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萧晏泽就扬手在她臀部拍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呢？这话以后不可再说。”
孟知嬅头靠在他胸前不吭声。
萧晏泽抬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双眸，脸色凝肃，“听到没有？”
孟知嬅眸底和鼻尖都泛红，声音有些沙沙的，“听到了。”
萧晏泽吻着她的双眼，吻着她的鼻尖，慢慢往下，吻上她的唇瓣，低语道：“我怎舍得你如此，怎会让你如此。”
屋外暮色低沉，风雨潇潇，屋内烛光明晃，温情脉脉。
雨势变小，卫谦带人拎着食盒送来晚食，他把饭菜摆在矮几上，特意指着一碟软酪笑道：“王爷说您爱吃这个，所以我让厨房做了一份。”
孟知嬅向他颔首：“卫总管有心了。”
卫谦摆好饭菜，和下人退了出去，给他二人自己用饭。
他们分坐在矮几两侧，孟知嬅小口小口地喝着奶白的鱼汤，想着方才之事，问道：“若是工部少卿的嫡女做魏王的正妃，魏王是不是又多了一份牵制？”
“你们在余大夫人的庄子苦心筹谋，不就是为了让魏王娶工部李少卿的女儿么？”萧晏泽了然一笑，夹了一块胭脂鹅脯给她，“不要再喝汤了，这鹅肉甜的，你吃一块。”
孟知嬅义正言辞地道：“什么苦心筹谋，我们那是在成人之美。”
萧晏泽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路在他们脚下，走向哪条道可是他们自己选的，我们可没有逼迫他们。”孟知嬅蝶翼般的睫毛不停地扑闪着。
“若要魏王娶李少卿的女儿，还得再想法子。因为李少卿本身德行不佳，难堪重任，且李小姐不是正经嫡女，她生母是妾室上位，这点足以被人诟病，魏王精明至极，若要让他吃这个亏，还得再找有助益于他的由头。”萧晏泽顺着她的话道。
“你查过李云绯？”孟知嬅讶然。
萧晏泽淡声道：“朝中大臣，他们的家世我都略知一二。”
孟知嬅挑眉一笑，“你太谦逊了。”
连李云绯生母是妾室上位都知晓，还是略知一二？
不过他的话也提醒了她，萧容璟精明至极，他虽贪恋李云绯的容貌，若要让他娶李云绯，还得再找能助益他的由头。
李云绯的家世肯定是不行的，李晟德行不佳，柳鹃妾室上位，李云绯三姓家奴的做派，上京但凡有些头脸的都不把她纳入正妻人选，更何况是皇子。
妻族是皇子最有力的依仗，李晟一家现下的状况，只会拖累萧容璟，要如何才能助益他？
孟知嬅吞下嘴里的胭脂鹅脯，自嘲道：“在一堆废物里找值钱之物，也是不易。”
“别想他们了，专心吃东西。”萧晏泽给她夹了一个水晶肉冻，又夹了一个三宝酿。
孟知嬅看着面前几乎要堆满的小碗，嘟囔道：“你跟我阿娘一样，都喜欢往我碗里塞吃食。”
萧晏泽莞尔，伸手在她面颊捏了一下，“谁叫你这么招人怜爱。”
孟知嬅从碗中抬起头，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
榻旁的烛火照着这一室的温情，让人觉得，屋外的风雨沙沙声是如此悦耳。
而在皇后宫的暖阁中，坐在榻上的皇后，却觉得这风雨声却让她觉得焦躁。
萧容璟和李云绯私会一事，令她被萧贵妃明嘲暗讽，没过几日，萧容琪公然说想为他生母上谥号，她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竟被如此作践。
不是废物，就是白眼狼。
皇后恨得咬牙切齿，自己十几年的谋划，算是白费了，她端起茶盏，猛地摔到地上。
“娘娘，魏王殿下求见。”一名侍女胆战心惊地进来禀报。
“不见。”皇后怒道。
她原以为萧容璟脑子灵光，可堪重任，所以和蒋国公把暗中培养多年的势力给他使用，没想到他派去漠北的人行刺失败，还惹恼了萧晏泽，以宴请之名羞辱，又因贪图女色，断了自己和定北将军府结亲之路。
一枚弃子，不值得她费时费力。
“殿下说，想和娘娘说说张美人之事。”侍女的腿肚子抖得快要站立不住了。
皇后蓦地盯着她，脸色铁青，搁在矮几上的手死死地攥成一团。
“传。”半晌，皇后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萧容璟进来，一如往日般恭敬地给皇后行礼：“母后福安。”
皇后抬起手一挥，殿中的内侍监和侍女立刻退了出去。
皇后目光阴鸷地盯着萧容璟，声音冷然，“你要同本宫说什么？”
萧容璟抬起头，径直坐在榻上，理了理衣摆，脸上是素日的温润谦和，“母后不急，慢慢听儿臣说。儿臣来给母后请安之前，先去了蒋国公府，和蒋国公商议兵部蒋少卿派遣押运往漠北的粮草队伍中，为何出了行刺瑞王的刺客。”
“啪”的一声脆响。
皇后从矮几上伸手猛地打了萧容璟一个耳光，她手指上带的戒指接口把他的脸划出一道口子，一丝鲜血渗了出来。
兵部少卿蒋焕章是她的哥哥，萧容璟此话，就是要把萧容珩被刺杀一事，推到蒋氏身上。
谋杀皇子，是谋逆之罪，株连九族。
“你以为就凭你，也动得了我们蒋氏？”皇后目光森冷。
萧容璟用手摸了摸脸上的痛处，拿下看到手指上殷红的血迹，他竟然放到唇边去舔。
“原来血是这等滋味，只是溺亡之人的血，不知道是何等滋味，母后您知道么？”萧容璟慢慢把目光转到皇后又惊又怒的脸上，端着笑的眸底浮现狠戾之色。
“本宫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皇后抬起下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萧容璟从未露出此等邪恶恐怖之样，她心底生出一丝寒气，但她稳坐中宫多年，这点伎俩还吓不到她。
“或许父皇问问，母后就知道了。对了，我记得张美人之前，还有个叫曹美人的，也是突然生病暴毙，她死后，我去仵作去验了她尸身，中的是砒霜，而她最后所食之物，是母后身边的徐嬷嬷送去的玉露羹。”萧容璟取出锦帕，轻轻擦拭脸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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