,眼底流露着深深的眷恋。
“胡茵,我将你安全送达,心里也踏实了。你好好养身子,过段时日我再来看你,有事可随时差人去找我。”
胡茵点了点头,“司弦,这一年谢谢你,回去路上小心。”
“嗯!”听到她关心的话,司弦心里很是感动。
苏梨浅也站起身,命别院里的婢女送司弦出府。
至此,苏梨浅又坐了下来。
她暗自思忖,不能再让母亲回到乡下别院。眼下,购置一处宅邸更加迫在眉睫。
遂吩咐一旁的紫玉,“今日去找牙婆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邸。不用特别大,有永安侯府别院这么大就行。”
“好,王妃和夫人好生歇着,奴婢这就出去打听看看。”
紫玉说着,麻溜地出了屋子,径直朝别院门前奔去。
“浅浅,母亲来了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母亲不必如此说,以后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一会儿,我给你开副药,你只管养身子就是。”
“浅浅是何时会的医术?”
她之前听司弦说起她医术超群,一时不解。
“这个说来话长,我遇到过一个神医,他倾其所有传授给我一些方子。”
听她这么说,胡茵也没再追问。
……
药王谷
司弦回到药王谷后,先是去了胡茵曾居住的房间。
静静待了一炷香时辰后,才辗转去了顾承烬的房间。
他负手而立,眼眸冷睿,“晋王爷,你的愿望达成了,本谷主如今又成了孤家寡人。”
“缘分这种事,有缘走不散,无缘求不来,司谷主还是随遇而安得好。晋王妃现在状态怎么样?”
司弦撇了撇嘴,若是没有最后一句话,他差点就信了他。
“晋王说起旁人的事轻描淡写,可紧接着又问起晋王妃。但凡涉及到晋王妃,本谷主也没见你风轻云淡的。”
从顾承烬来求助时的急不可耐。
到知晓解蛊风险后,仍然不计后果地一意孤行。
他就知顾承烬是嘴上说得轻松罢了。
顾承烬笑而不语。
“放心,晋王妃现在住在别院里,今日去时,她正在练剑,状态很好。”
“嗯!”
暗卫早就将苏梨浅的情况禀告给他,他知晓她的一举一动。
听到司弦如此说,也没有半分意外。
“晋王若是着急,今晚解蛊,本谷主昨日午后准备得差不多了。”
“好,一切听司谷主安排。”
顾承烬没想到的是,司弦心里这么强大。
昨日还扬言不给他解蛊,今日便能同他和颜悦色,还开起了玩笑。
亥时。
孟歧敲响了顾承烬的房门。
“晋王爷,谷主一切准备就绪,让在下请晋王爷现在过去。不过,谷主说晋王爷只能带一人。”
“好,本王即刻就去。”
顾承烬命凌西喊来祁川。
祁川快速披上外衣,来到顾承烬的房门外,推上他朝司弦院落的偏房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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