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弧盯着她许久,身体里的痛苦越来越难以忍耐。
他顾不上那么多,端起碗一饮而尽。
“呕——”
刚喝下去,那黑乎乎的药汁又涌上来,在喉间更加恶心,但陈弧为了赌一把,强行又吞下去。
看他青紫交加的脸色,叶晚棠暗笑不停。
其实真正的解药,跟糖丸似的。
她就是故意整陈弧。
另外那锅汤里,她还加了点别的东西。
等陈弧身体不痒了,还有别的等着他呢。
叶晚棠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只会一遍遍,反复利用!
直到榨干这种人渣的价值为止。
“陈哥,吃点馒头压压吧。”
一起去采药的官差看不下去,眼中充满怜悯,给陈弧拿了个馒头。
陈弧又是几次作呕,用力甩开官差的手,“滚,我要吃肉!”
他其实什么都不想吃,但是看上了叶晚棠手里的那只鸡。
官差们的粮食其实也就比犯人的好一点。
但也没有新鲜的肉吃。
多数都是干粮,比不得山珍海味。
刘奔不赞成的警告他,“陈弧,人家刚救了你,你还想打劫?那是叶氏自己打来的鸡。”
叶晚棠顺势装可怜,“刘官爷,没事的,本来我就打算,拿一半来孝敬各位大人,毕竟一路上,大人你们也辛苦了。但既然陈官爷要,那我只好把那一半给他了。”
此话一出,刘奔和他兄弟们如狼一样的目光唰唰唰一下投射到陈弧身上。
那幽幽的眼神,让陈弧感觉心里发虚,不自觉视线躲闪,“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只鸡你得拿出来给我们兄弟分一分吧,你可是个犯人,天底下哪有犯人比官差吃得好的道理?”
他的解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显然刘奔和兄弟们可都不相信他。
在他们眼中,陈弧就是在欲盖弥彰。
这下好了,陈弧几句话,差点被所有官差记恨上,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索性闭上眼睛装死,也没心思惦记着叶晚棠的鸡肉了。
刚刚喝得那碗药,现在开始在他肚子里作祟。
不过身上的症状确实缓解了不少,没那么痒了。
就是肚子开始咕噜咕噜,跟滚了开水似的,还带着一种随时要喷射的感觉。
“你干什么?居然敢偷东西?”
“找死!”
那边,一个官差甩出鞭子,重重的落在一道黑影上。
众人齐刷刷转过头去。
发现是孙思巧,她居然趁着众人不注意,想偷锅里的药。
官差们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亏她前一秒还嚷嚷着,自己是大家族嫡女?谁家嫡女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而且就那锅里的东西,喂狗狗都不吃。
孙思巧被打得尖叫连连,抱头逃窜,最后被官差一脚踹翻在地,反手扣住,“官爷,官爷放过我,我只是看陈官爷吃了药,身体有所好转,想必那锅药已经不需要了,与其浪费了,不如给我治一治啊!”
“要是我因病耽误了行程,于大家无益不是?”
刘奔走上去,目光凶狠的割在孙思巧脸上,“伶牙俐齿,谁告诉你那锅药没用了?官差的东西你也敢偷?不要命了!好好教训教训她。”
两个官差上前,左右开弓,一人几个耳刮子打下去,打得孙思巧鼻血横流,眼冒金星。
她不停地呼救求饶。
最后还将目光放到叶晚棠身上,“晚棠姐姐,咱们从前也是闺中密友,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曾经你为了抹黑瑞王府,天天找我出主意,我可没少帮你……”
叶晚棠眯起眼睛,笑吟吟走上前,抽出刘奔腰间的短刀,手起刀落,在孙思巧眼前上演了血腥的一幕。
一只完整的野鸡当场被分尸,鲜血飞溅在孙思巧脸上。
娇滴滴的闺中小姐哪里见过这么残忍的场面,孙思巧莫名代入了自己,恍惚间感觉被分尸的不是野鸡,而是她!
她顿时感觉,眼前的叶晚棠就像魔鬼一样恐怖!
“少污蔑我,当初要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说我夫君的坏话,我又怎会被你利用,误会了我夫君?”
“刘官爷,那一锅药你们可要仔细看好了,我煲的正好是一个人三天的量,陈官爷一定要喝够三天药,才会完全痊愈,缺一口都不行。”
叶晚棠目光意有所指的扫在孙思巧身上,“若是有人起了贼心,偷喝了,那可不能赖我医术不佳哦。”
说完,叶晚棠很干脆的将半只鸡递给刘奔,“这是我孝敬各位官爷的,我家有小孩有伤患,他们需要养身子,所以我留下半只,希望各位官爷理解。”
她如此懂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奔自然顺着台阶 下来,笑纳半只鸡,“叶氏,好好照顾王……你家夫君,回队伍里去吧,若是再有其他的,我会叫你。”
“对了刘官爷,我还想买一点白面馒头。”
刘奔看了眼陈弧,对方不懂做人,他得识趣。于是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半两银子给了叶晚棠十个白面馒头,比普通犯人价格便宜一倍。
叶晚棠也很满意,付了钱拿起馒头就回到谢家休息的地方。
一路走回来,那些泛着绿光的眼神都快把她吃了。
其他犯人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
明明他们是被谢家连累的,凭啥流放路上他们吃干巴巴的胡饼,谢家又有馒头又有肉的,简直有滋有味,天差地别!
巨大的落差,本就让人心生愤怒,现下更是有些无法控制。
谢诗蓝见到那些人绿油油的眼神,下意识抱紧了馒头和鸡肉。
“晚晚,这只鸡……”
“阿姐,别担心,官差那边我都打点好了。”
谢诗蓝松了口气,她还担心叶晚棠不懂规矩,得罪了那群掌握犯人生死的官差。
“晚晚,我来给你打下手。”
叶晚棠一边堆起干柴,一边笑问,“阿姐还会生火做饭?”
谢诗蓝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寄养在二叔家里,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这点小事还是不在话下的。”
想着半只鸡还要拔毛收拾,叶晚棠就将生火的活交给了谢诗蓝,谢灵儿随着她到河边干活。
“母亲,你好厉害哦,中午找到了鸡蛋,晚上还有肉吃!”
谢灵儿一脸崇拜的揪着鸡毛。
叶晚棠笑笑没说话,手中动作熟练。
谢家这边正热火朝天的准备晚饭,殊不知谢二叔家嫉妒的快要吐血了。
赵月华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当家的,你可是他们的二叔!叶晚棠那贱蹄子有鸡肉也不知道孝敬孝敬你,真是不识礼数。想必谢诗蓝那个贱人,肯定比她懂事,待会等他们弄好,你过去要个鸡腿和鸡胸过来!我们家人多,总不能干吃胡饼度日。”
“你娘家不是给你送了点银钱?去跟官差买点馒头不就行了?”谢二叔累的跟狗一样,正躺在地上休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爹爹,恒儿好饿,想吃肉!”
一个跟十岁左右的孩子爬到谢二叔身旁,嘴边的哈喇子挂的老长了,拖在地上,又甩到谢二叔身上。
谢二叔一家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比较能生。
他后院妻妾成群,孩子也多。
三个女儿两个儿子,谢恒是嫡子又是幺子,平常最得夫妻两疼爱。
原本谢二叔有一个侧夫人,四五个小妾,但那些小妾被赵月华安上奴籍,流放的时候全部被发买了。
现下他身旁只有正夫人赵月华和侧夫人孟氏,小妾生的两个女儿,他根本不当回事,流放路上把女儿们当做奴仆来使唤。
大儿子是侧夫人孟氏所处。
孟氏性格柔软,逆来顺受,一路上都一言不发,尽量降低自己和儿子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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