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立即追了出去。
方才他一言不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当事人去处理。
眼看苏梨浅已跨出那道门,他从身后喊住她,“晋王妃。”
苏梨浅应声回眸,眼神清冷疏离。
“晋王妃若不介意,可以到无涯山庄安住。”
“王爷的意思?可怜我是吗?天下之大,难道除了晋王府,无涯山庄,就没有我苏梨浅容身之处了?”
“不是可怜,只是不希望晋王妃在冲动之下做出错误的抉择。”
“我很清醒,也没那么脆弱。被别人欺负了,不会再去委屈自己,也绝不会作贱自己。”
苏梨浅脸上带着一抹倔强。
那是她最后的尊严。
“你会离开京城吗?”
“我的产业还在京城,为何要离开?”
说完,苏梨浅径直离开了。
缘分耗尽,所有皆过往。
祁川知道,这个时候,顾承烬都留不住她,更何况是他。
那便顺了她的意,寄希望于顾承烬安排的暗卫能护她周全。
主仆二人朝前走去。
“紫玉,去找辆马车来,我们去和安堂。”
“是!”
正走着。
恰逢前方不远处永安侯府的马车由此经过。
透过车帘缝隙见到苏梨浅的身影,宁浠可立刻叫停马车,“停,停车!”
她灵巧地跳下马车,小跑几步。
原本一脸欣喜的笑容,在看到苏梨浅通红的眼圈时,顿时一怔,“晋王妃,你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搬出王府而已。”
宁浠可看了一眼苏梨浅身后的紫玉,只见她怀里正抱着个包裹。
她收回视线,双目圆睁,不可思议地说,“真和王爷闹了别扭?”
“不是闹别扭那么简单,他不要我了。好了,我先去找马车,日后再聊。”
说罢,苏梨浅就欲朝前走去。
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身后的宁浠可一把抓住胳膊。
“别找了,臣女和哥哥正要去别院,我们送你过去和安堂。”说着,就将苏梨浅往马车上拉。
未等苏梨浅反应过来,她已被拉到马车旁。
“浠可?”
苏梨浅不禁扶额。
这宁浠可也太……热情了?!
马车边上,宁柏禹一袭青衣,温润如玉,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
方才,两个女子之间的谈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见到苏梨浅,两人相视一笑。
“晋王妃。”
苏梨浅淡淡点了点头,又无奈一笑,再次相见却是如此狼狈。
她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继续朝前走去。
宁浠可眨巴着眼睛,满眼好奇,在她印象里,晋王夫妇二人的感情很好,怎么突然间就闹到这种地步?
“晋王妃,你不会是要夜宿和安堂吧?”
“先住在那里,然后这几日再出去寻个合适的宅邸。”
“医馆每日人来人往的,光排队就排一天,一个女子住在那里多少有些不便。”
一直静观默察的宁柏禹,徐徐开口。
“晋王妃若是不介意,可以暂时住到永安侯府的别院,也在京城。”
担心苏梨浅会有顾虑,宁柏禹马上补充道,“晋王妃不必多想,别院平日主要是浠可住,她住主院。
浠可允许的情况下,在下即便去也是住在偏院。晋王妃可以先行入住,边住边找合适的宅邸。”
闻言。
宁浠可顿时两眼冒光,连连点头赞同。
“臣女觉得哥哥的建议很好,晋王妃你就别回医馆了,正好同我们前去。到时臣女和晋王妃都住在主院,主院里的正房,偏房,你随便挑。”
苏梨浅便也点了点头。
这一刻,只觉得心有些累。
她闭着眼睛,脑子里闪过零星的点滴,和支离破碎的片段。
耳边不时传来说话的声音,但苏梨浅混混沌沌的脑子完全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仿佛失聪一般。
……
是夜,万籁俱寂。
顾承烬待在书房里,微微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苏梨浅的一颦一笑。
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让他回味许久。
这时,暗卫一个纵身来到书房内。
“王爷,王妃在永安侯府别院住下,现在房间烛台已灭,属下已安排多个暗卫守护。”
“嗯,继续保护,随时将王妃的情况报给本王。”
“是!王爷,十二传来消息,说丞相今夜留宿妾室房里了。”
顾承烬点了点头,“去吧。”
暗卫再次拱手行礼后,一个闪身便出了书房,瞬间,整个身影在黑夜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子时。
顾承烬才缓缓站起身,换上一袭黑衣,带上面罩出了书房。
“王爷,属下去吧。”凌北说。
“不用!”
说罢,他一个纵身,朝着丞相府的方向飞掠而去。
精准找到后院当家主母的院落后,轻盈的身影飘飘然落在院内。
门外守夜的丫鬟打个盹的功夫,一睁眼,就见到眼前如鬼魅一样的身影。
不等她开口呼喊,顾承烬已手起剑落,一击毙命。
他推门而入,周身气场强大而摄人,阴鸷的眸子里喷涌着簇簇火焰。
利剑直抵床榻外围垂落的帐幔,剑尖一划,“嗖”的一声,帐幔被拦腰斩断。
床榻上,丞相夫人动了动,从睡梦中惊醒,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呼。
顾承烬冷冷地道,“别喊!敢喊,本王会将你五马分尸后,散到京城最繁华的街上。”
丞相夫人吓得魂飞魄散,欠起身后,退到床榻里侧,双手颤巍巍地抱紧双肩,噤若寒蝉。
黑暗中,看不清来人是谁,她心中更增添几分恐慌。
顾承烬剑尖直抵着她,“你勾结西凉蒙泰遗孀,继而给晋王妃下了蛊毒,对不对?”
“你……你到底是……是谁?本王?你是王爷?”丞相夫人浑身颤抖,连连后退,直到无处可躲。
“别动!回答本王!”
听及此,丞相夫人眼眸低垂,看着黑暗中明晃晃的剑芒,惊恐万状。
她连连作揖,“我也是无奈之举,求你饶过我。我对付的是晋王妃,没对付大侠你吧?”
“受谁指使?”
丞相夫人暗自思忖,她绝对不能招出是皇后让她这么做的。
皇后姐姐是母家谢府的希望,背负着整个家族的荣耀。
姐姐若倒下,子孙后代荣华富贵将不复存在。
“没人指使,是晋王妃太招摇了,我看她不顺眼。”
“是吗?你不说也不要紧!”顾承烬的声音里满是阴鸷,“顺便告诉你,本王是晋王!”
“你,你,你,你能站……”
顾承烬脸上充满了肃杀之气,长剑一划,丞相夫人的脑袋一歪,便没了气息。
未尽的话淹没在锋利的剑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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