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谷主,有什么吩咐?”
农东霖压了压眉毛,“后门和库房里可有发现异常?”
“这……谷主,今晚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不妥,你是担心今天那两拨人会生乱吗?”
“他们可有动作?”农东霖说不上来,就是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没等医女回话,径直起身,往书房里走去。
书房连接着一条暗道,正是通往库房的。
农东霖平日里一天至少要去库房看三四遍,跟他最喜欢的钱财待上至少一个时辰才肯出来。
眼下突然冒出不安,他须得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穿过暗道,来到库房暗门前。
农东霖捣鼓了几下机关,石门自动打开。
他迈步走进去,左看看右看看,手抚在一个个大箱子上,心里那块石头终于缓缓落地。
这些可是他拼搏半生,爬上谷主的位置后,用尽手段攒下的积蓄。
万万不能有任何损失。
转了一圈,石头落地,但农东霖还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他取下顶上的盒子,里面足足有几十万两银票,是他留的第二手底牌。
重量跟平常没区别。
刚想打开看看,就听见细微的说话声。
“谷主……谷主……”
农东霖耳朵微动,来不及查看,心想着库房的钥匙只有他才有,整个神医谷的人都没权利进来。
更别说一帮刚踏足神医谷的外人了。
就算有通天的本领,应当也不会那么快闯到这里面来。
他放下东西,快步离开库房,通过暗道,返回房间里。
打开门,“什么事?”
医女微微俯身,“谷主,五皇子那边又闹起来了,说是浑身皮肤疼痛难耐,五脏六腑也跟着疼,非要雪柔姑娘去给他看看。”
“雪柔呢?让雪柔去不就好了?”农东霖神色微微不悦。
“可……雪柔姑娘不愿意去,她说嫌五皇子这个人,怪恶心的。”
农东霖从鼻腔冷哼一声,“什么时候还耍脾气?辰王殿下准备了那么久的计划,若是毁在她一个人手中,她能承担得起责任?还是要我们整个神医谷替她承受?
也不知道为大局考虑考虑。”
“你去把雨柔带来。”
医女眼神微颤,揪着衣服,“是。”
出了门,暗暗为雨柔和雪柔叹息一声。
很快,一个巨大的木箱子被人推到正殿。
木箱子下方有木轮子。
里面密不透光,什么声音也没有。
农东霖坐在书案后,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医女惋惜的看了眼木箱子,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不敢说,带着所有人退了出去。
叶晚棠和谢渊北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就看见这一幅诡异的画面。
“那就是农东霖。”
叶晚棠顺着谢渊北的视线看过去,白眉老头,生的一幅尖嘴猴腮,奸诈小人的模样。
果然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木箱子里,是什么?”
她屏息听了一会儿,辨认不出。
谢渊北眸光深邃带着凉意,“里面关着一个人。”
“会是谁?”叶晚棠喃喃发问,好奇心被激起。
话音未落,一道青绿色的身影步履蹒跚,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
明明她的行为举止很失礼,但殿外的人却没有阻拦。
雪柔看到巨大的木箱子,脸色瞬间惨白。
扑通一下跪在农东霖面前,“谷主,求求你放过小雨!小雨的身子已经坏了,撑不住几年了……”
农东霖脸上飞快闪过几分不耐,不客气的说,“雪柔,看来你依旧不长记性,我让你去做的事情,你居然敢反抗了,是我这两年对你太好,让你自以为能得寸进尺了?”
雪柔猛的磕头,额头迅速浮起一片血色,“谷主,雪柔不敢,我这就去替五皇子看病……”
“不止要看病,他若是提要求,你便留下来,陪他一晚,待他死后,辰王得势,我们神医谷在天下的地位将会节节高升,届时只要我们想,那些达官贵人都会成为我们的门下客。”
农东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可是谷主……”
想到五皇子那赤裸裸的眼神,雪柔紧咬唇瓣,直至口腔内漫起点点腥甜。
她的手紧紧抓着衣服,指甲穿过布料,深深扎在肉里。
那个五皇子,令她感觉到无比的恶心!
她无法接受那种人……
雪柔此刻再次对自己和神医谷产生了怀疑。
在谷主心里,她们这些医女到底算什么?
恐怕连个人都算不上,只是他随时可以拿来交换利益的物件罢了。
可,她本蝼蚁,无法反抗。
一滴滴泪水埋进布料,晕开一圈湿润,“一切听从谷主吩咐……”
为了小雨,她别无选择。
农东霖满意的嗯了一声,“出去吧,好好服侍五皇子,虽然他半残废了,但男人嘛,只要想,总有很多办法取悦自己,全看你肯不肯配合了,先让他放松警惕,才能保证我们之后的计划不会有失误。”
一抹鲜红的血液从雪柔的额角滑落,她一言不发的起身,眼神木讷的走出去。
整个过程里,只有经过那木箱子的时候,她才抬起手来拍了拍,眼中有一丝丝波动。
“谷主,那雨柔可要留下?”
农东霖笑声阴冷,“留下吧,正好我有一批新的药,她来试最合适不过了。”
“可雪柔姑娘那边,你不是答应了她,以后不再让雨柔来做这种事了吗?”
“整个神医谷就雨柔这个药人的体质最特殊,我可是花了五年时间,才练出来这么好用的一个药人,不用她,难道用你来试药吗?”
农东霖目光如毒蛇般,令人心头升起恶寒。
医女不敢再说话,惊恐的低下头。
木箱子被推入房中。
农东霖从墙上的柜子里,取出几包药,走了进去。
黑暗中,叶晚棠清澈的眸子里染上几分怒意。
“从前神医谷以悬壶济世,普济天下闻名,没想到这虚伪的表象下,藏着这么多的肮脏东西。”
药人,又是药人。
叶晚棠自打学医以来,最憎恶的就是这种,不顾别人死活,只为自己牟利不择手段的行为。
是,确实有一些实验,必须要用到人。
但可以用那些恶贯满盈之辈,用那些自愿献身的人。
普通人,何其无辜?
“会不会跟林忘的情况有关联?”
谢渊北安慰般揽住她的肩膀,替她压下一些情绪。
脑海中有两条线发生了碰撞。
“不是没有可能,找个机会,我们进房间里看看农东霖想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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