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大痦子!咱俩现在到底是谁被吓成熊样了?哈哈!”
见陈远父亲被惊成这个样子,陈二叔直接喊着他的外号,笑了起来。
大志=大痣=大痦子。
陈二叔没有搭理已经愣在原地的陈大志,而是继续对陈远说道:
“远,你可真行啊!我听你爹说,你那贸易公司不是刚干没多久吗?咋这么快就能买这么贵的车了啊?”
陈远谦虚一笑,“运气好,接了几个单子。”
陈二叔满脸欣慰:“诶呀,好啊!干成了就好,也不枉你在滨城混了这么多年,你爹也就放心了,行了,你爷俩忙吧,我回去了。”
“好的,二叔。”
回了陈二叔一句,陈远就看向了直勾勾的盯着他车的陈大志,然后笑了笑说道:
“爸,别看了,再怎么看它也是100来万,本来想着进屋再跟你说的,你刚才说20来万的时候,我都......”
“确实是公司出的钱?!”陈大志直愣愣的问了一句。
“真的,骗你干嘛。”
“不是,诶呦!何必买这么贵的车呦!那公司你不也占股吗?那不就相当于花的你的钱?!”陈大志感到肉疼了。
要是这车就二十来万,他倒不至于心疼,可这车100多万啊,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啧,诶呀,有这钱干点啥不好啊你说,你哪怕攒着买房子呢!”
陈远就知道老爹最终会把话题扯到买房上,便回道:“爸,你儿子是啥样人你还不清楚?我们公司要是没赚那么多钱,敢买这样的车?”
“我们公司这些日子接了几个大单子,买房的钱我早已经赚到了,只不过为了扩大公司规模,钱就继续投了进去,这样才能赚更多的钱,所以......”
说到这,陈远清了清嗓子,“所以,我年底分红,才只分了30多万,要不然的话,至少能分到.......”
“哈?!三......三十?!”
陈远抿着嘴点点头,“对。”
陈大志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三十万这数字,不大不小,没有大到让人难以置信,也没有小到让人觉得不值一提。
听到这个数字之后,陈大志已经在脑子里,把他们村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了一个遍。
最后,他得出一个答案:我儿出息了!
三十万,还只是年底分红,那他儿子一年加起来得赚多少?!
那还用愁买房子的事儿?
而且,儿子说的也对,赚的钱先不买房,而是用来继续投资扩大规模,那也是个正事儿!
“不少不少,三十万不少了!”陈大志激动地回道。
然后再次掏出一根烟,颤抖着手点上了。
见父亲这么激动,陈远又补充了一句:“爸,你放心,房子的事情我明年肯定能解决,而且还得是大房子,你是知道我的,我可不是爱说大话的人。”
陈大志点头如捣蒜,“诶!好!那就好!爸相信你!”
说完,他就搬起茅台箱子,心情激动的往院子里走。
儿子出息了,儿子终于出息了!
但是,刚走两步,他突然停下脚步,然后转头看向陈远,“远,这箱子里,不会真的是......”
100万的车,30万的年终奖,明年肯定能买上房子......
所以,这茅台箱子里......
陈远笑了笑,“爸,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里面装的是茅台,你还不信。”
陈大志听完,深吸一口气,感觉手里的箱子,好像突然重了好几倍似的。
他咂摸咂摸嘴,缓缓弯腰,小心翼翼的把箱子轻轻放到地上,最后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
陈远看了,皱了皱眉,“爸,你干嘛?”
陈大志摆摆手,“我腰不好,这酒你搬吧,我搬别的。”
说完,他就搬起两箱海鲜,步伐轻盈的进了院子。
“哈哈!”陈远见状,在后面忍不住哈哈一笑。
然后他就只好自己搬着酒进了院子。
陈远家的房子,是20多年前盖的,那时候还是挺气派的,正屋五间大瓦房,还有两侧各有几间厢房。
院子也不小,地面都是水泥的,角落里是母亲周秀梅围起来的一个小棚子,里面养的鸡、鹅等家禽。
本来之前还养猪的,但是由于养猪实在是味道太大,后来就没养了。
这房子,放在20多年前的时候,在他们村里还是挺有派头的。
但是随着这些年村里不断地有人翻新房子,所以他们家这房子,看起来也就再普通不过了。
陈远环顾了院子一周,心想还是这样的房子住起来舒坦啊,多宽敞!
不过等过了年,还是要跟父母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重新翻盖一次,毕竟已经住了20多年了。
......
下午5点半,一家人坐在屋里,围着一张八仙桌,准备吃饭了。
这张八仙桌,几乎只有在过年期间,陈远他们一家四口在家的时候,才会被拿出来用。
虽说是农村,但是,近几年村里人条件好了起来,很多家庭都装上了供暖系统。
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放在卧室外面的烧煤的火炉,然后每间屋里再装上一片暖气片。
自己烧煤,自己供暖,所以屋里也很暖和。
临城炒鸡、猪大肠、红烧银鲳鱼、白灼虾、水煮海螺、青椒炒肉、炖排骨、凉拌猪心。
桌上一共8个菜,其中青椒炒肉里的青椒,是全桌唯一的蔬菜。
周秀梅总觉得,孩子们好不容易回来了,那就得多吃肉补补。
这个时候,她自动默认陈远一家,在外面吃的很不好。
“非要今晚喝啊?除夕再喝呗!”
陈远要开一瓶茅台,陈大志非不让开,毕竟这还没到过年呢!
陈远压根不听,“喝个酒还非得等着过年?放心,以后你就是天天喝,你儿子也供得起你。”
说着,他就把瓶盖打开了。
陈大志心里咯噔一下,唉.......那就喝吧!
陈远拿过父亲的酒杯,就开始给他倒酒。
“好好好!不用倒满!不用倒满!尝尝就行!”
3两的杯子,眼看陈远那架势像是要倒满,陈大志赶紧阻拦。
茅台哪有这样喝的啊!这一杯得大几百块钱呢!
“喝酒哪有不倒满的?这不是你教我的吗?”陈远嘴上说着,直接给父亲把酒杯倒满了。
“诶呦,那是啥酒,你这是啥酒?哪能一样?”话音刚落,陈大志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酱香味儿,他条件反射一样咽了咽口水,“倒满就倒满吧!”
说完,他就小心翼翼的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啊~~这酒,真是贵的有道理啊!”
“爷爷,你就大口咕咚咕咚的喝就行了!喝没了再让爸爸去给你买!等我长大了赚钱了,我也给你买!”这时,冬冬扬着小脸豪气的说了一句。
陈大志哈哈一笑,“好!那爷爷就使劲活,等着我大孙子给我买酒喝!哈哈!”
“不行!爷爷你要少喝酒~更不要抽烟了,抽烟喝酒不健康的~”霜霜立马反驳了起来。
陈大志一笑,“好!听我大孙女的,爷爷少喝,爷爷少喝,嘿嘿!”
冬冬龇牙一笑,“爷爷,那你还喝不喝我给你买的酒啊?”
陈大志一愣,“啊?哈哈!爷爷喝,但是要少喝!”
回家后的第一顿饭,在一家6口人的欢声笑语中吃了起来。
虽然俩孩子在路上吃了不少零食,已经不怎么饿了,但此时他俩还是吃的满嘴是油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为了让爷爷奶奶开心。
沈晓静在做饭的时候,已经把陈远现在事业上的情况跟周秀梅解释了一遍。
所以对于陈远的车,以及30万年终奖,周秀梅已经知道了。
“远,妈跟你说,不管赚多少钱,你做人都要低调,现在这个社会,犯红眼病的人可太多了。”吃饭的时候,周秀梅特意提醒了一句。
儿子事业好起来了,她当然高兴,但是作为母亲,她更希望儿子能安安稳稳的。
陈远喝了口酒,点点头,“妈,你放心,你儿子啥人你还不知道吗?”
“嗯,妈放心。”回了一句,周秀梅又对沈晓静说道:“晓静,妈不是故意当着你的面说好听的,但是陈远……”
说到这,她又看向了陈远:“不管你赚多少钱,你都得像以前那样,把钱交给晓静管。”
陈远笑了笑,“妈,你就不怕晓静哪天拿着钱跑了?”
“去一边去吧你!净说些没良心的话!”周秀梅没好气的骂了一声,“晓静要是那样的人,她一开始就不能跟着你!”
沈晓静抿嘴一笑,对着陈远说了声:“该!”
陈远傻笑一声,“妈,我说着玩儿嘛,肯定给她。”
......
饭后,喝酒的喝舒坦了,吃饭的也吃自在了。
霜霜和冬冬俩人,就跑到院子里,跟小黄一起玩了起来。
沈晓静就把给老两口买的东西,一件件的拿了出来。
对于儿子儿媳给他们买的衣服、颈肩按摩仪、泡脚桶、坚果、海参……
老两口的评价,来来回回就两句话:
一、“诶呦,你说你俩花这钱干啥啊。”
二、“能退不?能的话就拿回去退了吧。”
陈远就一句话:“退不了,要不就扔了,要不就送人,要不就自己留着。”
最终,老两口齐声骂了陈远一句,然后“勉强”选择自己留下。
把买的东西介绍了一遍之后,一家人就聊起了天。
虽然对村里的八卦不感兴趣,但沈晓静还是认真的听着周秀梅,跟她分享村里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新鲜事儿。
谁家媳妇跟婆婆吵架啦、谁家儿子娶媳妇花了几十万彩礼啦、谁家儿子儿媳闹离婚啦......就这些事情。
沈晓静丝毫没有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样子,反而时不时地还会发表一下评论:
“啊?真的啊?”
“是吗?怎么能这样呢。”
“唉.....真是怪可惜的。”
她这捧哏工作做的,丝毫不比于谦老师差。
陈远就和父亲喝着茶,聊着一些不该他们关心的事情。
爷俩像两个专家一样,从世界局势聊到大国战略,又聊到地缘政治。
陈远对这些事情不怎么关心,只不过就是老爷子喜欢聊,那他就陪着呗。
“好了,早点睡觉吧,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明天杨家庄大集,你们愿意去的话,就带着孩子赶集玩吧。”
晚上9点多,陈大志把杯里的茶水喝光,说了一句。
“嗯?赶集?那好,明天带着他们去玩玩!家里还缺啥?明天我去买着。”陈远问道。
“啥都不缺了,明天都腊月二十九了,还能缺啥?”陈大志回道。
“行,那就睡觉吧,明天再说。”回了一句,陈远就起身去院子里把俩娃拎进了屋。
然后带着一家人回了他们的卧室。
虽说陈远家里是5间屋子,但农村的房子,不是每间都能用来睡觉的。
一间是最早建的厨房,虽说现在主要在院子里的厢房做饭,但这个厨房也不至于给拆了。
还有一间杂物间、一间客厅,剩下两间才是睡觉的卧室。
所以一家四口只能睡在一间屋里,但好在这屋里也是大炕,睡起来宽敞的很,一家四口也不至于睡得挤吧。
不过陈远觉得,为了以后更方便,尤其是俩孩子以后越来越大,他们家这房子重建的事儿,还真得尽早跟父母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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