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不遵医嘱的人,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再看第二眼。”
想起自己在落霞寨的时候没听她的话,几次强行催动内力。
谢渊北觉得心尖凉凉的,又痒痒的。
她没有放弃他,是不是就说明,他在晚晚眼中,还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一想到这,谢渊北眼里都快冒出粉红色的桃心泡泡了。
叶晚棠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说什么来着?
恋爱脑不能吃药!
两人整理好这些信息,便回到扎营地睡下。
深夜里,又是一阵呼啸而过的寒风。
吹得许多犯人根本无法入眠。
有营帐遮风挡雨的官差还好一点。
无瓦遮顶的犯人们哭都哭不出来。
他们不仅没有棉被,连厚实一点的衣服都没有。
风一吹过,寒气呼呼的从袖口、衣领、裤脚等各个缝隙钻进去。
透心的冰凉。
很快就有不少犯人开始打喷嚏。
吵得叶晚棠都醒了。
她隽秀的眉头微微一沉,扭过头看见谢渊北用手掖着衣服。
那张俊颜被风吹得青白青白的。
“咳!”叶晚棠虚咳一声。
谢渊北立即睁开眼,眸中闪烁着亮晶晶湿漉漉的光。
他就是男版百变美少女。
认真起来的时候,杀伐果断。
一旦开始装可怜,那演技也是入木三分。
叶晚棠明知道他是装的,对上那双如古潭般幽深的眸,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一下。
“你冷吗?”
谢渊北故意说,“我身子骨结实,吹点风不算的什么,咳咳……”
叶晚棠:“……”
敢不敢装的再明显一点?
她往板车一旁挪了挪,空出一点位置,掀开被子。
“你上来盖被子睡吧,省的明天染了风寒,又得浪费我的药。”
也怪她之前没考虑周全,准备的棉被正正好是四匹。
本来想着,谢渊北昏迷的时候,睡一层盖一层,她一匹,谢诗蓝和谢灵儿一匹。
现在他站起来了,又卖给孙长策一匹,剩下三匹,姐弟俩各一匹,叶晚棠也占一匹。
刚刚好分到谢渊北就没了。
前段时间温度正正好,多数时候都不需要盖被子,她就没想到要补充。
现在突然再拿出来,难免太突兀了。
今晚只好先让他上来挤一挤吧。
谢渊北先是惊喜,随后心头盘旋着一阵紧张。
手指微微蜷曲,扶着边缘爬上板车。
叶晚棠买的这个板车比较大,但车上东西很多。
此刻谢渊北高大的身形一挤进来,就显得空间有些逼仄,拥挤起来。
尤其是他一双笔直的长腿,此时不得不弯曲,更加占空间。
叶晚棠深吸一口气,已经尽量往边缘靠了。
算了,她放弃了。
面对面睡着太尴尬,她还是转过身去。
谢渊北没动,还保持着侧躺的姿势,黑夜中,一双墨眸如同黑曜石,时而闪烁着光。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一潭水在沸腾。
叶晚棠后背紧绷着,不知不觉间困意爬上来,慢慢的睡着了。
谢渊北却怎么都睡不着,也不敢乱动,只能望着黑沉沉的夜空,开始数星星,心中那股滚烫久久未散。
熬夜的结果就是,谢渊北第二天起来时,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虽然对颜值没太大的影响,但还是引起谢家人的注意了。
谢诗蓝收拾好东西,开始赶路的时候,笑眯眯的凑过来,“渊北,昨儿夜里,你睡得挺好吧?”
谢渊北尴尬的干咳两声。
一看那表情,就知道阿姐在想什么!
“阿姐,你别多想,晚晚怕我染上风寒,才让我上去睡。这荒郊野岭的,我再怎么粗鲁也不会……”
晚晚在他心里值得最好的一切。
而且,她不点头同意,他绝对不会做出越矩的行为。
谢诗蓝收起表情,“我知道,你跟晚晚现在的关系还是有些距离。但你可得加把劲啊,晚晚那么好的女子,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若你不懂得珍惜,等别人抢走了,你哭死都没用。”
她真心希望晚晚和谢渊北关系更进一步。
但和离书已经交给晚晚了,未来如何,都说不定。
如果到了蛮荒,晚晚想开始新的生活,她也很难说出挽留和反对的话。
她会尊重晚晚的一切决定。
若真到那时,也只能说他们谢家没那份福气了。
“唉。”谢诗蓝幽幽的盯着弟弟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
不争气,两个弟弟都是不争气的!
谢渊北:“……”
傍晚时分,流放队伍不得不集体停下赶路的脚步。
因为某个讨人厌的家伙出现了。
五皇子的马车并不奢华,毕竟是受罚去守皇陵的,用的是皇家最简朴的一款马车。
车厢上印着大大的皇家徽章。
赶马的车夫故意驾驶着马车加快速度,卷起一阵尘烟,呛得队伍后方的犯人们眼泪都咳出来了。
“他娘的谁啊?在小山道上赶马车,不走官道?有病吧!”
“嘘,你小声点,不想要脑袋了?好好睁开你的眼看看,那可是皇家的车!里面说不定坐着皇帝呢!”
“做白日梦呢?皇帝怎么会跑到这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来?里面坐着的说不定是为皇家办事之人。”
“我之前听说,五皇子在千秋宴上触怒龙颜被罚去守皇陵,皇陵就在神医谷附近,咱们也快到神医谷了,所以这极有可能是五皇子的车马!”
谢家人捂着口鼻,抬起手臂遮挡尘沙。
谢诗蓝听见议论声,心尖微颤的说道,“咱们不会是跟五皇子碰上了吧?老天爷千万保佑我们别与他同行,否则这一路的日子,只怕更加难过。”
五皇子那狗东西,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们家渊北!
闻言,叶晚棠和谢渊北相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他们心里清楚的知道,谢诗蓝就算是跟阎王祈祷,也没用。
因为五皇子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车夫高呼一声:“吁!”
骏马立即收起脚步,缓缓停在最前头刘奔面前。
刘奔面色微沉,又不得不上前打交道。
还没跟车夫交涉两句,车厢的门帘被人掀开。
一个穿着布衣的太监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随后狗腿的屈膝弯腰,卑微的跪倒在地, 用身体做轿凳。
五皇子身穿湖蓝色长袍,手持折扇轻摇,唇边勾起很骚包的弧度,缓缓从车厢里走出来。
他先驻足居高临下的扫视一眼流放队伍,才将目光放在刘奔身上。
“刘大人,本殿前往神医谷,没想到竟与刘大人同路,真是缘分。”
缘分?什么缘分?
刘奔只知道他现在满心怨愤,“微臣参见五殿下,方才挡了殿下的路,微臣该死。微臣这就下令让队伍稍作停顿,让五殿下先行。”
五皇子从马车上下来,脚踩在太监的背上。
像是为了故意装杯,他没着急从太监身上下来。
而是站着道:“本殿不急,这一路过来,难得有几分清闲,能静下心来欣赏南越的大好风景。就是一人独行太久,内心总有些孤独和惶恐,不知本殿可否与队伍同行?顺便也看看这些流放犯人可有自省悔过之意。”
刘奔当场愣在原地,“殿下,这……于规矩不合。”
你小子故意给老子添堵呢吧?
谁不知道你跟谢渊北的矛盾,你小子就没安好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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