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不该对你生气，你把钱给我吧。”
苏九芽以为是他昨晚想通了，看他主动要钱，倒是没这么生气了，摸索着从书包把信封给他：“能活下去才要紧，面子什么的有时候才没这么重要。”
她以为方湛觉得丢人才不要这笔钱。
信封交到方湛手上：“这钱你拿着可以进点货卖，卖水果，卖干货都行，你有拖拉机，这很方便的，等你驾照考到给宋老板开车后，再想另外的出路，咱们也得走一步算一步啊。”
糯糯的嗓音说着苦口婆心的话，谁都不忍心反驳。
看他把信封揣内兜里，苏九芽气就全消散了：“我饿了，我要吃肉包子。”昨天赶着去跟陈玉生要钱，她都没来得及吃晚饭，饿一夜。
这么好看的人儿，主动服软，谁都抵不住那温柔：“你等着，我给你去买。”
包子铺就在前面，方湛拿了四个肉包，两个菜包，还给她买了一袋豆浆。
苏九芽真的饿，吃了两个肉包，一个菜包，豆浆也喝的干净。
她吃的高兴，方湛却自责死了，猜她昨天肯定是没吃晚饭的：“以后不管天大的事都得先吃饭。”
苏九芽已经到校门口，不跟他多说，剩下的包子塞给他：“回去吧，谢谢你的包子。”
方湛看她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掏出信封看一眼，又揣回去。
他可算把钱收下来，苏九芽心里也轻松不少，难得心情好些，结果早读刚结束又被刘梅丽给招惹了。
课间休息的功夫，就听刘梅丽跟班里同学一直说个不停：“我跟你们说，你们有贵重东西可得保管好了，有的人她表哥在我爸那工地做事，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开除了。”
之前她就整天在班里嚷嚷说苏九芽的表哥在她爸的工地做事，所以她这话虽然没点名道姓，但是班里都知道她指的是谁。
苏九芽抓着手中的笔，语气冷淡地回应道：“是我表哥手脚不干净还是有的人爸爸偷工减料被发现恼羞成怒开除人，时间自会见分晓。
她昨天就是气不过方湛他们这样被开除，所以写了一封实名举报信，去找陈玉生的时候就直接投递到报社去了。
在工地偷工减料，说严重些就是拿人命开玩笑，她不信报社知道了会不曝光这种行为。
那边方湛送苏九芽回学校就到药厂找陈玉生，一直蹲到九点才看到陈玉生出来，得知方湛的真实身份，陈玉生对他的态度已经没了之前这么毕恭毕敬。
“有事快说，我忙呢。”
方湛把烟掐了，从内兜里把信封掏出来：“这是你给九芽的钱吧，你点一下。”
陈玉生看看信封又看看他：“你什么意思？钱是九芽拿走的，要还让她来还。”
方湛不跟他废话，钱往他胸前一塞，转身就走了。
陈玉生没来得及把信封接住，钱就顺着信封口掉下来，他赶紧弯腰去捡，还小声骂了一句：“野蛮人。”
这次苏九芽的借钱让方湛更坚定了他回村的决心，他打算把钱还给陈玉生就回去，结果回来就被石狗慌慌张张拉着：“你狗日的不是送九芽去学校，怎么去这么久？”
方湛本来就烦闷，听他这口气也有些闷火：“现在回去也不晚。”
“不是闹着你回去，是那宋老板来找你了，就在楼上宿舍等着。”
自打知道人家是大老板，石狗对宋军的态度是又恭敬又害怕。
“他来找我做什么？”今天也不是却学车的日子，就算是学车的日子，他堂堂的老板也不该管这事啊。
“我哪知道呢，你快些上去吧。”
方湛往楼梯口那走，正听见有脚步声下楼，他抬头往上看就见宋军下来，后面跟着刘秘书。
“宋老板，你怎么来了？”
宋军走到外面的空地，先从秘书那拿烟，又给方湛丢一根：“我还以为你送你小媳妇去上学，得天黑才回呢。”他从石狗那知道方湛跟苏九芽的真正关系。
在上面等了半个小时，等的不耐烦就下来了。
“你怎么没去工地啊，大白天的，一个大男人游手好闲的。”
方湛把烟拿在手上也没抽，听这问话他都有些没脸：“我，被工地开除了。”
他担心宋军有什么误会，赶紧继续说道：“但绝对不是因为我的工作原因开除的我。”
“行了。”宋军吸一口烟，往自己车那走去：“走，我帮你说理去。”
“宋老板…”
秘书给宋军开门，他已经坐上车，又摇下车窗来：“赶紧上车，别婆婆妈妈的。”
石狗过来推着方湛：“走吧，傻愣着干嘛，等你好消息。”
方湛过去坐副驾驶，石狗犹豫着还是不去的好。
他看出来宋军对方湛印象挺好的，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不识趣拉低方湛在宋军心中的印象，虽然他疯了一样想坐轿车，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坐轿车的机会，但也只能忍着。
车子缓缓启动，宋军开口问道：“你媳妇叫苏九芽？就是那个你所说的小表妹？”
方湛以为石狗都跟他说了，自己也就点头承认了。
“你这小媳妇厉害，以后是个人物，你命好啊。”
方湛觉得这都是客套话，也不知道接什么，但是他承认的：“我确实是命好才能娶到她。”
“不过宋老板，你认识我们工地老板吗？”
宋军吐出一口烟：“认识，非常熟，熟得不得了，怎么你有什么要我转告你们老板的吗？”
“等一会到工地再当面对质吧，就我单方面的说辞不就成背后说人不是的小人了。”
宋军被他逗乐了，哈哈哈笑个不停：“你跟你那小媳妇一样有趣。”
车子很快到工地，里面的路不好看，只能停在外面，秘书下车给宋军开门，方湛就下来等着他们。
工地时正是忙的时候，刘老头看到方湛带着两个像模像样的人过来，先把他们给拦着，扯着嗓门把刘正平喊出来。
刘正平出来看到宋军站在前面些，大个肚皮，束着皮带，梳着个二八分的油头，挺像模像样的，旁边也是个穿西装的，看着四十岁左右，脸偏瘦，头顶已经秃了。
视线最后看向旁边的方湛：“你这小崽子就算带人来找麻烦，你也好歹找个像样的，这一个大肚皮，一个秃子能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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