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我双脚即将离开树枝的时候,树下突然传来了一声:“别跳!”
正是这一嗓子,让我胸中的“万丈豪情”瞬间消弭,我急忙弯下腰抓紧了摇晃的树枝。整个身子像是倒挂的猴子,晃了一圈,最后双手双脚锁住细长的树枝,后背垂了下来。
而地皮卷就在我的身下,它喜出望外,当即直起了扁平的身子。
照射在我身上的阳光已经被它的黑影所遮盖住了。
我听出来了,刚才喊出这一嗓子的正是老吴。
他急忙叩响了扳机,“嘭”的一声,子弹激射而出。
这是土制猎枪,打得是发散的铅弹,只可惜射程有限,根本够不到这么高的地方。
老吴急得跺着脚大叫:“独眼龙,快他妈上呀!”
初一也来了?我正这么想着,就见一道红光从树下笔直射了过来。
这地皮卷张开的身躯骤然一抖,身体正中央透出了囚血的刀刃,它抽搐了两三下后,身子往后一倒,从树顶摔了下去。
老吴双手拢在嘴边大喊:“老烈,没事吧?快下来!”
大难不死!我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不禁趴在树枝上,休息了好一会儿。
“卧槽,老烈,你该不会是被吓死了吧,麻利儿爬下来呀!”
我这才慢慢起身,准备下去和他们汇合了。前两天刚刚吵了一架,现在还是人家来救我。
我在心里骂着自己:苏烈呀苏烈,你他妈可太不把兄弟当回事了。
谁知,我刚刚直起身子,胯下的这根树枝却“喀”的一声折断了。
我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身子便猛地往下一沉,砸在了下面的枝叶上。茂密的枝叶无法承受住我的重量,最多就是起一个缓冲的作用,我接着往下摔去。
只觉得周围全都是“哗啦啦”的树叶摩擦的声音,脸上、手背上到处都是被划伤的伤痕。到最后,总算有一棵较为粗壮的树枝拦住了我。
“嘭”的一声砸了上去,五脏六腑都差点儿烂了。
“哎哟哟,老烈,没事吧你?死了没,没死说句话!”
我一张嘴,发不出声音,却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缓了足有四十多分钟,我才慢慢从树上爬下来了。
一下来,只能靠着树,瘫坐在地上。
我这时才看清楚,原来不止老吴和初一来了,就连那个叫玉罕的少女也跟他们在一起,而且旁边还站着岩大叔。他背着一杆猎枪,正在抽着烟袋锅子。
老吴拿过来了一只水壶,拧开盖子递给了我:“行啊,老烈,真不愧是东北护林员的杰出代表,能在这里撑两三天,不简单啊。”
我接过了水壶,一口气将里面的水喝了个干干净净,然后问他:“给我把家伙。”
“嘿嘿,早就给你备着了。”老吴说着,把他背着的另一杆枪递给了我。
这杆枪通体乌黑,虽然做工不敢令人恭维,但聊胜于无。能在这种地方搞到猎枪,想必玉罕也花费了一些精力。
而初一正站在地皮卷的尸体旁,拔出了囚血后,蹲下身子观察着它的尸体。
我扶着树站了起来,摇晃着走了过去,对他说:“这家伙不简单,我亲眼看见它干掉了一条七八米长的网纹蟒。”
初一扭头看着我。
我歉然地笑一下:“对不住,是我太冲动了。”说完,我伸出了手去,作为我们之间和解的一个信号。
初一并没有伸手和我相握,但是他淡然一笑。难得见他笑一次,这也算是他表示善意的一种方式了。
二人的隔阂这才消除了。
初一接着对我说:“这是吸血毯,是当地人谈虎色变的一种未知生物。”
虽然之前我和他翻脸的时候聊了很多,但有一些问题我还是不明白,听到提到了未知生物,我就问:“你以前和我说过一个词,叫UMA,这吸血毯是不是和它是一个路子的?”
“嗯,算是包含在里面的。而且这个词,我也听苏灵杰说过。”
我老爹是个粗壮的庄稼汉,我可从来没有听说他还懂洋文的。但我现在可不会对初一质疑了,他要真想害我的话,就不会救我了。
有这么多人在,且人手一把枪。所以我们虽然身处雨林边缘地带,却没有任何的害怕。
岩大叔看着吸血毯,说:“没错了,就是这东西。三十年前,我看着它害死了人。苏烈,你能从它手里捡回一条命,福大命大呀。”
我苦笑一声:“要不是你们大家碰巧赶到,我这会儿早上黄泉路了。”
老吴说:“嘿,话可不能这么说,就冲你刚才要跳下来那份胆色,就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我知道老吴话里调侃的意味多余夸赞,我问他怎么来这儿了。
“废话,还不是找你。老烈,你好歹也是拿过朝廷俸禄的人,怎么能无组织无纪律呢?还说走就走。要不是知道你找爹,我们也不至于来这儿了。”
老吴的话让我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我又问岩大叔为什么也跟来了。
岩大叔手里攥着烟袋锅子,说:“听说你自己一个人走了,初一和吴胖子心里着急,让我给他们带路,今天刚到这儿。”
“对不住各位,是我使小性儿了。”这句话,我真的是出自肺腑。
老吴拍拍我的肩膀,爽朗地一笑:“得啦,别整这个虚招子,走吧,咱们去湖边看看吧。反正这害人命的吸血毯都死了,咱们去看看你老爹有没有留下过什么东西。”
我们五人穿过了雨林,来到了广阔的湖边。
我对老吴说,岩大叔跟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他孙女也跟着来了呢。
老吴回头看了一眼玉罕,转回头来说道:“你不知道,别小看这小丫头,那枪法准着呢。再过几年,兴许就赶上我了。再说了,大家同舟共济,说不定事情了了,岩大叔能看上我,让我给他当个上门的孙女婿呢!”
我哭笑不得:“你还愿意自降一辈儿呀?”
老吴把我这话琢磨了一下,我们都管岩大叔叫叔,他要是娶了玉罕,就得管岩大叔叫爷爷了。到时候见了我和初一,也得叫声大伯。
但老吴对这事倒是不以为然:“嘿嘿,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甭说当孙子,当灰孙子我也愿意啊。”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湖边。
没想到刚一见到这片湖,岩大叔突然抖了一下,惊讶地叫了一声:“啊!”
他是本地人,而且又来过大金湖,怎么会这么大反应?
“爷爷,这不是大金湖吗?”老吴还真豁的出去,这会儿就改口了。
岩大叔眼神迷茫:“不,就是这儿,这就是大金湖。”
“那您老还惊讶什么?”
岩大叔使劲摇着头:“可是……可是大金湖怎么这么大,像是一片大海一样!”
我第一次见到大金湖的时候,也被她的浩瀚所震撼,但我不知道原来它有多大。此时听岩大叔这么一说,我才觉得此事事有蹊跷。
老吴说:“会不会是地质变迁啊?”
“不会,”初一说道,“只有三十年时间,不可能变化这么大的。”
谨慎起见,我问岩大叔,这三十年时间他有没有再来过大金湖。
岩大叔说:“来过呀,不瞒你们说,就在你们来十字镇之前,我还和几个村民来这儿呢。有个老乡的儿子去年死这儿了,我们陪他来这儿祭奠过。那时候可没有这么大呀。”
接着,岩大叔说了一句令我们所有人都震惊万分的话:“这大金湖,仿佛一夜之间都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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