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衍也没想到,梅妃会这样:“母妃,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就听见梅妃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别碰我,你滚开。”
司北衍的手,悬在了半空之中,最终还是没有落到梅妃身上。
脸上的担忧,却怎么也掩藏不住:“母妃,儿臣知道,你现在十分痛苦,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以前的记忆!”
“我能否恢复记忆,与你有何关系?司北衍,你若当真是正人君子,就放我走。”
梅妃偏执,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坏,而是这二十年,与百里骁之间,根深蒂固的母子关系,已经镌刻在了血液里, 一时之间实在是难以改变。
尤其是今日,她脑海里突然间多出来的那个画面,她记忆里的那个小男孩到底是谁?
许多东西明明摆在眼前,可是却又让人怎么也看不明白。
梅妃的记忆当中没有司北衍,同样也没有百里家的任何人。
这么多年,梅妃固执认为的事情,全部都是百里骁一寸一寸灌溉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看上去青涩的少年会欺骗她!
司北衍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母妃,我不逼你,终有一日,你会想起以前的事,也会明白儿子的苦心。”
“我骁儿现在人在哪儿?我要见他!”
司北衍只觉得心中寒凉,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屋里,这种不被至亲信任的感觉,犹如万箭穿心!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你给我站住,我要见骁儿!司北衍——”
“司北衍——”
梅妃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镇北王府,划破了王府的平静。
司北衍刚刚走出水澜阁,迎面就看见了罗馨儿。
“王爷!”
“罗姑娘可有事?”
“明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诞,我准备了一份绣品……”
罗馨儿面露难色:“以前承蒙太后他老人家教导,如今我是罪臣之女……有诸多不便,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不知道王爷能不能……”
“明日你也跟着一同入宫吧!意儿十分的黏你,乳娘怕也照料不过来!”
罗馨儿一脸感激,可却也带着担忧:“不会给王爷添麻烦吗?”
“老伯爵的事情也是因为受了牵连,西蝰国战事之后,父皇已经下令大赦天下,本王已经跟父皇提起过老伯爵的事儿,只不过事情办起来,总有许多的流程要走很快,你们便能够一家人团聚了。”
罗馨儿十分感激,只觉得鼻子酸涩,双腿已然跪在了地上:“王爷大恩大德,馨儿无以回报,日后愿为王爷,姐姐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瑾年拿你当做亲妹妹,我们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必总是这般跪来跪去,意儿又是你一直帮衬着照顾,若非得说感谢,也应该是本王谢过你才对!”
罗馨儿不断的用帕子抹着眼泪:“可是王爷……姐姐如今被拿进了大牢里,真的没事吗?”
“放心,有本王在,瑾年不会有事……”
“明日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诞,那些人……真的会有所行动?”
司北衍双眸如炬,没有作声。
他信任萧瑾年,就像萧瑾年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这一战,是必然!
大获全胜,是必须!
司北衍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罗馨儿看着她那一张刚毅的脸庞,脸蛋上袭上一层淡淡的红晕:“那……傅公子……”
话还没说完,罗馨儿的脸颊就已经滚烫了。
“放心吧,傅公子不会有事!”
听见司北衍这么说,罗馨儿才如释重负。
在一场情感之中,暗地里的爱慕,永远是无疾而终的。
萧瑾年经常说的一句话,罗馨儿也是后来才有所感悟:“感情是双向奔赴的。”
对于傅君行的情感,只能掩于唇齿,止于岁月。
远远的看见周肆走了过来,罗馨儿下了下身:“即是如此,那就不叨扰王爷了!馨儿去哄意姐儿睡觉!”
司北衍负手而立,一派傲然,目送罗馨儿离开。
周肆对着罗馨儿点了点头,便是打了招呼。
“卑职拜见王爷。”
“如何?”
"斥候来报,盛京的确是有不少江湖人士!"
“嗯!”
“还有……王爷……”
“西蝰女帝的死士,也进了城中,北胡方向,庚赢也带人来了!”
司北衍微微拧紧眉头:“关外的防守……”
“严防死守,并无敌军动向,外城城守戒备森严,只等王爷一声令下,瓮中捉鳖!”
周肆信心十足。
虽然胡子拉碴,可是看上去,却意气风发。
这一次,百里骁算是垂死挣扎,却不知会不会鱼死网破。
“只是……王爷……王妃娘娘在大狱之中……”
“有傅君行在,她不会有事,倒是司北棠,费尽心机筹谋这一切,终究都是一场空,本王念在与他兄弟一场的情分上,无论如何都会给他最终的体面!”
司北衍不再似昨日那般优柔,所谓的兄弟情谊,在旁人眼中,只不过是爬上巅峰的绊脚石。
而他,在这一场争权夺势之中,已经是注定的赢家,可是他却欢喜不起来。
司北衍知道,他走上巅峰之际,便是与萧瑾年分道扬镳之时。
萧瑾年的个性,萧瑾年的爱情观,在平日里两人的相处之中,司北衍已经一览无余。
司北衍心绪复杂,从萧瑾年将自己所有的秘密对他和盘托出的时候,就意味着她将所有的情感,一腔孤勇的全都给了他。
司北衍知道,萧瑾年铤而走险了,这是一场豪赌,她是用自己的人生做了一场赌注。
而司北衍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让萧瑾年赌输!
阖宫之中一片死寂。
凤仪殿内
太后躺在躺椅之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也遮不住寒意来袭。
芳若姑姑走到她身边,将太后身上已经滑下来的毯子,向上拉了拉。
“时候不早了,太后怎么还不歇着?”
天空中的上弦月,周遭笼罩着一片氤氲的乌云,仿佛要将那一轮月亮吞噬。
“哀家怎么睡得着?”
“太后是在担心王妃娘娘?”
“这丫头为了南樾王朝,什么都豁得出去,很硬,刚毅,有手腕,却也有女子该有的温婉,大气,刚中带柔,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这是太后对萧瑾年高度的赞美。
是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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