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朝晖强烈要求的表决结果出来了,一切如他所愿。全体市委常委除许一山没举手外,余下的常委都毫不犹豫举手同意,接受沈望将世纪晶石公司捐赠给衡岳市政府。
许一山当然理解常委们的心情。世纪晶石成为衡岳市国有控股上市公司,是大家的荣耀。至少证明本届政府没有虚度光阴。
表决通过,常委们的情绪都显得很高。
英朝晖踌躇满志地表示,未来,衡岳市将陆续推至少三家公司上市。
许一山没有行使他的一票否决权。世纪晶石成为囊中之物,其实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在龚伟出让手里股权变现的时候,许一山就盯上了世纪晶石。他最担心的就是龚伟已经掏空了公司。
在表决赢得一致通过后,紧随而来的问题就是对沈望边控的解除讨论。
英朝晖赞同解除边控,他提出的理由是,解除沈望的边控问题,不会对公司造成任何损失。只要世纪晶石公司交给了政府,放跑一个沈望,这笔生意还是值得做。
常委们再一次表示支持英朝晖,大家都将目光去看许一山。现在,他点头或者摇头,都将决定表决能否取得实质性的突破。
沈望捐赠世纪晶石,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放他离开。
如果达不到他的条件,捐赠将不成立。
沈望不捐,衡岳市政府就将束手无策。总不能明火执仗将世纪晶石公司收归国有!
在大家的期盼眼光里,许一山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冷峻的目光环顾一眼会议室,缓缓开了口。
“各位常委,刚才大家已经表决通过,衡岳市接受世纪晶石公司的捐赠。我个人对表决的结果予以认同。”
话音未落,英朝晖带头鼓掌。
会议室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常委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许一山的表态,让大家悬着的一颗心落地。
在座的每一位常委都清楚,作为市委一把手的许一山,手里握有最后的一票否决权。只要他反对,表决结果将形同虚设。
“但是,我反对拿捐赠来交换一个人的自由。”许一山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同志们,我们不能让法律的尊严在利益面前沦为奴隶。利益诚可取,正义不可欺。如果资本可以掩盖和美化罪恶,这个时间将会变得黑暗无比。我们不能因为利益而蒙蔽自己的双眼。因为我们是最坚强的维护公平正义的使者。我们有我们的责任,我们不能将责任抛开在一边。”
“世纪晶石不管是在谁的名下,终归是属于人民的,是属于社会的。”
“今天,大家的表决让我既欣慰,又痛心。”
“我相信,大家在举手的时候,一定都经历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因为你们都知道,今天的表决影响的不是单纯的一件事,而是在承担巨大的风险。大家都希望衡岳市打破无上市公司记录,而且我们都知道,衡岳市拥有上市公司的重要性。这一点能够证明,大家心里都装着群众,都在为衡岳市美好的未来承担巨大的压力与风险。”
“我痛心的是,同志们被资本蒙住了双眼啊!”
......
他一口气讲了半个小时。与会常委在他的讲话中垂下去头,情绪变得低落起来。
英朝晖在他讲话结束之后,第一个站出来反击了。
“许书记,我承认在有些问题上立场不够坚定。但是,我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为广大群众赢得更多利益。接受世纪晶石公司的捐赠决定,我不更改。”
“再议吧!”许一山起身。
会议结束,与会同志就像经历了一场过山车一样,情绪由紧张变得兴奋激动,最后又归于落寞。
许一山没有否决接受捐赠的决议,但他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可行,但不激进。
在许一山看来,衡岳市政府接不接受捐赠,世纪晶石都会存在,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毕竟一家上市公司是受法律法规严格控制的公司。它不会因为某一个人搞一个暗箱操作就让公司荡然无存。
在沈望未提出捐赠之前,许一山就已经掌握了世纪晶石公司的全部内容。这家市值200亿的公司,完全能够填补农商银行存款去向不明案的亏空。
挽回损失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必须要将世纪晶石掩盖的罪恶大白于天下,将制造罪恶的人绳之以法,接受惩罚。
沈望主动捐赠,让他预感到绝对不是单纯的捐赠那么简单。表面看,沈望是希望以自己全部的身家来换取他的自由。但只要往深层次一想,便会感觉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他完全可以将世纪晶石捐给更高级别的政府。比如中部省。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捐赠给衡岳市政府。这个捐赠的背后,一定还有沈望没有提出来的条件。
果然,在衡岳市表决通过,却一直没有启动接受捐赠程序的时候,沈望再一次找上门来了。
这一次的谈话,就比上一次要简单直白多了。
“许书记,我的200亿还不能换取我的自由吗?”
“自由是金钱能买得到的吗?”许一山一点也没客气。
“这么说,你们是打算不接受我的捐赠了?”
“沈老板啊,这年头还有追着人要送别人礼物的啊?”许一山笑了,“话既然说到这个地步了,你就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吧。你还有什么要求?直说。”
沈望显然没料到许一山会一眼看透他的心思,他干笑两声道:“其实,我也没太多的话要说。我是希望通过捐赠,彻底消除大家的误会。就拿龚伟来说,世纪晶石的市值,应该能够抵消他的事了。”
“他好像已经不是世纪晶石的实际控制人了。”
“但是他控制了我。”
“哦!”许一山意味深长地笑了,“沈老板,你的意思是,世纪晶石能够抵消龚伟犯下的衡岳市农商银行的罪行?”
“世纪晶石可市值200亿。”
“2000亿与200亿或者20亿,有本质的区别吗?”
“当然。”沈望苦笑着道:“数字上的区别,已经很巨大了。”
“一码归一码吧。”许一山微笑道:“沈老板的捐赠,我表示感谢。但是......”他欲言又止。
沈望脸上的神色变得很难看了,“许书记,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真要鱼死网破,谁都不是赢家。”
许一山不急,是因为他在等待一场大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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