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业的星辉家电商场连续七天促销。
活动力度很大。
不少市民拖家带口来到商场挑选心仪的家电产品。
如今的电视冰箱动辄几千，自然得精挑细选，货比三家。
商场外锣鼓喧天，商场内人头攒动。
庄大用要走访的是星辉商场的老板，名字叫刘辉。
他是其中一位死者的联系人。
当时就是他发现尸体，并向公安局机关报案。
按照杨霄的指示，庄大用要把当年死者的关系人全部走访一遍，询问死者的社会关系，和人际交往情况，重点询问死者生前是否与什么人结仇。
当年姜春案以连环杀人案侦办，作案动机是心理扭曲报复社会，并没有以仇杀或者其他动机作为侦办方向。
走访的难度不小。
毕竟案件已经过去八年。
很多人的住址和联系方式都已经改变。
比如这位刘老板，案发后就离开九陵市，最近才回到九陵开办分公司，筹备星辉家电商场的开业。
否则庄大用上哪找这么个人去。
庄大用带着徒弟小秦走进商场，小秦按照惯例拿出手机，拍摄几张工作照片留档。
“两位，你们想买什么家电？”售货员热情地上前接待两人，介绍道：
“我们是西南地区最大的家电商场。
由厂家直接供货。
在外面这里买家电，价格和产品质量都能有保障。
冰箱、洗衣机、电视机，还有手机……两位有什么需要？”
“我们是公安局的，找刘总了解点情况。”庄大用没有拿出证件，他一个辅警哪来的什么证件，出外勤走访全凭局长的一个命令。
不过庄大用当了十几年辅警，穿着便服，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身后跟着身穿辅警制服的小秦，还挺像是公安局的小领导，能唬住人。
小售货员哪有查看证件的意识，听说是警察就有些慌了，赶紧说道：
“警察叔叔，我不认识什么刘总啊，我带你们去见经理，有什么事你们找他吧！”
楼上，经理办公室。
刘辉志得意满地站在窗户边，看着楼下人头攒动的客流。
他精心筹划这场盛大的开业活动，就是为了在九陵打响星辉的名声。
以九陵为支点，向周边区县辐射。
刘辉的目标是垄断这片地区的家电市场。
为了这个目标，他押上全部资本，在九陵市最繁华的地段开了这家占地几千平的家电商场。
从活动现场来看，刘辉的目的已经达到，人气甚至超出预期。
七天开业大酬宾就能打死一大片各品牌的中小型家电经销商。
“刘总！”商场经理推门进来，打断刘辉踌躇满志的心情，说道：
“有两位警察找您。
他们说想跟您了解点情况……是关于八年前的一件案子！”
刘辉已经打通九陵上上下下的关系，保证没有人会在他的商场开业这段时间找麻烦，本来不打算应付突然找上门的警察，不过在听到经理说是关于八年前的事情，刘辉改变主意，说道：
“请两位警察同志进来吧！”
庄大用和小秦在商场经理的引领下走进办公室，站在老板刘辉的面前。
“失礼！失礼！”刘辉脸上洋溢着笑容，没有任何架子地主动上前与庄大用握手，说道：
“不知道两位是哪个分局的？
昨天鄙人跟你们市局王副局长喝茶，期间还谈起商场的开业活动。
鄙人向往副局长保证，随时欢迎公安机关莅临检查工作。
如有违规和安全隐患，还请两位直言不讳地指教。
鄙人不胜感激，并马上命令商场整改。”
如果是小秦出面应对这场的场面，恐怕早就怵了，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庄大用虽然是辅警，可他能在没有靠山的情况下，在市局混十几年，说明他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精。
哪能听不出来刘辉是在拿王丽副局长压他们。
意思是我刘辉跟你们王副局长关系不错，你们要想找麻烦，自己掂量着点。
庄大用神态自若，把公文包从腋下拿在手里，说道：
“刘总，我们也不想在这么热闹的日子里打扰你。
不过杨局长的命令，我们也身不由己啊！”
“杨局长的命令！”刘辉脸上的笑容僵住。
现在九陵谁不知道市局局长名叫杨霄，是省里下来。
别管杨霄才来多久，他如今是市局名义上的一把手，全面主持市公安局工作。
刘辉搬出王丽当挡箭牌，还真没吓到庄大用。
“两位请坐。张经理，给两位同志倒茶。”刘辉的态度发生变化，领着庄大用和小秦坐到会客的沙发上，问道：
“不知道两位同志找鄙人是想了解什么事情。
鄙人一定配合公安机关的工作。”
庄大用扯出杨霄这面大旗，脸上流露出得意的表情，这要是在以前，以庄大用的身份，别说在刘辉办公室里喝茶，连面都见不到。
庄大用收起脸上的笑容，问道：
“刘总，你是武桂兰的学生？
关于武老师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武老师！”刘辉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
“武老师去世已经好多年了！
你们公安局怎么又问起关于武老师的事情来？”
庄大用没有说公安局在重新调查八年前的案子，模棱两可地敷衍道：
“领导布置的任务，我们只管完成。
具体情况也不太了解。
刘总，说说武老师的情况吧？
她在世的时候有没有跟什么结过仇，或者红过脸？”
“哎哟，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刘辉低着头，用手指梳理油光水滑的大背头，想了好一阵才回答道：
“我记得没有吧。
武老师是个特别好的人。
她在工作期间帮助过很多家庭有困难的学生，我们都很感激他。”
“我们？”庄大用好奇地问道：
“刘总也接受过武老师的帮助？”
“当然！”刘辉毫不避讳自己的过去，和对武老师的感激，说道：
“我是农村孩子。
连爸妈的面都没见过。
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那个时候武老师是我们村唯一的老师，从那个时候就资助我学习。
后来我考上市里的中学，武老师也调到市里的学校，我那几年都住在武老师家。
所以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九陵工作，经常去武老师家拜访。
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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