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雷被李大川的最后一句话扎心了，他的脸涨得通红道：“大川哥，你别说了。”
“我说错了吗？”李大川又加了一把火道：“如果真要值那么多钱也许你姐或你妹还行，你知道有些地方……”
“大川哥，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的姐妹。”周晓雷像一只小豹子一样恶狠狠地说。
“呵，现在算是有点男人的血性了。”李大川不以为意地道：“但你要知道光有血性是不行的，如果你们到月底拿不出钱，周老头非要打断你爹的腿，你是能打他还是能骂他？”
“我……他是长辈！”周晓雷怔愣了一下说。
“长辈，哪有长辈会处心积虑想要儿子过得不好的，别告诉我那是什么狗屁家规，全村人都看出那只是你二伯和周老头瞎扯出来的话。”
周晓雷抿着嘴不说话，这个他当然知道，可他知道有什么用，只要他爷不松口，他们就一点也没办法。
“所以，当下要能救我爹的就只有快速地弄到钱？”周晓雷终于自己提到了这个。
李大川笑道：“你没看出来你妹已经在想尽办法朝这条路上走了吗？”
“是啊，她的伤都没好就急急忙忙地去山里挖草药了。”周晓雷满眼都是心疼，“可惜我不认识草药，不能帮到她多少。”
李大川又叹了口气道：“你没想过你妹买这些猪头什么的有什么用意吗？”
周晓雷一愣，这个问题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大川哥怎么又拿来说？难道还有别的意思？
等等！刚才大川哥是在跟自己说他们做生意的套路，现在话题一转又转到妹妹让买的这些东西身上。
一个不成形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他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大川哥的意思是晓雨想把这些猪头猪耳什么做好了去镇上卖？”
“这不可能吧，她又没做过生意……”
说到这里他又不由得想起很久前的一天，晓雨向自己和爹打听码头上有没有人卖吃食，难道是她真的想……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没读过书吧，但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老话，叫‘穷则思变’？”
“你们家都那么穷了，何不变通一下呢，说不定会好起来。”
“穷则思变？！”周晓雷喃喃自语道：“可不管怎么做也是来不及的呀。”
“来不来得及要做了以后才知道，说不定她的东西好，买得人多呢。”
“晓雷其实你很聪明，只是一直被老周家打压着，眼界有点窄，这钱啊不是省出来的，是赚出来的，或者也可以是钱生钱。”
“大川哥，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找机会多读点书，不求考功名什么的，就是多懂点为人处事的道理，我不能让晓雨一个人扛起家里的担子。”
周晓雷终于明白一向少言寡语的大川哥这次怎么跟他说了一路。
回到家，周晓雷把自己买的东西搬回家，李大川又将他叫住，拿了两根虎骨给他，“拿去给你妹和你娘补身子。”
“这……”周晓雷通过醉仙楼一行，已经知道虎骨的价值，犹豫着不肯拿。
“快拿着，又不是给你的，是扭扭捏捏，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李大川训道。
“喔，那谢谢大川哥。”周晓雷接过虎骨进了门。
李大川还是有点摇头，这孩子幸亏是分出来了，不然非被老周家养废不可。
当周晓雨看到哥哥就拿着这么点东西回来时，满眼都是失望，“哥，你怎么就买这么一点，是菜场没了吗？”
“不是。是……”周晓雷想说，我是怕你做的不好浪费了。
但是这句话在看到周晓雨清澈的眼睛时根本就说不出口。
倒是周晓雨一下就猜中了他的心思，“你怕我做出来不好吃？”
周晓雷的脸上一红道：“不是，我是觉得你的胳膊还伤着，做那么太费力了。”
“哥哥，你在说谎哦。”
“我没有。”
“哥哥怕是不知道自己说谎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地看地面吧。”周晓雨笑道：“不过我都没做过，哥哥不相信也正常，这样吃过中饭，你和大姐就一起帮我做。”
“好。”周晓雷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
转头又问了心里的问题，“晓雨，你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做了这种肉去卖？”
“对啊，这都被哥看出来了啊？”周晓雨眨眨眼睛，声音里带了一丝调皮。
“可这肉能卖得出去吗？”周晓雷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家妹妹。
“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周晓雨不以为意地道：“而且你们不都说好吃吗？”
“可那只是猪蹄。”周晓雷强调。
“其他的也一样啊，只要洗得干净，做出来都是香喷喷的，再说了，反正这些东西也没花多少钱，卖不掉就自己吃呗。”
话虽然这么说，可周晓雨却觉得一定能卖出去。
“什么卖不掉就自己吃啊。”周晓霞出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即就接道。
不等周晓雨二人回答，她又“咦”了一声，“这是什么味道啊，这么臭。”
“猪下水。”周晓雨道：“我让哥买了些猪下水回来，准备做做看，如果好吃，就拿到镇上去卖卖看。”
“猪下水真能做出好吃的味道？”周晓霞也有些半信半疑，“以前奶也买过猪下水，可就是怎么也洗不掉那股味，做出来总有一股子腥臭味。”
“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哥买得也不多，一会儿我就拿去河边洗。”
“可别，你的胳膊刚上好药，李大娘不让你乱动，你指挥我来洗。”
“大姐，你也由着晓雨闹。”周晓雷下意识地说。
“我知道晓雨也是想帮家里赚更多的钱，何况试一次又花不了多少时间，晓雷不是大姐说你，你的性格怎么越来越像奶了呢！”
周晓雷一惊，是啊，自己好像是越来越像奶了，难道是他心里还记着小时候她对自己说的话？
小时候，奶常常趁着爹娘不在，就往他脑子里灌输自己一家的用处只能是无条件的服从和服务大伯二伯家，这样也后他们两家出息了，也一定不会亏待了他的思想。
也经常会用她的思想来告诉他怎么做事，他心里怎么会还有这个意识，明明两家都闹到这个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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