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逃走的两个侍卫慌慌张张的,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路狂奔,逃回刺史府。
他们身上有特殊的令牌,府上下人都不可以阻拦,所以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刺史府书房,见到了张文瀚。
张文瀚一抬头,看见那两张青白交加的脸,仿若被什么恶鬼追杀了一路似的,神色惊恐,丢人至极。
“你们在外办事,代表的就是刺史府的脸面,就是本官的颜面,如此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即便外面的人大多数不认的你们,但你们就不能注意一下形象?让你们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张文瀚语气不悦的训斥完,视线越过两个侍卫,才发现他们身后无人。
不禁又皱眉沉声道,“孙斌人呢?怎么不是他亲自来跟本官回话?”
一个流放的犯人,胆子也太大了!
他可是五品刺史,能掌握他生死的人!
既是来投诚的,又不拿出一个应有的卑躬屈膝的态度,仗着有点小聪明就如此狂妄无礼。
呵,就这样的人,还想见到辰王?
恐怕就算辰王脑子再蠢,也不会要这种货色为自己做事。
张文瀚眼中充满了鄙夷和轻蔑的神色,鼻腔内不时发出如老牛一样的哼哧声。
侍卫头子听见那人的名字,脸色更加难看,扑腾一下就跪在地上。
“大人!事情败露,计划失败了,孙斌……孙斌也被谢渊北抓了起来,只怕是生死难料了,属下二人是拼了老命才保住一条命!”
“孙斌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官就不该相信他,还以为他真的有点本事,没想到不过是在本官面前吹牛吹得好听罢了!”
张文瀚神色一变,手掌重重拍在书案上,鼻间的气息越发沉重。
“还好这次你们行动,用的是辰王的名号,没有把本官暴露出来吧?”
“谢渊北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吧?”
这……
侍卫头子晃了两下,还没来得及回话,身形轰的一下倒在地上。
身上许多处伤口‘滴答滴答’的往下流着鲜血。
很快地上就被染红了一片。
张文瀚额角都忍不住跳了跳。
要不是灯光昏暗,只怕看到侍卫头子身上的伤,他能吓得吐出来。
毕竟血肉翻飞,每一处伤口都深可见骨,皮肉模糊,连内脏都隐隐约约能窥见,这种伤势可不是谁看了都能忍住面不改色的。
张文瀚没想太多,一脸嫌恶的挥挥手,立即有人走进来,把侍卫头子的尸体拖了出去。
并且管家带着下人进来,马上将地板清理干净,撒上香粉。
但也不能完全将空气中的血腥味掩盖,浓郁熏人的香味混合着腥味,简直令人作呕。
剩下那个唯一活着的侍卫也气息奄奄。
他不是跪在地上,而是无力支撑身体,瘫软在地。
“大人……那谢渊北,可能已经发现我们的身份了……”
“什么?!”张文瀚拍案而起,额间青筋突突的狂跳,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在他心头,“混账东西,不是让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出跟我有牵连?要把祸水尽可能的往辰王身上引?”
谢渊北怎么会知道他们是自己的人?
肯定是这群废物说漏嘴了!
张文瀚刚想发飙。
下方的侍卫捂着伤口,痛苦难忍。
他大脑飞速运转,想到自己大哥话还没说完就气绝身亡的样子,又想到主子处理大哥的尸体,就跟处理一件垃圾那般随意。
生怕自己说错话,要承担全部的怒火,连活命都活不下去。
“大人,是,是那孙斌故意说出来的!”
“什么?竟然是孙斌?王八羔子!本官看他可怜才接受他的投诚,本想着他能有点用处,结果不仅没办成事,还让本官暴露……等等,你说什么?”
张文瀚满是阴翳的眼睛,爆发出一股怒气冲冲的杀意。
“你说孙斌是故意的!?”
“是……大人,那个孙子,他被谢渊北抓住后,为了自保,竟然把大人供了出来,他这是故意要拉大人下水!”侍卫忍痛说道,“大人,属下对你忠心耿耿,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大人陷于危险。”
“本官知道了!”张文瀚气的喉间充血,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侍卫被人带下去,看他还有一口气,开始给他治疗,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身上的伤势太过严重,用人参吊了两天性命,就咽气了。
不过那也是后话。
此时此刻,张文瀚坐立不安,一想到自己马前失蹄,好不容易遮盖过去的事情,因为一次想岔了,又露出马脚。
他简直悔不当初。
早知道就不该相信孙斌那个王八蛋!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不行,那位大人如今也到了庐阳城,我且去向他汇报一下,听听他的意思。”
张文瀚心神不宁,深知自己这下怕是要闯下大祸了。
一招祸水东引,结果引火烧身。
得不偿失!
哪怕要被那位痛斥一顿,狠狠的责罚一通,他也认了!
总好过被当做弃子,丢了小命!
如此想着,张文瀚再也坐不住,立马起来叫人备好车马,乔装打扮一番后,从刺史府后门悄悄离开。
简朴的马车隐入夜色,丝毫不会引人注意。
谁也想不到,那里面的人已经急的抓耳挠腮了。
……
谢渊北把玩着叶晚棠柔软的发丝,爱不释手。
将空气中淡淡的馨香吸入肺里,感觉像是要上瘾一般,想把她搂在怀里嵌入骨血中。
叶晚棠轻笑一声,“那孙斌呢?还在暗牢?别下太重的手,话还没传到,人就死了。”
否则可就没有好戏看了。
“夫人放心,暗卫下手有分寸,若是郑明不动手,那他最快也要明日太阳东升时,才会断气。”
他从不留下纰漏,不会给计划留下任何变数。
叶晚棠悄悄瞪他一眼,清澈的瞳眸中难得染上几分娇俏,“再摸下去我头发都散了!”
她还挺喜欢今天这套造型的。
还想让这个发型在头上多保留一会儿。
结果这个家伙,把她的发簪都取下来了。
“你这是叫我立刻更衣就寝?”
谢渊北胸膛传来低沉的闷笑,清俊的眉目透出几分柔和,“夫人若想,为夫这就伺候你沐浴更衣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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