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音问了一下这个女人的性子,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谢谢。”
侦探离开后,她给萧清禹打了个电话:“大哥,车祸的事我查到了一点眉目,想和你借点人手。”
萧清禹二话不说,给她拨了几个人。
一周后,大鲵汽车在A市会展中心举行新车上市发布会。
康妮雅随倪宴出席了发布会。
倪宴登台致辞时,她坐在第一排席位上,一脸微笑地看着倪宴,貌似专心听他演讲。
实际上注意力全在自己右手的戒指上。
在拍卖会上拍下的那颗红宝石已经做成戒指了,就戴在她右手上。
把她的手衬得白皙而纤细。
她曾经怀疑这颗宝石是萧清音那天带着的男人的,得知那个男人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演员,就打消了怀疑。
能随随便便拿出上亿价值宝石的人,不可能进组拍戏。
那通电话只是巧合罢了。
思忖间,倪宴致辞完毕,台下掌声如雷,倪宴露出个自信而又谦逊的笑容。
康妮雅暗自得意。
倪宴是她来花国交换学习时,学校安排的陪读。
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不过最开始的他,徒有野心没有背景,前途难卜。
所以对他的示好,她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
交换学习结束后,她对他说:“希望能在哈桥见到你。”
倪宴一脸坚定地应了下来。
“一定。”
她回国就忘了这事。
没想到两年后,果真在哈桥校园见到他。
彼时他意气风发,比原先成熟自信了许多,甫一重逢就展开了热烈追求。
她换男友换得勤快,他的长相算是她喜欢的类型,和当时的男友分手后,便接受了他的表白。
只交往了半年,她就腻了。
倪宴表现得很受伤,但也没挽留。
“我知道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等过个三五年,若我足以和你相配,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如此上进,她自然说好。
后来她又换了好几任男友,但每一任都不长久。
她总结发现,这些人太自我了。
他们做事很少顾及她的想法,但倪宴会事事以她为先,不管逛街还是旅行,都会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那种关怀,是她家人也不曾给她的。
她父亲娶过好几任妻子,她母亲是第三任,母亲离婚后嫁给了别人,又生了孩子,很少联系她。
她有十几个兄弟姐妹,为了博取父亲好感,她从小就学会了讨好卖乖。
久而久之,她把自己的渴望都压了下来。
因为说了也没人在意。
和倪宴交往那半年,是她最放松的时候。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笑着说“好”,然后陪她一块疯。
一开始她觉得倪宴是在讨好她,有一次她把想法说了出来,他说:“你太孤独了,我忍不住想对你好一点。”
她听了大笑不止。
她在米国有家人有朋友,他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孤独的人明明是他,他完全说反了。
分明还是在讨好她。
直到很久以后,她在party喝醉了,看着挨挨挤挤、玩命跳舞的同伴,心头涌起无尽寂寞。
她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很孤独。
她想要有个人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就像倪宴曾经做的那样。
于是她甩了当时的男友,回头去找倪宴。
倪宴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为了给母亲换个肾都要求到她头上,上课之余累死累活做项目付诊金的人了。
他把自己和同学创建的购物网站卖了个高价,转身去做当时人人都不看好的电动汽车。
不但顺利做出来,还上市了。
虽然销量不多,但前景巨大。
连曾经对电动汽车不屑一顾的车企,都纷纷抛出橄榄枝,和他合作。
“康妮,我要把大鲵卖到全球市场去。”
再次见面时,他如此说道。
眼睛熠熠生辉。
“帮帮我,好不好?”
她便把他介绍给自己父亲,父亲十分看好他,同意和他合作。
只是有个条件,要他们订婚。
他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订婚后,她收了心,一心辅助他,陪他全球到处飞,和各国经销商接洽。
那段日子她累得下巴都尖了。
他动情地说:“等结了婚,我一定要让你过上全世界最幸福的生活。”
她信以为真。
直到无意中在他卡包里翻出一张合照。
他和萧清音穿着学士服拍的毕业照。
照片边缘磨得花白,可见有人常常拿出来看。
她感受到了一种被背叛的愤怒。
若他不曾满足过她,不曾给过她渴盼,不曾让她爱上他,她不会如此愤怒。
他一边对她甜言蜜语,一边却惦记着别的女人,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不动声色地把合照放回原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此后暗暗留意他的举动,发现他时不时会驱车去萧清音所在的医院停车场,默默等着萧清音下班,看着她驱车离开,才离开那地方。
他们婚期临近时,他也没有改变这个行为。
她便知道,只要萧清音活着,他的心就永远不是她的。
“在想什么?”
熟悉的嗓音打断了她的回想。
康妮雅伸手理了理眼前人的领带,微笑道:“想我慧眼识珠,一早就拿下了你,不知道多少女人羡慕我。”
倪宴莞尔:“羡慕你的人肯定没有羡慕我的人多。”
刚说完,一道健壮的身影骤然冲到他们两人跟前。
“康小姐,我是任丽,想和您私下谈谈。”
任丽?
康妮雅看着眼前的陌生面孔,皱起了眉头:“我不认识你。”
来人点头:“您不认识是对的,我们从来没见过,不过您肯定认识我男人。”
康妮雅感觉更荒谬了。
这女人粗手粗脚,五官彪悍,连个妆都没化,一看就是常年干苦力活的,她从来不会接触这一类人,怎么可能认识他们。
十有八九是上门求助,想要她献爱心的。
她刚要喊保安赶人,就见这人凑到她耳畔,轻声说了句:“我男人是开货车的,帮您干过活。”
康妮雅脸色骤变。
在短暂的慌乱过后,她想起自己不曾和那个货车司机直接对接,对方不可能知道是她指使的。
这个女人就算有所猜测,也拿不出证据。
她稳了稳心神,退后两步,嫌恶道:“我也不认识什么货车司机,管不着你们的事。”
说罢,看向不远处的保安,说:“这位女士走错地方了,你带她出去一下。”
保安意会,走过来请任丽离开。
任丽不慌不忙道:
“康小姐,有些事您可能不知道,我男人以前是帮人安装监控器的,认识一些技术人员。
接了那么大一单活,他怕有个三长两短,就留了一点后手,我就是根据他留下来的东西才找上您的。
我找您是为了什么,想必您很清楚——你们当初谈好的报酬可不是这样的。”
康妮雅心中一紧。
当初那桩交易,确实不包括司机的性命。
只说让他制造意外车祸,撞死萧清音,而她这边则找到匹配肾源,给他儿子换肾。
过失杀人不过蹲几年牢而已。
司机没多想就答应了。
但萧家是什么人家,怎么可能撬不开司机的嘴巴。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所以她让人动了点手脚,让司机和萧清音都死在那场车祸里。
万万没想到,萧清音没死成,那个司机居然还留了后手?
监控器能提供什么证据?
她没和司机见过面,她安排的人也没有,整个交易过程都是通过手机完成的,手机号也没绑定过身份证。
唯一的破绽是给孩子做手术的医院是康氏医院。
但她也只是给院长下了个指令而已。
难道院长办公室给人安装了监视器,窃听了她和院长的对话?
还是监控到了别的什么可以作为证据的场面?
她心里乱糟糟的。
这女人有没有证据还不打紧,要是倪宴信了她的话,对她起疑就就糟了。
她瞥了眼倪宴,发现他正和一个经销商聊天,神情十分平静,似乎不曾听到女人的话语。
她略松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
“你最好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任丽咧嘴一笑:“康小姐,我要的不多,五百万而已,我就把手头的东西给您。不然我只能把那些东西卖给媒体了,相信以您首富夫人的身份,那些东西也能卖不少钱。”
说罢不等康妮雅吩咐保安,她就转身离开了。
康妮雅又惊又怒。
五百万对她来说并不多,但这女人能威胁她一次,就能威胁她两次。
难道余生她都要受人钳制?
不,她绝不接受。
杀意在她眼底弥漫开来。
“刚才那人找你做什么?”
和经销商聊完后,倪宴掉转头问她。
康妮雅眼底的杀意散去,盈盈一笑:“孩子得了重病,来找我募捐的,一开口就是五百万,我拒绝了。”
倪宴坐上富豪榜第一把交椅后,也被不少人找过,不是求他帮忙偿还债务,就是找他担保贷款,或者让他捐款做慈善。
好像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随随便便就能撒出去一样。
也不想想,他九成九身家都是账面财富,想动也动不了。
他对这些人深恶痛绝。
所以听到康妮雅的诉说后,他的脸色立刻暗了下去,对保安道:“再让我看到不三不四的人进来,你们统统走人!”
“记住了!董事长!”
保安朗声回道。
心里暗自纳闷,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来参加发布会的,守门那些人怎么放进来了呢?
萧清音:当然是因为我给了她药物。
任丽离开倪氏大厦后,换了好几趟公交车,来到了一条小型商业街的咖啡馆里。
“萧小姐,我已经按您说的做了。”
萧清音摘下耳机,轻轻颔首:“我听到了。你做得很好。”
任丽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
要不是萧清音派人来找她,她压根不知道儿子能换肾是尤大强替人杀人换来的。
“有个慈善机构知道小宝的情况后,给了他一个救助名额,他们都安排好了,直接去医院做手术就可以了。”
他是这么对她说的。
喜从天降,她甚至没有多问是哪个慈善机构,他又是怎么申请到的名额。
后面他出车祸,她也只以为是他倒霉,运了那么多次钢卷都没出事,偏偏那次丧了命。
他们的关系见不得人,他死了她和儿子也不好去要遗产。
儿子的术后治疗费还是她跟别人借的。
所以当有人告诉她,尤大强是和别人做了交易才换来的移植手术,指使之人利用完他还杀人灭口,她可以找那人要赔偿时,她心动了。
于是就按指示去做了。
“她真的会给我五百万吗?”
她搓着手,又激动又忐忑地问萧清音。
“会的。”
萧清音回道。
“五百万对她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任丽一听,顿时后悔。
“早知道我应该问她要一千万的。”
萧清音微微一笑。
她还有话没说完——这钱她是有命拿没命花。
说了任丽可能会害怕,不肯配合接下来的行动了。
“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如果她派人来联系你,你这么做……”
——
新车上市发布会结束后,康妮雅一直心神不宁。
她反复回想之前的事,又和院长确认过,他的办公室并没有安装任何监控器。
觉得那女人手中不可能有威胁得到她的东西。
但那女人确实来得蹊跷。
连司机都不知道她是幕后指使,那女人照理说也不知道。
可她偏偏找来了。
还一副笃定模样。
要是她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怎么敢找上门来?
她冒不起被揭发的风险。
思前想后,她终于下定决心。
“帮我处理个人……”
她打完电话后,倪宴从书房出来,对她道:“明天和我去参加个婚宴。”
康妮雅放下手机,问道:“宋家和梁家那个?”
倪宴点头:“梁子兴也是我们哈桥校友,我以前和他一起做过项目。”
康妮雅点头:“好。”
第二天两人便携手出席了宋云茜和梁子兴的婚宴。
不过刚进宴会厅,倪宴就松开了她的手。
康妮雅抬头,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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