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说出了今晚的经历,从藏金坳回来后,他本想着等我们回来,再找机会约我出来谈一谈。可是等了两天,都没有见到我们返回。
那两天,他日夜守在了岩大叔家门外。就在我们返回的前一天晚上,他忽然发现岩大叔家来了两个人。
那两个人很谨慎,站在门口四处观望了一阵儿。
他很警觉,及时藏在了一棵树的后面,悄悄观察着。
那两人见没有异状,这才敲响了院门。不一会儿,岩大叔打开了房门,让他们赶紧进去了,然后又伸长了脖子左右张望,确认安全后,关闭院门。
他及时察觉出了不对,便悄悄绕到了后面的院墙,找个机会爬了上去,他伏在墙头冷静观察着院内的动静。
只见岩大叔带着来访的二人进了屋子。
三人坐下后,岩大叔拿起了竹筒烟,吸了一大口说道:“他们还没有回来呢,这都好几天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到门口了,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
“事情比较急,苏老师那边一直催促着我们过来。”
岩大叔犯了难,郁闷地抽着烟。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来的那两个人,有一个我是认识的,叫张铎,他……”
“张铎!”我惊呼一声,全身冰凉,“不,不可能。张铎已经死了!”
他微微皱眉。
“栖霞屿,你记不记得,栖霞屿你也去过的,张铎和梅若裳就死在了那里!”
这人微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仿佛是释然了。他说道:“你亲眼看见他死了吗?”
我一愣。回忆起了当初的那一幕,当时火山爆发,漫天的火山灰冲击着整个空间。我们只顾着往前跑,回头看到张铎和梅若裳被火山灰吞噬了。
我说道:“就算我没有亲眼看到,但火山灰的温度那么高,一般人根本没有存活的机会。”
这人没有和我强辩,只是说道:“我和张铎很早就认识了,我不会看错的。张铎当时就对他说……”
他继续说下去。
张铎看着为难的岩大叔,说道:“你放心吧,这件事肯定不会让你白干的。你只要尽快留住他们,为我们争取时间就行。”
“就这么简单?他们三人之中,有一个可是苏老师的儿子呀。”岩大叔看着张铎。
张铎轻松地一笑:“那是当然了,苏老师就是为了赶来看他的儿子的。所以呀,才让你留住他们的。”
另一个与张铎同来的人说道:“岩同志,其实这件事不难办。他们仨在藏金坳走了一遭,身上挂了彩,你就留他们在这儿养伤。过两天苏老师就亲自来了。要不然他儿子肯定不安分,说不定又跑到哪个地方野去了。”
岩大叔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烟:“这事,为什么不能直接跟他说呢?”
“呵呵,之前不是跟您说过了吗?苏烈性子太直,和苏老师又有矛盾,怕他们俩见面打起来。您放心,您就按我们说的,吩咐几句话而已。这件事,不会让你太为难的。”
岩大叔听张铎这么说了,狠狠地吸了两口烟,他抬起额头看着他们,脑门儿上挤满了皱纹:“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苏老师既然和苏烈是父子,为什么不直接相见呢?”
张铎的回答很谨慎:“你不知道,他们父子二人有点儿误会。苏老师现在在外地,正在往这边赶来。至于我们是干什么的……以前苏老师就和你说过,我们是做科学考察的。”
岩大叔犹豫了半晌,没有接话。
见状,张铎对同伴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同伴儿当即领会,拉开了随身携带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沓子钞票,放在了地上,推到了岩大叔面前。
张铎说道:“这是给您的。”
岩大叔看着这摞票子,叹了一声:“唉,行吧,就按照你们说的办。”
“太好了,您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和苏烈说。”
这人说完了,咂摸着嘴,他的喉头动了一下,接着说下去:“张铎吩咐完了,就离开了。可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有后续动作的。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一直想着找机会告诉你。可惜老吴、初一和你寸步不离,我很难找到机会。”
我很好奇:“他们两个在又怎么了?你完全可以出面亲自告诉我们的,好让我们有个防备。”
这人说:“不是我不敢,而是不方便。我担心会吓到他们,尤其是初一。我和他……有点儿误会。真见了面,只怕我还没有开口,就被初一杀了!”
我还是很了解初一的,他绝不会杀人。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沉默了一下,说:“无名无姓,或者……你可以叫我二号。”
这算是代号吗?我不清楚,我想要问一问他。但这个自称二号的人,很快就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回来的这两天,表面上太平无事,实则暗流涌动。
二号一直找机会接近我,所以每晚都会来到岩大叔的家里查看情况。结果在我们回来的那一晚,他还没走到门口,忽然发现玉罕偷偷摸摸出了门。
二号见她鬼鬼祟祟的样子,担心对我不利,便主动跟了上去。
只见玉罕一直走到了镇子口的桥边,在那里见到了一个老人。
“这个老人,你也认识。”二号突然看着我说道。
我脱口而出:“吴显彰!”跟九号科研项目组有关,而且又是老人,我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个答案。
二号点了一下头:“没错,正是吴显彰。他对玉罕说,让她想办法把吴文化从你身边支开。”
我不相信玉罕那么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会乖乖听命于吴显彰,我连连摇头。
虽然没有说话,但二号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道:“吴显彰很聪明,玉罕没有上过学,她很希望能在课堂里学文化学知识。这些,就是吴显彰给她开出的条件。苏烈,你不妨试想一下,这样的条件对于玉罕姑娘有多大的吸引力。”
我缄默不语。
“老吴心眼儿不坏,可惜没什么脑子。玉罕将他引出来,你身边就只剩下初一了。当天晚上,他们故意在院里制造出一些微弱的动静,惊醒警觉的初一。然后调虎离山。”
虽然说老吴的身手不及初一,但这俩人可都不是泛泛之辈。我说道:“他们俩就这么轻易地被吴显彰抓住了?”
“确切地说不是抓住,而是被麻醉了。吴显彰只是一个计划的执行者,而真正制定这个计划的人……”
“是苏灵杰!”我不等他说话,便抢白道。
“嗯。”
“那老吴和初一怎么样,还活着吗?”
二号思索了片刻,说道:“我觉得,苏灵杰不会杀老吴,但是初一……”
他话语间犹豫了,我的心揪了起来。
我猛地一拍桌子:“他们在哪儿,你快说,他们在哪儿?!”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
二号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突然木屋外闪过了几束手电光。
他神色大惊,急忙站起来一把拉住了我:“他们来了!”
我一惊,当场就要冲出去和那些人拼了。我心里明白,来的这些人正是以吴显彰为首的九号科研项目组的人。
找了你们这么久,终于要见面了。
可是二号却死死地拉住我的胳膊,低声训斥道:“干什么,你想找死吗?就连初一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现在出去,他们就白白被抓了。先跟我走!”
我本不从,可是这个二号手上的力气太大了,不由分说,推开房门,将我拖了出去。
只见茂密的竹林间,远远地望见一些模糊的黑影,几束手电光来回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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