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求才会为自己所用。
这位平西伯的孙女儿失父,弟幼,现在正是孤立无援的境地,若是自己能为她保住弟弟的爵位,姐弟俩必会感恩于自己。
虞亦禾当即对这位季晴姑娘起了兴趣,再详看她的册页,不一会竟觉得她嫁与虞藏有些可惜。
这位姑娘品貌皆是优秀,若不是因为父亲去世,守孝耽误了年纪,怕是还能再往上嫁一嫁。
“季姑娘很好,就是不知她是否愿意……”
虽说现在嫁与虞藏或许对她来说是最优解,但若是她像自己这样,与弟弟的关系并不好,不打算为此谋划呢?这都是有可能的。
虞亦禾虽然想聘她为弟媳,可这也要人家姑娘愿意才是,她可不想找一个和自己不齐心的。
扶娥在仔细看着册页,听到主子的询问,顿了顿道:“主子可以想个由头召些姑娘进宫来瞧一瞧,问一问。”
话音落下,忽又一转。因着她看到了季姑娘姻亲关系中的一位夫人。
“娘娘,”扶娥指着那位夫人的名字,“您可还记得惠安郡主宴会上那位说有位外甥女想介绍给少爷的那位夫人?”
虞亦禾挑了挑眉,目露惊奇之色,“难道这位夫人的外甥女就是这位季姑娘?”
见扶娥点头,虞亦禾愣了一会儿倏然笑了出声,“那可真是…太巧了啊……”
就在这时,奚云从外头进来,还没见到人呢,就听她问:“什么太巧了?”
立在一边的清雪立马过去把珠帘撩开,奚云穿了进来,顺势坐到了虞亦禾的身边,两人已经很熟了,早已用不上那些虚礼。
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虞亦禾便递了册子过去,与她说了要选弟媳之事,“选出了几位姑娘,就是不知道用什么由头见一见。”
奚云却道:“这有什么难的?正好几日后是我的生辰,我正是来问问你愿不愿意来呢,既然你想见见那些姑娘,那我就把小宴办成大宴就成了。”
她是恭妃,又掌宫权,已不是当年那位默默无闻的奚昭仪了,办个生辰宴会,邀请个把夫人小姐的不算逾越。
虞亦禾还未说话,奚云又挽着她的胳膊道:“倒是你,前几日是你生辰,你都没告诉我的,真没拿我当姐妹……”
这说的虞亦禾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解释:“又不是整生辰,我谁都没说呢,不是故意没告知你……”
看虞亦禾这急切的模样,奚云便放过了她,笑着道:“你母亲来看你,怎么不寻生辰那日?”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虞亦禾这才想起,母亲来时她们沉默了那么久都没有想起前几日是她的生辰。
不过须臾她便释怀了,自己在那时尚且没想起这件事,不正说明她对母亲的期待已经接近全无了么?
于是她笑着说,没对虞夫人的行为有任何遮掩,“她只顾着为她儿子娶媳妇,如何能想起我的生日?”
奚云却是愣了愣,一瞬间也明白了,并不是所有母亲都爱自己的儿女,她拍了拍虞亦禾的手,换了个话题。
“你这肚子已经五个月了吧?我能摸摸么?”
她没生过孩子,甚至没怀过,对此自然好奇。在虞亦禾颔首后,奚云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腹部碰了碰,忽地惊叫了一声,立刻把手拿的远远的,生怕把孩子碰坏了似的。
“诶呀,他动了!他动了!”
虞亦禾被她这夸张的模样逗笑了,不禁道:“他是孩子呀,自然是会动的,你不要怕,再摸一摸。”
奚云又把手放了上去,结果孩子们是更调皮了,竟然对着奚云的掌心踹了一脚,惊得奚云又往后退了退,再不要摸了。
一想着有个人隔着肚皮踹她的手,她就害怕的很,以往还曾遗憾自己没有亲自孕育过孩子,现在倒是彻底没了这个感想。
还是现成的好。
她没怀过孕,宫里的孩子又少,以至于奚云并没发现虞亦禾的肚子要比常人五个月的大些,只当五个月大的肚子都是这样的。
惴惴不安地看了两眼虞亦禾的肚子后,奚云怂道:“还是等他出来我再碰他吧,咱们来说说生辰宴的事……”
说着奚云又惊叹起来,“我们的生辰竟然只相隔十天么,这也太巧了吧?”
虞亦禾莞尔一笑,握住她的手道:“这就是缘分呀。”
既然是缘分,这个忙奚云就帮定了,拉着虞亦禾便道:“你从这册子里再加些备选,我总不能就请三位姑娘,那这也太明显了些。”
见她如此热情,虞亦禾便也承了她的情,答应给奚云送一份豪礼作为交换。
却不想奚云沉寂了多年忽地要为自己大办生辰宴让不少人都觉得纳罕,不由得多想了些,再到她发请帖给夫人闺秀,便不知歪到哪里去了。
最后得到请帖的人家竟然得出是媖昭仪怀有身孕无法伺候陛下,陛下便要再寻闺秀入宫,便以恭妃生辰宴为筏子相看这一猜想。
“要不然恭妃娘娘为什么要请这些个年轻未婚闺秀入宫?”
“定是为陛下寻摸呢。”
可怜的陛下都不知晓宴会一事就被扣上了不甘寂寞的帽子。
虞亦禾总共圈了十二位闺秀,这十二位闺秀家中可是炸开了锅,有那十分不愿的当天便与旁人家公子定了亲,再有不愿意的,什么落水,生病的都来了,最后愿意入宫参宴的竟只有八位。
恭妃还摸不着头脑呢,再来看虞亦禾时就顺嘴说了,“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的名帖有霉运么?一接到我的帖子就什么倒霉事都有了?幸好你看中的那三位姑娘来了两位。”
虞亦禾拍了拍她的手,“那就行,其余的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不要紧。”
——
平阳伯府
季夫人正搂着女儿哭道:“你怎么就不听母亲的话,就学那些小姐们,告病不就好了?”
季晴却反过来安慰自己的母亲,“娘,这是一个机会。”
父亲意外去世,她守孝三年婚事已经被大大局限,若是下嫁,又如何斗得过二叔呢?
季夫人哪里不明白女儿的想法,可她哪里舍得女儿为儿子入宫,不禁抓住她的手劝道:
“那媖昭仪凭借寡妇之身谋得如此盛宠,手段必定不俗,就算恭妃娘娘要为陛下寻纳美人,也未是她敌手,你不用为你弟弟如此,这爵位二房想要,二房就拿去吧!”
爵位不过是虚名,近些年家中无人在朝堂之上为要员,只能空耗家资,不过外表瞧着光鲜,其实内里已经空了大半。
与其为这样的爵位让女儿入宫为妃,让儿子自小承受莫大的压力,季夫人宁愿放弃爵位。
在一旁半大的小弟也扬声道:“姐姐,我不要那爵位,我会好好读书的,我会考状元的!”
可有如此明事理的母亲和小弟,季晴又怎么会甘心把本属于自己大房的爵位拱手让人呢?
“娘,弟弟,你们的意思我都懂,但是此次宴会未必就是你们猜想的那样,或许就是恭妃娘娘单纯想找些女孩子热闹热闹。”
季夫人见女儿还不死心,不禁又道:“前些日子你姨母说了,媖昭仪娘娘没做反对,要不明日母亲就请媒人去虞家说亲去,虞家独子也是个好人选……大不了为娘多给你些嫁妆……”
季晴闻言笑了笑,“母亲,那更要让女儿去宫里瞧瞧再说了,说不定能碰到昭仪娘娘?或许就得了昭仪娘娘的青眼呢?”
若是有选择,她自然更倾向于嫁入虞家,虞侍郎自己便位高权重,家中子女各个出息,是上好的人家的,就算不了解内里情况,季晴也愿意博上一博。
总归嫁与谁都是盲婚哑嫁,那为何不嫁给能帮助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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