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时已近亥时,宋时先后与宋震和宋老夫人问侯后,便回了自己院子。
进了屋子后,宋时让棋三在院内守着,自己连忙将贺澜拉到里间。
“贺澜姑娘,今夜便能将这蛊毒给解了吗?”两人坐在矮榻上后,宋时急忙问道。
“不行。”贺澜摇了摇头,将锦囊里的玉冠给拿了出来,皱了皱眉,“这蛊母现在沉睡了,我得先想法子给取出来,且解你九痛蛊必须得蛊毒发作时才行。”
也就是说她还得痛一次?
想着,宋时心尖忍不住一颤,腹中便开始不适起来。
她纠结半响后问,“那你可会催动蛊虫?”
反正都得痛一次,还不如早些将蛊毒解决。
“我,不太擅长。”贺澜面上有些为难,“药王谷也只有师父与师姐熟悉。”
向泷也是今日一早才出发去药王谷,恐怕得再等五六日了。
“那就只能先将这蛊毒给养起来吗?”宋时心里不禁有些失落,但随后一想,这已经是今日赴宴最好的收获了,总比没有希望得好。
这般想着,她面上又挂起浅浅的笑意,“如此便要请贺澜姑娘多上心些,这蛊母你带着吧,我会请父亲在暗中安排几人护着你,事成后,你想要什么尽管说便是。”
今夜事没成,景王回去定然会察觉,她得想想法子明日要如何应对。
且二皇子也见过她蛊毒发作的情景,现在找到了蛊母还不能及时解毒,就只能将这蛊母保护好。
“好,不过这蛊母弄出来后,我先不带走,就在你府上再小住几日养着它,你且找个好位置放着,别让人发现了,不然十仗之内便能催动蛊毒。”贺澜板着一张小脸,认真说道,“特别是那三皇子,你也别轻易信他。”
前面几句话宋时倒认真听着,只听到后面这一句时,她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她也并没有轻易相信韩逸之,只不过是为了对抗景王,才与他合作。
不过这事越解释便越说不清,宋时只轻咳了声,“好,夜色不早,你也先回屋歇息吧。”
贺澜应了声后,刚要走两步,似想到了什么,又转身看着她,“还有一事,今日二皇子想要抢着蛊母,我情急之下用了迷幻药,这样会不会对你不利?”
听此,宋时瞬间站起,语气紧张,“那他可曾知晓我中的何毒?”
“应当是不知。”贺澜摇了摇头,“当时胡扯,说的是天仙子,就是腹痛,包括那三皇子,我也是这般说的。”
“那便好。”宋时松了一口气,“你也不必担心,这事我会处理的。”
现在侯府是被几方人盯上了,她中蛊毒之事还是越少人知晓越好。
至于给二皇子下迷幻药的事,等他找上门时再说吧。
......
待到第二日一早,宋时刚用完早膳,棋三便拿着一封请柬走来。
“世子,二皇子递来请柬。”
韩泽越?
他怎么递请柬来了?不会是因为那迷幻药的事吧?
她连忙接过请柬打开看了看。
“世子,怎么了?”棋三见她眉头越皱越紧,不由得问道。
“二皇子邀我去千味楼。”宋时说着,将请柬放在案桌上。
怎么这几人都选择今日午时在千味楼呢。
这要是被景王发现了,不知又会指使她做何事。
这般想着,她又侧身问棋三,“贺澜姑娘可有起了?”
“属下不知,贺澜姑娘的房门一直紧闭着,属下也不好打扰。”
闻言,宋时沉默一瞬后,便起身往贺澜房间走去。
此时的贺澜正在研究如何在不伤蛊母的情况下将玉冠打开。
正思索着,宋时便敲响了房门。
“贺澜姑娘可有起了?”
“起了,进来吧,”贺澜将收玉冠的手又放了回去。
宋时一进屋子便见着贺澜坐在案桌前,盯着一个玉冠瞧。
“如何了?”她快步走过去坐下问,“这可有开关?”
“不知晓。”贺澜如实道,“本来想直接敲开,但又怕伤着蛊母,且在里面放久了,会死的。”
这蛊母拿回来了,却打不开?
宋时垂首想了想,“棋三,去将表兄喊来,他应当能想想法子。”
秦潜长年走南闯北,知晓不少稀奇古怪之物,或者这东西他你能有法子。
“是。”棋三应声后便离开。
一刻钟后,秦潜便睡眼松惺地走来。
“何事啊?”秦潜走过来,不满地看着宋时,“你这一回府就事情不断啊。”
“表兄,这是蛊母,你想想法子将它弄出来。”宋时也没理会他的埋怨,直接说道,“我现下有些事,得去父亲那里一趟。”
刚刚她想了想,昨夜之事还得告知父亲,顺道问问之前令牌与丞相的事,午时还得去茶楼。
果真被秦潜说中,自回京后,她便没一天歇息过。
而秦潜在听到她找出蛊母时,便收起了脸上不满的神色,一脸认真地走过去,拿起玉冠观察起来。
见此,宋时也带着棋三往宋震书房走去。
书房内。
宋时行礼后,便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父亲,昨夜有些事,儿子想与您说。”
宋震抬首皱眉问,“何事?”
听此,宋时便将昨夜在偏殿事说了一遍。
只是蛊毒发作,她改成了贺澜之前哄骗韩逸之的时所说的天仙子。
“不过这李婉应当是景王带进宫的,就是不知丞相府是否与景王早已有了联系。”
丞相府之前一直都是二皇子的人。
但昨夜景王让她给韩逸之下药,又将人带去东面的偏殿,想要设计韩逸之与李婉之间有染。
这让丞相的如今的站位变得不明确。
而宋震在听到她被下了毒时,脸色便沉了下去,现下听完面色更是难看。
半响后才道,“或许丞相府早就已经是景王的人。”
说着,他又想到昨夜在舞池中见到人,“昨夜景王不止安排了李婉,还将郡主带入了皇宫。”
郡主?
“景王不是一直都不曾娶妻?难不成是府邸妾室所生?”宋时皱眉问。
可妾室之女又怎么能称为郡主。
难不成是当初景王妃未过门时生的?
“是景王逼宫失败那年,景王妃难产生下的。”宋震眼眸微眯,面上覆上一丝寒意。
闻言,宋时心里泛起疑惑。
景王妃不是才过门就被景王下药,设计与圣上失了清白后,当晚便自缢了吗?
哪来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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